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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前苏格拉底的简朴

时间:2023-08-27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海德格尔认为,在“此在”所编织的这张网上,事物相对来说是后出现的,是“此在”可以利用的东西,有些东西是不能利用的,但它们与能利用的东西混杂在一起。在回溯“此在”在世界的展开状态和生存结构之际,海德格尔在某些确定的现象那里把人们的展开状态即言谈、观看与解释的日常存在式样收入了眼帘。但是海德格尔认为,仅仅指出这一点还是不够的,说出自身的言谈即传达,其目的是使听者参与向着言谈之所谈及的东西展开。

2.3.3 海德格尔:返回前苏格拉底的简朴

马丁·海德格尔(Hartin Heidergger,1889~1976)是胡塞尔的学生,他通过《存在与时间》和《什么是形而上学》两书深刻地阐述了“存在”的思想。他认为,哲学的现象学的基本问题,就是要探索“存在”(Being)的意义(66),即对它本质的洞察。(67)他首先对胡塞尔“存在是与意识相关联”的假设表示疑问。他认为,需要考察的是使它们两者区分出来的更为原始的经验。这不仅挖掘了笛卡尔和康德的哲学观点,而且还涉及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对存在问题的探讨,他认为我们必须恢复到前苏格拉底哲学的质朴。

海德格尔同意笛卡儿的观点,即在考察“一般存在”之前(68),必须先洞察“自我”这个“存在”者,存在这个问题就是对自我这个存在者提出的。他称自我为“此在”(Dasein),其目的是要强调自我的“存在”是被设想为处在世界之中的,而不是一个外在的旁观者。(69)他在世界之中,不是如物理的对象那样在世界中,置它于世界中的是它的兴趣和态度之情结(Complex)。有了这种情结,就为思想和行动奠定了基础。主体和客体的区分把人引入歧途,因为这种区别只是把此在呈现为另外一个物。海德格尔认为,在“此在”所编织的这张网上,事物相对来说是后出现的,是“此在”可以利用的东西,有些东西是不能利用的,但它们与能利用的东西混杂在一起。由于此在的所有活动,包括采取某种陈述、疑问、相信和认知的态度在内,都显示出对这各种事物的操心,既操心此物的用途,也操心此物究竟是什么,所以,此在的本质,它的独特的存在式样,从根本上来说,就是烦(Sorge)。

在回溯“此在”在世界的展开状态和生存结构之际,海德格尔在某些确定的现象那里把人们的展开状态即言谈、观看与解释的日常存在式样收入了眼帘。言谈即语言,它通常是说出自身,而且也总已说出了自身。而在被说的东西里面已经有所领悟和解释。语言作为被说出的状态,包含有“此在”对被解释状态的领会,因此被解释状态就像语言一样非止于现成的东西,“它的存在是此在式的存在”(70)此在首先并且在某种限度内不断交托给这种被解释状态。它控制着、分配着一般领会的可能性以及属于这些表达的现身状态的可能性,被说出的东西含义被分解了。于是在被分解的地方产生了不同的领会,所以说在被说出的东西里面有了一种本来是不属于被说出的东西。这种领会涉及“渐次达到而承袭下来的存在者揭示状态,也涉及对存在的当下领悟以及为了重新解释或从概念上加以勾连所需用的可能性的境域”。(71)但是海德格尔认为,仅仅指出这一点还是不够的,说出自身的言谈即传达,其目的是使听者参与向着言谈之所谈及的东西展开。既然在说出自身之际所说的语言已经包含了一种一般的可领会性,传达出来的语言可达到远方而为人所领会,“而听者却不见得进入了源始领会着言谈之所及的存在。人们对谈及的存在不堪了了”,人们听到的只不过是言谈本身。于是,“听”和“领会”就这样被附着于言谈本身了,“杂然共在”活动在对言谈之所云的相互言谈和“烦忙”活动之中。只要是说过了,只要是名言警句,都可以为言谈的真实性担保,都可以为对真实性和合乎事理的领悟担保,因为言谈丧失了或从未获得对所谈及的东西的直接联系,言谈变为了“闲谈”。

海德格尔在分析一般展开状态时,把“在之中”的展开状态称为此在的澄明,只有在澄明中,“观看”才有可能真正成为可能。我们着眼于一切“此在”活动的基本样式“领会”,而把“观看”理解为以天然方式“据存在者为己有”。“观看”的基本机制在日常生活中以一种向“看”的倾向显现出来,海德格尔用“好奇”来标识这种倾向,这个属于作为描述方式不局限于看,它表示知觉着让世界来照面的一种特殊倾向。早在希腊哲学中人们就开始从“看的快乐”来理解认识。(72)在“好奇”里,有那些“此在”状况可帮助我们理解这种知觉倾向?海德格尔认为,“在世首先是混迹于烦忙所及的世界。烦忙是由寻视引导的。寻视揭示着来到手头的东西并把它保持在揭示状态中。寻视为一切操持办理工作提供着推进的轨道、执行的手段、正确的机会、适当的片刻。在暂停工作进行休整或工作完成时,烦忙可能得到休息。在休息之际,烦忙并未消失”。(73)但此时的“寻视”不再为工作所束缚而得到了自由;在暂时的休息之际,烦置身于自由的寻视中,它离开了切近手头的东西而趋向于遥远的世界;烦变成了对这类可能性的烦忙:休息着,逗留着,只就其外观看世界。此在寻找远方的事物,只是为了在其外观中把它带近前来。“此在一任自己由世界的外观所收攫:它在这种存在式样中烦忙着摆脱它自身……摆脱对日常切近到手头的东西的依存”。(74)而自由了的好奇忙于观看,但不是为了领会所见的东西;也就是说,“不是为了进入一种向着所见之事的存在,而仅止于看”。它贪婪于新奇,从这一新奇跳到那一新奇,好奇也不寻求考察逗留的闲暇,而是通过不断翻新的花样,通过变异寻求着不安和刺激。好奇因不肯逗留而面临着不断涣散的可能性。“不逗留在烦忙所及的周围世界之中和涣散在新的可能性之中,这是好奇具有组建作用的两个环节,它们奠定了好奇现象的第三种本质——丧失留之所的状态”。(75)好奇无所不在,而无一处在,最后导致了,“这种在世模式暴露出日常此在的一种新的存在式样。此在在这种式样中不断地被连根拔起”。(76)

既然日常生活中共同存在而照面的东西是人人可以得到而通达的,关于它们人们都可以随便说什么,于是人们就很快无法断定哪些东西是在真实的“领会”里展开而哪些不是——这种模棱两可不仅伸及世界,而且还延伸至“此在”自身的存在。一切似乎都被领会了、把握了、说出来了,但其实不然。“两可不仅涉及对那些在使用和享用中可以通达的东西的支配和调整,而且它还被固定在作为能够存在的领会之中,固定在对此在的可能性的筹划方式和呈现方式中”。(77)即不仅已经发生的事和正在发生的事情人人都在议论着,而且还没有发生的事和刚要发生的事,人人都开始议论了。“这种捕风捉影来自于道听途说,是模棱两可借以佯充此在之可能性的最迷惑人的方式”。(78)但是,如果人们以前曾经预料和觉察到事情果然发生,这时候两可恰恰又已经是立即扼杀了对实现了的事业所抱的兴趣。因为,唯有当有可能不负责任地预料一番,才可能产生这种兴趣,而其方式最好是闲谈。而投身去做的此在默默无语地去实行,去尝试真实的挫折,它的时间总不同于闲谈的时间,在公众看来,它本质上比闲谈的时间来得要慢,因为闲谈“生活得更迅速”,只要这样,闲谈就又来到了另一个事情上,来到当下最新的事情上。闲谈与好奇在其两可状态中所操心的是:让真实的创新在诞生之前就已经变得陈旧。公众解释事情的这种两可的态度把先行的闲谈与好奇的预料假充为真实发生的事情,反而把行动看成是迟到与无足轻重之举。因此,就真实性和可能性而言,在常人之中的此在的领会不断地在种种筹划中看错,导致了此在在“杂然共在”的公众展开状态中总是两可的。

闲谈、好奇与两可这些现象是此在在日常借以在“此”、借以展开在世的方式特征。这些特征一同构成了此在的存在。在这些特征中以及在这些特征的联系中,“绽露出日常存在的一种基本方式”(79),海德格尔把这种方式叫做“沉沦”。但这个词不是用来作为一种消极的评价的,而是表明:此在首先与通常寓于它所烦忙的“世界”。此在首先已经从它自身脱落,从本真的能自己存在脱落而沉沦于“世界”,而沉沦于世界就意味着混迹于闲谈、好奇与两可所引导上的“杂然共在”中。非本真或不是本真并不意味着“真正不是”,而是指一种别具一格的在世,这种在世的存在完全被“世界”以及被他人在常人中的共同此在所捕获,作为“不是它自己的存在”的烦忙在本质上混迹于一个世界中。闲谈为此在开展出向它的世界,向他人以及向它本身进行领会的存在,然而,这种“向……”的存在所具有的是一种无根基的漂游和无据的样式。好奇事无巨细地开展出一切来,然而“在之中”无处不在而又无一处在;两可对此在之领会不隐藏什么,但只是为了在无根的“无处而无一处”之中压制在世。海德格尔认为,只有从“存在论”上弄懂了在这些现象中透映出的日常存在的方式,我们才获得此在在生存论上足够充分的规定,即是何种结构显示出沉沦之“动荡不定”。他继续解释道,闲谈是“杂然共在”本身的存在方式,而不是靠“从外部”对此在起作用的某些环境才产生的。但若此在本身在闲谈中以及在公众解释事情的讲法中宁愿让他本身有可能在常人中失落,沉溺于无根基状态,那么就说明此在为它自己准备了要去沉沦的不断引诱。在世就其自身而言就是有引诱力的。公众解释问题的讲法通过上述方式本来就已经发生引诱作用,而且它还把此在牢牢地固定在它的沉沦中。闲谈与两可所培养出来的自以为是把一种“安定”带入此在。于是,一切似乎都在“最好的安排中”,一切大门都敞开着。“这种非本真的存在中的安定不是把人导向寂静无为的境界,而是赶到‘畅为’无阻的境界中去,使沉沦于世界的存在不得宁静”。(80)

所以,此在的本质,它的独特的存在样式,从根本上来说,就是“烦”。由于此在是某种自为存在着的东西,因而就具有可以实现出来的,也可以不实现出来的所有可能性;而且,此在这种存在者的样式以及如此派生出来的所有生存的样式,都在时间的形式之中。于是海德格尔就开始把话题转到了时间的本质上。时间基本上是由过去、现在和将来构成的,但现在在于我们所操心的事物之呈现,过去是无可改变的,将来是向任何可能性敞开着的。被假定为是使“现在”得到规定的烦的对象,已经心照不宣地被理解成是一种时间上的呈现。而我们无力改变的不仅是过去的世间,将来的世间也并不是向我们提供选择的机会。“使我们关涉于这个世界的是存在本身,除此之外——了无他矣”,他继续说,如果形而上学的任务是要去超越一切存在着的东西,它的适合对象必定是无(Leneant)的探寻。这并不是做否定的分析,因为否定从属于“无”,而不是相反;“无”并不否定任何东西,无的积极方面恰在于无。在面对无的各种感受中,最重要的是畏(Angst)(81)恰如作为整体的存在物是由无来限定和看透的,每一个人的存在也是由死所限定并识破着的,死是我们各种可能性中最本己的可能性。为了活得本真,我们不仅必须承认死是不可避免的,而且也应当承认它的否定性。此在必须把自己理解为无,而不论这将意味着什么,并且自由地承担起它所加的重负。它必须承认有限,因为这是自由的根源,“通过一种本真的生活方式也就必定赢得自由”。(82)——这种本真的生活方式就是海德格尔“经由诗艺”所要返回的乡村田园的家居生活。而这种简单质朴从前苏格拉底的先秦哲学中已经绽放出智慧的花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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