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主义观冶

凯末尔, 原名穆斯塔法。1881年3月12日出生在巴尔干半岛南端爱琴海沿岸穆斯塔法平原的一个军事重镇——萨洛尼卡。 当时, 这个城镇属于奥斯曼帝国属下的马其顿, 现在属于希腊。 凯末尔的祖先, 原来是法国移居到奥斯曼帝国的犹太人。 血统里凯末尔就流着欧洲人的血液。 他的父母都是具有现代意识的穆斯林。 父亲阿里·李查是奥斯曼帝国的税务官员。 他是一个具有欧洲思想和新意识的人。“从凯末尔的青年时期以来, 一直吸引他的就是西方(欧洲) 的进步以及民主思想, 而不是回教的传统。”

1914年7月,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 凯末尔积极投入了这场旷世空前的战争, 他以不灭的热情实现着自己心中强烈的渴望。 他是胜仗打得最多的奥斯曼战地司令官。 他的思想也在这场大战面前异常强烈的激发和表现出来, 他的挽救民族威望的民族主义精神,面对强大的欧洲向欧洲学习的愿望。 他的强烈的现实主义和独立意识足以使他成为救世主一样的人物, 他公开强烈反对把奥斯曼帝国加给土耳其人的重担当作牺牲品, 他开始强烈反对泛突厥主义和泛伊斯兰主义, 认为这是幻想, 他相信欧洲主义, 认为伊斯兰教在许多方面是极端阻碍进步的因素, 他的思想比周围所有的人都更加世俗化。

1919年9月, 在锡瓦斯召开的各民族主义组织参加的大会上,选举出了以凯末尔为首的代表委员会, 宣布: “竭尽全力甚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来共同保卫自己的祖国, 使其免受任何侵犯。”

一战后, 协约国列强瓜分土耳其的活动加深了土耳其的民族灾难, 给土耳其造成了空前严重的民族危机。 一战一方面给土耳其以巨大的打击, 另一方面一战也让凯末尔看到了西欧的先进, 加之凯末尔心中本已存在的欧化思想, 使得凯末尔萌发了欧洲主义的观念。

欧洲主义观就像剧毒的唯一解药一样, 被凯末尔大剂量地使用实施, 以改变土耳其的国家和社会使它紧靠欧洲, 只有让土耳其和土耳其人民真正感染其先进的制度和文化才能真正拯救土耳其。 凯末尔在对土耳其一战战败的反思过程中, 更加向往欧洲。 “改革意味着要将在过去数个世纪中拖累土耳其的制度完全抛弃。”

欧洲的一切让他觉得眩晕而向往, 在一战中所受的屈辱, 奥斯曼帝国的无力加上他个性的开放而倔强, 都使他意识到要拯救土耳其这个古老的国家, 唯一的出路就是向欧洲学习, 学习欧洲的制度, 学习欧洲的文化, 学习欧洲一切先进的思想, 这也是摆脱落后的唯一途径。 凯末尔的欧洲主义观正式形成。 这一思想——凯末尔的欧洲主义观, 也成为日后土耳其要加入欧洲、 融入欧洲、 成为欧洲的一员思想的雏形。 此后凯末尔真正开始实施自己的欧洲主义思想, 他把自己对国家的梦想和希望都寄托在其欧洲主义观指导下的改革上。

洛桑和会的胜利, 使凯末尔达到了他的第一个目的: 拯救土耳其, 他终于把一个濒于崩溃、 四分五裂, 被敌人层层保卫的腐朽帝国变成了一个坚强而团结的民族国家, 并使其在国际上得到了广泛的承认。 这一年, 他42岁。

新中国成立后凯末尔真的大刀阔斧地实践了他的改革, 而他的欧洲主义观在整个建国和改革过程中得以体现。 凯末尔主义是后人对凯末尔思想的高度概括总结, 而笔者认为在凯末尔思想中欧洲主义观也是极其重要的一部分。 凯末尔主义对现代土耳其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它不仅仅是政治和社会原则, 也是一种生活哲学,其含义远远超出了这些范畴。 它赋予新兴土耳其的是科学和发展,新的技术、 教育、 伦理以及新的信仰和工作生活方式”, 而这些无一不与其欧洲主义观相联系。

在凯末尔看来, 所谓现代文明, 就是欧洲文明。 学习欧洲其实是要学习欧洲文化即欧洲的特质, 而欧洲文化的含义甚广, 国内外学者大致把欧洲文化归结为: 基督教文明、 法制观念、 人权观念、自由观念、 平等观念、 竞争意识、 权利义务观念、 和解精神、 容忍态度、 协商精神、 非暴力观念、 秩序观念、 互助观念、 个人主义、理性主义、 实证主义、 浪漫主义等观念性文化, 以及宪政、 三权分立、 普选制、 代议民主制、 内阁制、 独立的法律制度和法律体系、自由贸易和市场体制等结构性文化。

在笔者看来, 在凯末尔立国、 改革、 施政的背后, 有一点是很值得注意的, 那就是凯末尔的欧洲主义观, 这才是凯末尔实施这些行为背后的真正思想。 欧洲主义观源自于 “Europeanism” (意为欧洲主义、 欧洲人的传统、 习惯、 思想、 特征等) 或 “Europeanize”(意为使欧化, 使具有欧洲风味) 或者 “Europeanization” (意为欧化)。 欧洲主义即以欧洲 (尤其是西欧) 为范式, 对本国的制度、文化等进行模仿的一种思想和方式。 这里的欧洲主义观与 “西化”,即 “Westernize” 或者 “Westernization” 是不能完全等同的。 西化即西方化, 而 “西方” 却是一个不断变化的地域和政治文化概念。不仅其地域概念在不同时代的指代不一样, 就是其政治、 文化概念在不同的时代乃至不同国度也不相同。 但是笔者认为, 无论是何种意义上的 “西化” 都不能准确体现凯末尔的真正思想。 如果代之以欧洲主义观是比较贴切的。

凯末尔的欧洲主义观可以从凯末尔的六大原则 (凯末尔主义),即共和主义、 民族主义、 平民主义、 国家主义、 世俗主义和改革主义中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