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执政党曝出合法性遭遇挑战

马来西亚：执政党政治合法性遭遇挑战，经济受到全球危机影响，但已渡过经济危机，对外关系稳步发展

赵姝岚

2015年马来西亚政坛因“一个大马”公司一连串丑闻的曝出，掀起了全国对巫统执政合法性的质疑，年终以《国家安全委员会法案》（Natioanl Security Council Bill）在议会被通过让马来西亚人呼吸到愈发浓烈的专政气息。纳吉布总理虽然通过各种政治手腕保住地位，未被国会赶下台，但危机并没有消除。经济方面受全球商品价格下滑、中国经济增速放缓以及美国调节利率的影响，依赖原材料出口的经济受到很大冲击。所幸有国内产业支撑，让马来西亚渡过全球金融危机难关。对外关系方面，作为东盟轮值主席国成功举办了两次东盟会议，并在推动经济共同体成立方面有所贡献。

一、国阵遭遇执政以来最大挑战，民联凝聚力减失

2015年内，纳吉布执政合法性问题遭到一系列挑战。纳吉布经过多方努力，在年底保住了总理位置，未被国会弹劾。人民联盟（以下简称“民联”）在安瓦尔入狱后团结力明显减弱。国民阵线（以下简称“国阵”）的集权需求在年底通过的《国家安全理事会法》中显露无遗。

（一）纳吉布执政地位遭到挑战威胁国阵

2015年纳吉布的首相地位和巫统党主席位置不断遭受挑战。继2014年纳吉布总理在水灾时与美国总统奥巴马打高尔夫被痛批、首相夫人的奢华珠宝和名牌手包饱受诟病后，2015年年初“一个大马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IMDB）出现严重亏损以及资金外流问题引发了全国民众对纳吉布政府的抨击。

IMDB成立于2008年，前身是个主权投资基金，后变为国家投资机构，在纳吉布“一个大马”概念包装下被推出。在过去七年中，尽管该公司得到政府各种支持，但一直负债累累，债务累计逾420亿林吉特。该公司曾在2009年与沙特石油国际公司联营，这让沙特的石油公司在两周内从IMDB得到了10亿美元。促成此次联营的是马来西亚争议性极大的商人刘特佐。根据《砂拉越报告》披露，刘特佐从联营中私吞了7亿美元。根据西方媒体报道，刘特佐与纳吉布家庭有密切联系。该公司曾间接支持纳吉布竞选。因此，IMDB亏损案引起了全国民众对纳吉布政府的抨击。雪上加霜的是，《华尔街日报》在8月初曝出，马来西亚政府方面查到6.7亿美元款项从IMDB公司账户流入纳吉布私人账户中。尽管马来西亚反贪污委员会表示，这笔存款来自于“捐赠”，而并非来自纳吉布主导的IMDB。但是，反对派与民众都不认可这种说法。民联的人民正义党国会议员要求国阵政府给民众一个合理的答复。民主行动党国会议员林吉祥也要求纳吉布向全国民众证明他的清白与道德权威。这是纳吉布就任六年来所面临的最大信任危机，也是国阵自1957年独立后遭遇的最大挑战。^[1]

本次IMDB事件是纳吉布几年来所受到的内外压力的集中爆发。前首相马哈蒂尔为将儿子推上总理位置已经做了各种努力和准备。纳吉布仅被视为其子成为总理前的过渡总理。本次事件就是马哈蒂尔意欲换帅的明确表达。这就不难理解为何丑闻曝出后，马哈蒂尔立刻向纳吉布发难，他说：“当IMDB亏损却无法解释钱去了哪里，我觉得你没能力出任总理。”^[2]

不仅如此，在过去几年中，马哈蒂尔在民生、腐败和恐怖主义等问题上公开抨击纳吉布。尽管纳吉布对巫统内部做了解释，但是仍有很大一部分马哈蒂尔的支持者在党内反对纳吉布。比如，副总理慕尤丁就是其中之一。慕尤丁由于在党内激烈反对纳吉布，2015年7月30日纳吉布免除其副总理的职务。

本次事件为反对党联盟民联削弱国阵支持力提供了绝佳机会。民联借助由干净与公平选举联盟（以下简称“净选盟”）在8月30日发起的游行示威向执政党发起攻势。示威者提出的诉求包括公正的选举、透明政府、加强议会民主体系和拯救国家经济等。还有不少示威者提出要求纳吉布下台。民联内部多位领袖都参与了此次游行。比如公正党蔡锐明蔡添强，行动党林吉祥，民行党邓章钦、旺阿兹沙等都参与其中。^[3]执政党为了减弱本次游行示威对自身的冲击，有意将此次事件渲染为马来族与华族之间的族群争议。但马来民众并未接受政府的误导。

纳吉布为了缓和窘局，频频向民联的伊斯兰党抛出橄榄枝。首先在年中提出，同意考虑伊斯兰党提出的将伊斯兰教义作为该党行动纲领，并考虑上升为国家法律。此举一出，立即得到伊斯兰党的支持，对分裂民联进一步发挥作用。12月18日，纳吉布与伊斯兰党领袖哈迪阿旺同台出席活动，再度引发巫伊两党合作的议论。^[4]此举为纳吉布获得更多穆斯林的支持发挥了明显效果。

12月中旬刚刚结束的巫统大会显示，纳吉布运用政治手段虽然获得大部分党员的支持，未被弹劾。但是，在巫统以及国阵中依然有不少人要求纳吉布下台。在雪兰莪州有五个巫统支部要求纳吉布下台。森美兰和柔佛州也有领袖公开促请纳吉布下台。2015年巫统内部的分裂日益表面化。

（二）安瓦尔入狱后凝聚力丧失

2015年3月，民联领袖安瓦尔支持者动员民众，在3月7日举行游行声援在牢中的安瓦尔。但是，与以往相比，动员力度明显减弱，包括民联内部各个党派的重量级领袖都缺席，民联似已进入“后安瓦尔时代”。年内的系列事件表明民联的凝聚力在减弱。在“后安瓦尔时代”如何调整新的路线与方法，整合党内各股力量，继续得到更广泛的民众支持成为民联的首要任务。

安瓦尔影响力的下滑体现在3月的集会中，民联三个主要党派都没有明确响应民联的青年组织联盟提出“抗争到底”以“捍卫司法公正”之名力挺安瓦尔的号召。不仅如此，向来积极参与民联集会的伊斯兰党也没有出席本次集会。民主行动党也没有大肆动员党员参加。林冠英声称他们需要对州内事务负责，不会扰乱国家稳定。这个态度已经很能说明问题。公正党领袖虽呼吁过民众支持力挺安瓦尔的大集会，但是党内实际参与人数并不多。

8月底的“净选盟”集会上，大量华裔与印度裔人士参与了示威游行。伊斯兰党员和公正党参与者均不多，以行动党为主。相反却得到国阵内部马华公会的支持。此举导致巫统随后打出反对华裔的旗帜，公开反对行动党。

在11月中旬举行的国会预算案表决会上，民联内部没有一致发声反对纳吉布。尽管公正党党员和国家议员都到齐并全投了反对票，但由于伊斯兰党的领袖率先表示弃权，让民联企图通过否决预算案而推翻纳吉布的努力受挫。行动党也有两人未能出席，即被冻结国会议员资格的林吉祥和陈胜尧。由此观之，民联在党员与内部凝聚力上已经大不如前。

造成这个变化的主要因素是：首先，继安瓦尔之后缺乏一个能够将民联凝聚起来的领袖。因为目前各个党派的领袖，都仅从自己政党的利益出发考虑问题，缺乏能从整个民联的角度考虑、并能加强联合的类似安瓦尔式的领袖。加之，民联本是安瓦尔为反对国阵而成立的政党联盟，在安瓦尔入狱后，民联缺乏能凝聚三个政党领袖能力的硬伤已显露无遗。

其次，伊斯兰党亟欲在吉兰丹州首先落实伊斯兰刑法，造成了民联内部的分裂。行动党与公正党一直反对伊斯兰党的这个倡议。不仅如此，外界渲染伊斯兰党与巫统合作的声音日益高涨。直至2015年12月22日，伊斯兰党高层才表示两党结盟言之过早，因为前提条件是国阵同意落实伊斯兰刑事法。伊斯兰党高层还谴责巫统内部毫无落实伊斯兰刑法的诚意，只因2015年年内纳吉布的支持率以及贪污丑闻的曝出，导致巫统影响力下滑，便想趁机拉拢伊党壮大国阵。伊党高层认为年内巫统曝出的与伊党联盟的各种信息，不过是巫统自己的独角戏。尽管如此，伊斯兰刑事法实施的提出，已经对民联内部的整合造成致命影响。

（三）借防范安全问题为名扩大总理权限

2015年4月初，马来西亚国会顺利通过了《对抗恐怖主义特别安全措施法案》。马来西亚内政部官员表示，这项法案的通过是为了确保国家安全。近年来，在马来西亚东部与菲律宾南部一直存在着多支反政府的穆斯林武装，其中阿布沙耶夫武装以恐怖活动闻名，此外，“伊斯兰国—哈里发国”的势头不减。不仅如此，每年马来西亚国内都源源不断有人加入其中，这些都对马来西亚的安全形势造成极大影响。此外，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以及菲律宾恐怖主义武装组织都公开支持“伊斯兰国”。这让三国都担心一旦三国恐怖武装力量结盟，将会造成该地区恐怖主义力量的迅速壮大。为此，马来西亚作为2015年东盟轮值主席国提出，共组东盟联合维和部队面对日益严峻的安全形势。12月中旬时，马来西亚加入了沙特阿拉伯主导的“34国联盟”，共同打击恐怖主义。

在此背景下，2015年12月马来西亚国会通过了《国家安全委员会法案》，立即在国内招致铺天盖地的批评。批评的焦点集中在担任国家安全理事会主席的总理有权力宣布任何安全受到威胁的地区为“保安区”并能派遣军警进驻；根据国安法，该理事会无需庭令，就可以在保安区或陷入紧急状态的区域逮捕涉嫌危害国家安全者，被捕者也不能寻求法律途径保护。^[5]这实际已在变相扩大总理权力，并赋予了国家元首宣布紧急状态的权力，表明马来西亚的政治权力日益集中化。并且，总理对国家掌控权已经超过以往。因此，反对党民联质疑政府为何在已经有“防范恐怖主义法令”和“防范罪案法令”的基础上又通过《国家安全委员会法案》。内政部长辩解国家法的最终权力掌控在国家安全理事会手中，但很显然这个辩词无法让民众接纳。

二、经济面临多重危机，但已渡过难关

2015年马来西亚经济面临三个危机：国际油价下跌、林吉特兑美元汇率持续走低以及消费税的实施。加之国内政局不稳，让这三个问题的负面效果持续对马来西亚2015年经济发酵。截至2015年11月，消费税的积极影响逐渐有所显现。依托马来西亚国内需求强劲，加之制造业、服务业和建筑都保持良性增长，2015年年底马来西亚渡过了经济难关。

（一）马来西亚宏观经济发展所面临的问题

2015年马来西亚国内旺盛的需求，让马来西亚国内经济增长得以保持在5%左右。一季度时GDP增长率为5.6%，但是由于受到林吉特贬值与国际市场需求走弱的影响，二季度时马来西亚GDP增长率仅为4.9%。由于林吉特贬值，影响了国际投资者对马来西亚的信心。私人投资在一季度的增长为11.7%，但在二季度的增长仅为3.9%。全年GDP增长率保持在2.9%左右。私人投资在2015年下半年持续走软，仅能达到5%左右的增长率。通货膨胀率在2.7%左右，会在2016年初触顶。全年隔夜利率保持在3.25%。因大宗商品价格走软，2015年出口增长率已从上年的6.4%剧降至1.5%。由于制造商买进更多零件及原料以应对全球需求改善，2015年进口增长率已自上年的5.3%升至6%。^[6]

1.国际油价下跌

国际油价下跌对马来西亚经济造成很大影响，因为马来西亚财政收入对原油等资源性产品的依赖较大。不过，马来西亚外汇储备充足，外债水平较低。马来西亚央行政策文件表示，尽管国际油价持续走低已经对马来西亚进出口造成影响，但是4月实施消费税后，马来西亚经济降低对原油的依赖度，马来西亚经济总体不会出现太大异常。

2015年11月中旬，国际原油价格下跌至8月以来最低，对于依靠原油出口收入来缓冲经常性账户赤字的马来西亚而言，不是一个好兆头。这引发了林吉特持续走低，9月时出现了17年来的新高。加之，铜价一夜间滑落至6年来最低，使经济低迷雪上加霜。美元对林吉特汇率在11月初时依然处在4.370。^[7]11月底，原油价格反弹，林吉特兑美元回涨至4.275，让外界对马来西亚因油气价格造成收入下降的担忧得到了缓解。加之棕榈油与液化天然气市场有所回暖，也部分缓解了林吉特压力。

2.林吉特贬值

2015年林吉特出现了自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以来最严重的贬值。贬值主要源于以下三个因素：

第一，国际油价、天然气、煤和棕榈油价持续走低，间接造成马来西亚硬通货减少，导致林吉特兑美元汇率暴跌。这是林吉特面临的第一重压力。截至2015年9月，大宗商品价格走跌，使得马来西亚以美元计价的出口金额较第一季度高峰时减少了20%～30%。林吉特的贬值产生了连锁效应，导致马来西亚2015年贸易顺差在国内生产总值总的比例，由前一年的20%下降至约8.6%。^[8]这造成马来西亚的经常性账户平衡值由2005～2009年的约15%下滑至个位数。所幸马来西亚对外国融资的依存度较低，缓和了林吉特贬值所带来的消极影响。

第二，美元升值。近期美联储利率变化让美元“王者回归”，造成的影响是，外资倾向于抛售马来西亚国债，将资金撤离马来西亚，造成了马国经济风险扩大。与此同时曝出的纳吉布贪污丑闻，加剧了投资者的紧张情绪。从近期而言，林吉特下跌的趋势无法抑制，但市场普遍认为，随着国际油价以及其他资源产品价格的回升，林吉特不会在目前的低位维持太久。

第三，消费税的实施相对提高了马来西亚进口成本，对马来西亚进出口造成了影响。马来西亚二季度的出口增长仅为3.5%。同时，物价上涨，国内以出口为导向的产业受到极大影响。比如马国药品和医疗器材都依赖进口材料。林吉特贬值，导致成本增加，加之消费税的实施，造成时装与鞋类的出口额迅速降低。

林吉特的贬值对马来西亚经济造成系列影响。对马来西亚未来影响甚大，尤其是对进口材料。林吉特贬值影响私人投资，进而影响企业现金流动问题。马来西亚本国铁道工程多由本地承包商承揽，马来西亚应进一步加强本土化，减少进口，减少林吉特汇率波动所造成的工程成本上涨问题。^[9]这也成为2016年马来西亚经济能否保持较高增长的关键。

3.消费税的实施

2015年3月消费税的实施，在马来西亚引起轩然大波，刚实施不久，国内就出现唱衰浪潮。马来西亚时事评论员都提出，消费税只能狭隘性地让原本有征取10%销售税的货品或服务降价，而根本无法达到全面削减市场用品售价的作用。除此以外，政府也在没有仔细考虑国民生活习惯的情况下，就贸然设定豁免税务的清单，凭空增加人民的负担。^[10]更有评论提出，此次消费税的实施唯一受益人是高收入阶层，中产阶层及其以下都是受害者。2015年马来西亚的高通货膨胀已经无法避免。8月底，马来西亚总商会所做的调查报告显示，消费税的实施对43%的企业造成负面影响，只有30%的企业表示有正面影响，40%的受访商家表示在消费税实施后调整了产品或服务价格，只有5%的受访商家降价。其中受消费税影响最大的领域分别是物流、房地产及进出口贸易。^[11]在众多争议中消费税持续推进。到年底时，总理纳吉布表示，消费税的实施对马来西亚经济意义重大，有益于国家发展，抵消了政府在原油出口方面的损失，解决了多个经济难题。^[12]

（二）部门经济

尽管全球经济环境充满各种挑战，但马来西亚国内的制造业、服务业和建筑业投资保持良性增长，继续推动马来西亚经济增长。马来西亚投资发展局对2015年这三个部门的投资总额保持乐观估计，并认为2016年马来西亚制造业能够吸引到更多高附加值投资项目，能够进一步推动马来西亚经济增长。

1.制造业增长放缓

林吉特的贬值，拖累了私人投资的增长，影响制造业的发展。制造业的产出在2015年保持强劲势头，所有制造业部门都出现了增长。特别在第一季度的增长为4.9%，到第二季度时缩减为4.3%。其中电子电气产品保持强劲增长势头。运输设施部门的增长也比较明显。机动车年产量增长接近10%，原油、化工、橡胶产品增长在工业产品门类中占到了25%的比例。其中化工产品的增长最为显著，达到了9%的年增长率。此外，棕榈油产值增长也特别显著，超过了33%。^[13]矿产部门的产值也增长显著。

制造业投资放缓。第三季度制造业投资回升，出现了同比13.3%的增长，但是相对于今年第一季度时15.3%的增长率，依然较低。2015年前九个月同比增长仅6.6%，远远低于上年同期的8.8%的增幅。在2015年前三季度的投资中，日本企业对马来西亚依旧保持着信心。日企在前三季度的投资中占到了15.7%的份额。由于林吉特的贬值，影响了企业现金流动问题，产业市场发展放缓，导致国际投资者对马来西亚投资态度依旧谨慎。

2.服务业连续扩张

2015年服务业的连续扩张支撑经济增长。在国际原油价格下跌，以及林吉特贬值的冲击中，服务业俨然成为马来西亚经济增长的支柱。目前服务业占马来西亚GDP的59%。2015年上半年服务业投资金额为616.86亿林吉特，占总投资额的54.36%。预计2015年年底能够吸引到1 700亿林吉特对制造业和服务业的投资金额。^[14]

根据马来西亚统计局统计资料显示，马来西亚2015年前9个月服务业贸易金额达2 147亿林吉特（约合510.4亿美元），较2014年同期下跌1.51%；其中出口额达1 003亿林吉特，下跌2.62%；进口额1 144亿林吉特，增长5.44%。马来西亚2015年第三季度服务业贸易金额为741亿林吉特，较2014年同期增长4.81%；其中出口额为341亿林吉特，增长1.49%；进口额400亿林吉特，增长7.82%。分析第三季度出口内容，旅游仍为马国服务业主要出口项目，金额为171亿林吉特，占该国服务业总出口额之50.15%。主要出口项目有其他商业服务（70亿林吉特）、交通（41亿林吉特）、电信（28亿林吉特）、制造服务（21亿林吉特）、建筑（11亿林吉特）等。马国第三季度主要服务业进口产品项目有其他商业服务（108亿林吉特）、交通（107亿林吉特）、旅游（105亿林吉特）、电信（32亿林吉特）、建筑（24亿林吉特）、保险（25亿林吉特）等。

3.建筑业

随着总值160亿林吉特的砂拉越州泛婆罗洲高速公路、捷运系统（MRT）、轻快铁延长线（LRT）以及马房屋等工程计划相继启动，2015年建筑业增长达到10%～12%。^[15]

2014年马来西亚建筑业增长率为11.6%，连续三年超过10%。建筑领域在包括经济转型计划在建项目（ETP Projects）以及“十五计划”加速收官项目等大型基础设施建设项目支撑下，2015年增长率为9.2%。^[16]虽然受油价下跌影响，马来西亚政府调整了本年度财政预算，但是并未削减发展支出部分。马来西亚国家石油公司表示将继续执行规模巨大的“边佳兰炼化一体化项目”。加之，马国所有大型基础建设计划如期实施，包括快速运输系统第2路线（全程长59.5公里，途经双溪毛糯、沙登及布城），计划投资额为230亿林吉特，第三轻快铁路线（由万达镇至巴生佐汉瑟迪亚，全程长36公里，设有25个轻快铁站），计划投资额为90亿林吉特，吉隆坡—新加坡高速铁路及柔佛州边佳兰综合炼油及石油化工中心（Rapid）计划，皆将持续进行。马来西亚大型基础建设计划的实施，极大带动了周边产业及经济成长。

三、对外关系

（一）马来西亚与中国的关系

中国是马来西亚的第一大贸易伙伴。2015年受国际市场需求疲软、原油价格下跌、大宗商品市场价格低迷以及林吉特贬值等因素的跌价影响，中国与马来西亚贸易额在第二季度呈现下行趋势，但从8月以来中国从马来西亚的进口额逆势上扬，表现不俗。^[17]根据马来西亚与中国相关咨询部门发布的报告显示，下半年世界经济形势优于上半年，外部需求有所增加，加之中国和马来西亚都实施了稳定的经济政策，2015年全年马中贸易额有望突破千亿美元。

政治关系方面，受马来西亚国内政局的影响，巫统内部为了转嫁国内矛盾，转移民众视线，将2015年9月掀起的反对巫统的游行示威解释为“反华示威”。本次所谓“反华游行示威”，更多是马来西亚国内的政治权力之争。因为有报道称，之前反对首相纳吉布的游行示威中有很多华裔，因此纳吉布的支持者组成了所谓的“红衫军”支持纳吉布，并谴责8月底发动的反纳吉布游行示威。9月所谓的“反华游行”，实为马来西亚内部政治较量的表现，巫统刻意将政治斗争与种族话题捆绑起来炒作，冠以所谓种族之争，由此可窥见巫统政府面对马来西亚民众反对时的内力不足。所幸这次集会游行未对中马关系造成负面影响。

2015年11月，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首访马来西亚，加强了政治上的互信，提升了中马两国经贸发展空间，促进经济合作水平进一步提高，在社会、人文等诸多领域方面的合作也得到加深。

（二）马来西亚与日本的关系

日本是马来西亚的第三大合作伙伴，双边良好关系从马哈蒂尔时期延续至今。2015年5月底，日本首相安倍晋三访问了马来西亚，并表示加强两国间防务联系，就防务设施与技术转让开启相关谈判。马来西亚是日本开展防务设施及技术合作谈判的首个东南亚国家。安倍晋三首相与纳吉布总理在5月会谈时已在防务设施合作方面达成协议。此外，日方表示还将对马来西亚海上执法机构给予支持，就海上安全问题展开合作。此次马日关系的提升，反映出日本似乎在模仿美国重返亚洲战略，重返东南亚，欲与中国在东南亚一争长短。^[18]

（三）马来西亚与东盟的关系

2015年年初，纳吉布就曾表示作为东盟轮值主席国，马来西亚的任务是使东盟更加以人为本。马来西亚在担任轮值主席国期间将进一步推动东盟实现经济共同体目标，协助制订未来10年发展计划，使东盟经济在2016～2025年保持增长。^[19]马来西亚确定了2015年东盟的主题是“我们的人民、我们的共同体、我们的愿景”，即确保共同体将令普通民众受益，如期完成共同体建设，以及制定2015年后的发展目标。^[20]经济方面，马来西亚以更为主动的方式推动各国实现“东盟经济体大蓝图”的主要目标，用统一市场和生产基地的目标来衡量改革，是其今年作为轮值主席国的贡献。^[21]

此外，马来西亚作为2015年东盟轮值主席国，已向东盟成员国建议共组东盟联合维和部队应对越来越严峻的安全课题，这项建议原则上已获同意。^[22]马来西亚国防部长希山慕丁表示，成立东盟联合维和部队的建议获得东盟成员国正面响应，显示东盟国家齐心维护区域和平及共同对抗跨境恐怖活动。这让组建东盟联合部队成为2015年马来西亚担任东盟轮值主席国的工作重点。^[23]当然，马来西亚此举意在增进东盟国家共同应对中国南海领土争端时的相互信任。《华尔街日报》评论认为，马来西亚此举意在挑动中国与东盟关系。

四、2016年展望

政治方面，巫统内部的分裂已经无法避免，但是为了保住执政地位，国阵内部的联合不会破裂。《国家安全委员会法案》或在国内掀起很大反弹。民联的联合有可能破裂。未来几年，马来西亚的经济发展形势不容乐观。以原油为中心的国际主要商品的价格回升可能性很低，严重依赖相关资源产品出口的马来西亚经济将持续低迷。马来西亚也沦为东盟国家中抗击金融危机冲击能力较差的国家，同时还将面临资本外逃的危险。由于深陷货币危机中，马来西亚面临经济触底的风险。当然，由于外汇储备还算充足，经常性赤字不会快速扩大，林吉特兑美元的汇率有望在2016年得到稳定。对外关系的发展方面，马来西亚与中国、日本和东盟的关系都将得到稳步发展。

（作者单位：云南省社会科学院东南亚研究所）

【注释】

[1]方向明：《马来西亚反贪局：总理账户上7亿美元是“捐赠”不是贿赂》，《第一财经日报》2015年8月5日。

[2]吴晓喻：《IMDB扰动马来西亚政局和市场》，《华尔街见闻》2015年6月20日，http：／／wallstreetcn.com／node／219629.

[3]《一些马来西亚政党及社运领袖参与净选盟》，《联合早报》2015年8月29日。

[4]《巫伊两党党魁互动纳吉布与哈迪阿旺同台谈穆斯林团结》，《联合早报》2015年12月18日。

[5]《马国内长否认国安法有政治目的》，《联合早报》2015年12月6日。

[6]［马来西亚］《央行认为马来西亚经济增长可达5.5%》，《东方日报》2015年3月17日。

[7]《油价下滑至8月份以来的新低，马来西亚林吉特承压大跌》，汇通网，2015年11月12日，http：／／finance.sina.com.cn／money／forex／hbfx／2015－11－13／detail－if-xkrwks3869445.shtml.

[8]EIU，Coutry Report—Malaysia，Sep.2015，p.26.

[9]《林吉特贬值冲击未来工程马新高铁拟2017年完成招标》，新华网马来西亚频道，2015年9月9日，http：／／my.xinhuanet.com／2015－09／09／c＿128210967.htm.

[10]［马来西亚］《马来西亚经济前景寒冬》，《光华日报》2015年4月30日。

[11]《马来西亚实施消费税致四成以上企业受负面影响》，新华网，2015年8月28日，http：／／search.10jqka.com.cn／snapshot／news／8fbbca40227d8b7.html.

[12]［马来西亚］《马来西亚总理：消费税对马来西亚经济意义重大》，《东方日报》2015年10月28日。

[13]EIU，Coutry Report—Malaysia，Sep.2015，p.28.

[14]［马来西亚］《马投资局：预计2015年底总投资额可达到1 700亿林吉特》，《南洋商报》2015年10月14日。

[15]《马来西亚2015年建筑业可增长10%～12%》，中国企业报道，2015年7月13日，http：／／www.ceccen.com／quanqiushiye／1436768430.htm l.

[16]［马来西亚］《马来西亚2015年可安全度过困难与转折》，THE EDGE2015年3月12日。

[17]《2015年8月中国自马来西亚进口同比增长5.1%》，中国商务部，2015年9月16日。

[18]《日本在东南亚挖中国墙角同马来西亚组战略伙伴》，大公网，2015年6月2日，http：／／news.takungpao.com／world／exclusive／2015－06／3017072.html.

[19]《马来西亚2015年担任东盟轮值主席国将推动东盟经济共同体如期建成》，东盟网，2014年11月17日。http：／／www.asean168.com／a／20141117／68545.html.

[20]《东盟轮值主席国马来西亚再迎会议季》，新华网，2015年8月15日，ht-tp：／／m t.sohu.com／20150805／n418206003.shtml.

[21]安邦咨询：《新东盟主席国的工作重点》，《时代金融》2015年第4期，第47页。

[22]尹鸿伟：《马来西亚内外防控恐怖主义》，新浪博客，2015年9月30日，ht-tp：／／weibo.com／p／23041863ec24f50102w03l.

[23]陈秋生：《马来西亚提议东盟建联合维和部队巡逻南海，美国也想插一脚》，澎湃新闻，2015年3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