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歌谣中的生活包括的范围很广,从广义上说,劳动歌、时政歌、情歌、儿歌、仪式歌等均可算在生活歌之中。从大体上讲,凡是广泛反映劳动人民的社会生活、劳动生活和家庭生活的歌谣都可称名为生活歌。本文仅从侠义的概念来谈璧山来凤鱼文化中的生活歌。
清代乾隆、嘉庆年间,璧山来凤驿一带有江湖艺人打“莲花落”,到来凤驿“迎官亭酒家”唱反映来凤一带水产富饶,鱼类鲜美的《来凤是个金饭碗》:
来凤长,来凤宽,来凤是个金饭碗。
草棒肥,岩鲤鲜,白鲹草鲫吃不完。
在封建社会,劳动人民受到统治阶级的残酷剥削和压迫,生活十分贫困。清朝道光年间,来凤驿周继盛捐银7800两修建来凤大桥,在下石桥基础时挖出一块黄色石碑,上面刻有一首明代万历丙申(1596)由无名氏作,反映当地渔业百姓生活的歌谣《有银员外鱼吃光》。歌词云:
喂鱼的,没腥尝。
打鱼的,住船上。
烧鱼的,光闻香。
有银员外,把鱼吃光。
该首距今400余年的歌谣,诉说了明代中期来凤渔业农民和从事商业劳动厨师的苦难生活,揭露了封建社会统治劳动人员的“员外”虽然不劳动,但却过锦衣食美的生活,反映了广大农民对这种本末倒置生活状况的不满。
民国年间流传的一首《四条鱼》,含有自嘲与打趣。词云:
打根乌棒三尺长,悄悄拿给父母尝。
打条鲤鱼两尺长,卖了给婆娘买衣裳。
打匹鲫壳一尺长,拿去孝敬丈母娘。
打个鲹子半尺长,送给舅子全家尝。
20世纪80年代后期,流传的《人说红嘴鲤味鲜》,褒美中含有善意的讥讽。
什么鱼儿味道鲜,引来吃客起串串?
来凤鱼菜百多种,人说红嘴鲤味鲜。
璧山来凤鱼文化生活歌谣中,有不少反映当代妇女生活的,包括表现压抑、凌辱妇女的。当社会丑恶现象泛滥的时候,人们往往习惯于把本属于上层社会部分腐败分子造成的邪恶,统统归罪于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妇女。其实,追求糜烂奢侈生活的劳动打工鱼妹是很少的,心甘情愿沉沦的鱼妹更是不多的。在来凤,有一首《鱼妹生活许多愁》,道出了鱼妹们的哀怨。其歌谣云:
人骂鱼妹不知羞,我说妹多拒风流。
不是都贪享荣华,鱼妹生活许多愁。
不平则鸣,不平则发泄。该歌谣是鱼妹们发自内心的痛苦呻吟,更是她们的愤怒呼喊。
改革开放后,人民政府开展“扫黄”,受到群众欢迎。20世纪末期,一段时间内扫黄牵涉到正规的来凤鱼及其文化,因个别单位采取了至今仍为县人争议的“过激”和“扩大化”行动,严重影响了来凤鱼的发展,引起了社会正反两方面的强烈反响。针对当时少数人对参与来凤鱼工作的鱼妹给予歧视和扩大查禁鱼文化的做法,在来凤出现了一些由打工妹唱的“抗议”歌谣。一首据说是外号“靓鱼儿”的某鱼店打工妹唱的《哪个能禁鱼妹妹》歌谣,可称是代表作。谣云:
正估八经不怕羞,经济搞活不忧愁。
哪个能禁鱼妹妹,除非来凤河断流。
该歌谣唱出了为发展来凤的鱼文化经济,只要是正常的经营,鱼妹们是无可非议的。在打击“色情”之时,不能随意搞扩大化乃至禁止鱼妹的正常工作,这是颇值得人深思的。该歌谣去掉其内含的丝丝不良思想,令人击节叹赞的是用词大胆,境界超凡,给人不俗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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