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宇韬
2015年，巴基斯坦执政党对巴基斯坦整体政治局势依然拥有较强的控制力，但其权力同时受来自反对党、军方、地方势力的挑战制约。安全方面，巴基斯坦的总体安全形势相较于2014年有一定改观，然而政治暴力事件、教派间的暴力恐怖袭击事件依然不时发生并造成了相当多的人员伤亡，对巴的整体稳定和发展构成严峻挑战。对外关系方面，巴基斯坦与中国、美国等大国的关系比较平稳，在某些领域还不断加深；而与印度的关系依然被不时发生的边界冲突和民族主义情绪所制约；与其他邻国的关系虽有发展，但也还存在一些问题。经济发展方面，2015年巴基斯坦的经济形势趋好，但依然存在严重制约因素。社会发展方面，扶贫取得了一定进展，但成果还有待进一步巩固。同时，巴基斯坦快速的城市化将对其社会、经济等方面造成深远影响，值得密切关注。
一、反对党集体辞职，恐怖袭击呈现新特点
2015年，巴基斯坦执政党穆斯林联盟（谢里夫派）依然对议会有较强的控制力，然而反对党也不时对其进行挑战，并引起了一定程度的政治不稳定。同时，巴基斯坦的政治不稳定还伴随着暴力事件，使得局势更加复杂。安全形势方面，相较于2014年巴基斯坦的整体安全状况有所进步，然而仍然复杂，面临许多挑战。
（一）反对党集体辞职，政治暴力活动突显
2015年8月12日，巴基斯坦反对党统一民族运动党（Muttahida Qaumi Movement，简称MQM）的所有党议员辞去了他们在巴基斯坦国民议会（下院）、参议院（上院）以及信德省议会的席位。该党声称统一民族运动党以及其支持者在卡拉奇遭到了警察和准军事部队的不公平镇压。2013年，巴基斯坦政府在卡拉奇发起了一场打击日益猖獗的暴力政治和暴力犯罪的斗争。然而，这项政府行动一直受到人权活动人士和反对党的批评，其中统一民族运动党就曾指控政府安全部队参与了多项侵权行为和法外处决事件。巴基斯坦政府开展的这项行动将政府与统一民族运动党议员的关系变得日益紧张，有报道称巴基斯坦政府使用暴力和恐吓来控制卡拉奇，并将统一民族运动党的支持者列为打击暴力政治和暴力犯罪的目标。[1]统一民族运动党的指控不只针对政府，也针对军方，因此该问题变得日益复杂，难以解决。信德省首府卡拉奇长期以来都是统一民族运动党的重镇。统一民族运动党在信德省一直拥有非常大的影响力，该党持有信德省议会168席中的51席。同时，统一民族运动党还是巴基斯坦国民议会中的第四大反对党，控制着国民议会342席中的24席。另外，在参议院中统一民族运动党也保有104席中的8席。[2]因此，统一民族运动党议员的集体辞职对信德省乃至巴基斯坦全国的政治稳定都具有较大影响。针对统一民族运动党议员的集体辞职，为了展现政治团结，巴基斯坦各政党领袖于2015年8月13日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各政党领袖宣称不会立即接受统一民族运动党议员的辞职，这些辞职必须得到国民议会议长以及参议院主席的承认。[3]巴基斯坦政府希望所有的统一民族运动党议员回归议会，但谈判未果。此次统一民族运动党议员出走议会的最大原因在于该党称巴政府和军队针对其在卡拉奇的支持者进行暴力镇压。虽然该指控尚未获得证实，但这已经点燃了政府与统一民族运动党的直接对抗。随后，统一民族运动党也被指控为利用暴力控制卡拉奇的右翼政党。[4]
（二）恐怖暴力袭击呈现新特点
2015年，巴基斯坦的安全形势依然面临着很多挑战。袭击政府官员依然是暴力恐怖主义势力的惯用手法，如2015年8月18日，统一民族运动党的一名主要领导人拉希德·高迪尔（Rashid Godil）在卡拉奇遭到暗杀袭击，身受重伤。[5]在拉希德遇刺前两天，旁遮普省内政部长坎扎达（Shuja Khanzada）在自己家中被一起自杀性爆炸袭击身亡，旁遮普省一直以来都是谢里夫总理选票的重要来源。这两起事件没有显示任何联系，初步的证据显示此次袭击是针对强戈维军（Lashkar-e-Jhangvi）的建立者和领袖马利克·伊沙克（Malik Ishaq）被击毙而进行的报复性袭击。强戈维军是一支长期在俾路支斯坦活动的武装组织，被巴基斯坦政府禁止活动。[6]这两起针对重要政治人物的暴力事件前后只间隔了72小时左右，此类暴力事件对于巴基斯坦的政治稳定与整体安全形势都有害无益。随着这两起暴力事件的发生，巴基斯坦与阿富汗的边境部落地区形势将继续紧张，这些地方长期以来都是各种武装组织藏匿的地点。不过，2015年的巴基斯坦暴力恐怖袭击也呈现出新特点，即教派冲突的色彩日益浓厚。2015年1月初，位于巴基斯坦城市拉瓦尔品第（Rawalpindi）的一个什叶派穆斯林会议地点遭到爆炸袭击，造成8人死亡以及多人受伤。2015年1月30日，位于卡拉奇北部什卡普尔（Shikarpur）一个小镇上的什叶派清真寺遭到爆炸袭击，造成数十人死亡，多人受伤。此次爆炸发生在什叶派穆斯林进行周五祈祷时。一个从巴基斯坦塔利班分离出来的极端组织“真主旅”（Jundullah）宣布为发生在1月的这两起明显针对什叶派穆斯林的袭击事件负责，该极端组织曾经宣称拥护在伊拉克和叙利亚的“伊斯兰国”武装。2015年2月13日，白沙瓦的一个什叶派清真寺又遭到恐怖袭击，同样是在周五祈祷时，一名袭击者进入清真寺内枪击寺内的信徒并引爆了炸弹，此次袭击造成近20人死亡，数十人受伤。袭击之后，巴基斯坦塔利班很快宣布对此次袭击事件负责，声称此次袭击是为了报复巴基斯坦政府在2014年12月白沙瓦学校袭击事件之后对极端武装组织的镇压行动。[7]
巴基斯坦虽然是一个逊尼派穆斯林占大多数的国家，但其境内依然居住着很多什叶派穆斯林。长期以来，什叶派穆斯林与逊尼派穆斯林之间的冲突主要表现为中东地区伊朗和其他阿拉伯国家之间的冲突，但当前这种冲突有逐步扩散至巴基斯坦境内的趋势。近年来，外国极端武装组织和宗教极端分子不断流入巴基斯坦，是巴基斯坦内部暴力事件逐渐带有教派冲突色彩的一个重要原因。同时，也有分析指出巴基斯坦外部势力正在巴基斯坦境内进行一场“代理人”战争。[8]
（三）国内安全形势有所好转，但依然面临挑战
2015年巴基斯坦的安全形势表现出复杂多变的一面。2015年1月至11月，在巴基斯坦境内发生的暴力袭击事件共造成了3 495人死亡，其中平民868人，安全部队329人，恐怖分子2 298人。[9]2015年1月至11月27日，在巴基斯坦境内发生的与恐怖主义有关的主要袭击事件共有303起。[10]而2014年在巴基斯坦境内发生的暴力袭击事件共造成了5 496人死亡，[11]发生的与恐怖主义有关的主要袭击事件共有402起。[12]可以说，相对于2014年，2015年巴基斯坦的安全形势有了明显改观，一些恐怖武装组织的领袖相继被击毙。
2015年7月9日，巴基斯坦地方安全官员称一名叛逃至“伊斯兰国”武装的巴基斯坦塔利班高级领导谢赫·马克布勒（Sheikh Maqbool）以及一些高级武装分子在阿富汗被无人机击毙。马克布勒来自巴基斯坦奥拉克赛（Orakzai）部落，曾经是巴基斯坦塔利班运动的发言人。2014年6月，在巴基斯坦军队展开清除北瓦济里斯坦的各个武装组织的行动后，马克布勒离开了巴基斯坦塔利班加入了“伊斯兰国”组织。[13]
2015年7月29日，巴基斯坦最臭名昭著的恐怖组织强戈维军（Lashkar-e-Jhangvi）的建立者和领袖马利克·伊沙克（Malik Ishaq）在押送过程中遭遇伏击被击毙。早些时候，马利克·伊沙克被捕，押送马利克·伊沙克的车队在转运过程中遭遇一群持枪分子的袭击，警方称14至15名恐怖分子袭击了押送车队，当时车队正在前往穆尔坦（Multan）的一所监狱。然而，外界对伊沙克的死提出了质疑，认为是警方蓄意杀死了伊沙克。伊沙克的强戈维军建立于20世纪90年代，初期主要是在巴基斯坦与印度有争议的克什米尔地区与印度作战，当时该组织受到了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ISI）的帮助。在伊沙克的领导下，强戈维军后来逐渐发展为一支宗教极端主义恐怖组织，并杀害了很多巴基斯坦什叶派少数民族。伊沙克在死前几天才被巴基斯坦警方以谋杀两名什叶派人士的罪名逮捕。[14]
客观来看，巴基斯坦安全依然面临来自各种武装组织的严峻挑战，而且巴基斯坦的反恐斗争时常表现出复杂性和不确定性，暴力袭击事件时有发生。例如，2015年5月8日，巴基斯坦塔利班恐怖分子声称对一起巴基斯坦陆军直升机的坠毁事件负责，在直升机坠毁中遇难的7人里有2名外国大使。巴塔声称他们的一个特别行动小组在尝试刺杀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的行动中击落了这架直升机。然而，巴基斯坦军方发言人否认了这一声明，并指出这架直升机是由于技术故障在试图紧急迫降在吉尔吉特-巴尔蒂斯坦（Gilgit-Baltistan）的过程中坠毁的。这架坠毁的米-17直升机是前往接送正在纳尔塔谷底（Naltar resort）短途旅行的30名外交人员和总理谢里夫的4架直升机中的一架。此次事故遇难的6人中有挪威驻巴基斯坦大使雷夫·H.拉尔森（Leif H.Larsen）、菲律宾驻巴基斯坦大使小多明戈·D.卢塞纳里奥（Domingo D.Lucenario Jr.）、马来西亚与印度尼西亚的大使夫人以及两名飞行员。[15]2015年9月18日，巴基斯坦塔利班的武装分子袭击了西北部城市白沙瓦附近的一个巴基斯坦空军基地，造成至少17人死亡，这是自从巴基斯坦政府军对塔利班发起清剿行动的几个月以来塔利班武装分子制造的最致命的袭击事件。[16]
（四）核武库受关注
2015年9月9日，在一次由巴基斯坦的主要政界与军队领导人出席的例行会议上，巴基斯坦总理纳瓦兹·谢里夫称为了巴基斯坦的安全考虑，巴基斯坦将继续保有核武器。同时，谢里夫也补充道，巴基斯坦的核武器并不针对任何特定目标。[17]国外有分析认为，尽管当前巴基斯坦的核武器数量已经足够维持相应的威慑能力，但巴基斯坦依然在寻求扩充自己的核武库，而且外界对于巴基斯坦核武储存的安全性存在担忧。[18]当前，巴基斯坦与阿富汗之间不稳定的边界地区以及阿富汗的国内局势是巴基斯坦最为重要的安全关注，而长远来看巴基斯坦最重要的安全关注还是其与印度之间的分歧，鉴于目前巴基斯坦的常规武装力量全面落后于印度，巴基斯坦比起以往将更加依赖核威慑能力。因此，谢里夫对巴基斯坦核武库的发言，也引起了外界的关注。[19]
二、巴中关系平稳发展，与其他邻国关系起伏不断
2015年，巴基斯坦与中国的外交关系继续深化发展，两国不断提升合作水平、拓展合作领域。同时，巴基斯坦与美国的关系发展较为平稳，虽然围绕反恐等问题两国存在一些分歧，并有相互不信任的因素，然而美巴两国也在拓展合作宽度，加强在经济、安全、防务等方面的合作。随着美国在阿富汗军事力量的逐步递减，美国也认识到了巴基斯坦对于地区安全形势的重要性。此外，印巴两国依然在边界地区不时爆发小规模冲突，使得两国关系难以出现突破性进展。而巴基斯坦与邻国阿富汗、伊朗之间的关系，既存在分歧，又有合作。
（一）中巴关系不断深化发展
2015年，中国与巴基斯坦的关系继续保持不断向前发展的势头。2015年4月20日，习近平抵达伊斯兰堡对巴基斯坦进行国事访问，巴基斯坦是2015年习近平主席外访的第一站，彰显了中巴关系在中国周边外交中的重要位置。此次访问中，中巴两国共同发表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巴基斯坦伊斯兰共和国关于建立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2015年9月3日，中国举行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阅兵式，巴基斯坦总统马姆努恩·侯赛因应邀出席，同时巴基斯坦还派出了方队通过天安门广场受阅。侯赛因总统在参加纪念活动后还对媒体表示“中方此次举办纪念活动，是为了纪念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中国政府和人民所做出的伟大牺牲，这是反法西斯主义的胜利”，“活动充分表明，中国坚定反对法西斯主义以及在国际关系中诉诸武力的行为，巴基斯坦和中国是站在一起的。我们应和平共处，共同发展”[20]。
此外，中巴两国在经济合作方面的成果也十分显著，当前两国正在积极推进“中巴经济走廊建设”。2015年两国发表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巴基斯坦伊斯兰共和国关于建立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再次提到“巴方欢迎中方设立丝路基金并将该基金用于中巴经济走廊相关项目。巴方将坚定支持并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丝路基金宣布入股三峡南亚公司与长江三峡集团等机构联合开发巴基斯坦卡洛特水电站等清洁能源项目，这是丝路基金成立后的首个投资项目。丝路基金愿积极扩展中巴经济走廊框架下的其他项目投融资机会，为‘一带一路’建设发挥助推作用。双方认为，‘一带一路’倡议是区域合作和南南合作的新模式，将为实现亚洲整体振兴和各国共同繁荣带来新机遇”。[21]未来，中巴两国将继续推动中巴经济走廊建设，深化两国在各个领域的合作。
2015年，中巴两国在安全防务方面的合作也十分密切。在习近平4月份访问巴基斯坦时，中巴两国一致指出中巴两国安全利益息息相关，愿积极践行共同、综合、合作和可持续安全的亚洲安全观，将继续加强反恐合作、防务合作以及国际地区安全事务合作，三管齐下，共同维护中巴安全利益。双方将继续携手坚决打击“东伊运”这一恐怖组织。中方赞赏巴方为国际反恐事业做出的重大贡献，将继续支持巴方根据本国国情实施反恐战略，协助巴方加强反恐能力建设。双方将继续利用好战略对话和反恐磋商等现有机制，以进一步增进相互协调和理解。[22]据路透社2015年4月2日报道，巴基斯坦议会在听证会上批准从中国购买8艘常规潜艇。英国《金融时报》的报道则指出该合同的价值可能达到40亿至50亿美元，超过了中国1987年向沙特阿拉伯出售东风3导弹的35亿美元，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最昂贵的对外军售。[23]2015年9月6日至10月3日，中国空军和巴基斯坦空军在中国境内举行“雄鹰-Ⅳ”联合训练。期间，中巴空军将组织红蓝体系对抗演练。中巴两国自2011年3月开展第一次“雄鹰”系列联合训练以来，已经在2013年9月和2014年开展了第二次和第三次联合训练。[24]训练中，巴方出动幻影III、歼-7PG、JF-17战机，与中方苏-30、歼-8、歼轰-7协同空警-200预警机进行对抗演练。巴基斯坦空军发言人赛义德·阿里准将称，这是巴方首次派出三种不同战机参训。[25]
（二）美巴关系势头良好，但依旧存在问题
目前，美巴两国之间关系的重点依然在反恐、打击武装叛乱分子和安全合作方面。2015年1月12日至13日，美国国务卿克里对巴基斯坦进行了访问，克里在访问中指出，为了支持巴基斯坦与极端武装之间的斗争，美国将加强与巴基斯坦在安全和防务方面的合作。在与巴基斯坦国家安全顾问的联合记者招待会上，克里还对巴基斯坦在其西北部地区对极端组织展开的清剿活动给予了赞扬。[26]同时，克里还宣布将给予巴基斯坦2.5亿美元的人道主义援助。[27]2015年10月20至23日，应美国总统奥巴马的邀请，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对美国进行了正式国事访问。谢里夫总理与奥巴马总统就很多议题在白宫进行了广泛的讨论。两国领导人一致认为具有韧性的美巴关系对于地区乃至全球的和平与安全都是至关重要的，并重申两国将共同应对南亚地区不断变化的威胁。会谈后两国领导人还发表了联合声明，该声明就双方永久伙伴关系、经济增长、贸易与投资、教育与公民社会合作、应对气候变化合作与能源合作、推进全球医疗合作、在地区安全与反恐方面的合作、防务合作、网络安全以及战略稳定、核安全与核不扩散等各个方面的议题进行了详细说明。两国领导人都强调两国将继续就涉及两国利益的问题加强合作。为了夯实《加强与巴基斯坦合作法案》（Enhanced Partnership for Pakistan Act）的基础，奥巴马总统承诺要通过在未来加强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的合作以实现两国关系的全面发展。两国领导人一致认为要在互相尊重、互信、互相理解的基础上培养深入、强大、多方面的伙伴关系，以共同解决21世纪面对的新挑战。[28]
此外，美国还给予了巴基斯坦很多安全援助。一直以来，美国对巴基斯坦的安全援助都致力于提升巴基斯坦军队打击恐怖组织和叛乱武装的能力，以及提升巴基斯坦与美国的安全联系以及联合行动的能力。美国对巴基斯坦的安全援助还直接用于巴基斯坦在联邦直辖部落地区（FATA）打击恐怖主义的行动。2015年，为提升巴基斯坦反叛乱、反恐能力，以及加强其参与维护海洋安全、打击海盗行动能力，美国向外国军事基金（Foreign Military Financing）注资2.65亿美元，专门用于援助巴基斯坦。[29]同年美国给予巴基斯坦用于提升军队专业化程度、加强印巴长期军事合作关系的国际军事教育与训练援助（International Military Education and Training）500万美元。[30]2015年5月6日，有媒体报道，根据美国国会研究所（Congressional Research Service）的内部报告，巴基斯坦有可能通过全额支付或者通过国家基金支付的方式向美国购买18架全新的F16C/D Block 52（F16的最新改进型）战斗机，价值14.3亿美元。[31]
另一方面，美巴关系虽然保持着较好的发展势头，但是美巴两国之间依然存在着一定的问题，近年来美巴两国一直围绕反恐问题争议不断。2015年8月，美国警告巴基斯坦，如果巴基斯坦不对巴基斯坦境内威胁美国驻阿部队和阿富汗安全部队的极端武装加大打击力度，美国有可能将暂停对巴基斯坦价值30亿美元的军事援助。[32]
（三）印巴关系停滞不前
2015年，巴基斯坦与印度之间的关系依然呈现停滞不前的状态，两国在政府层面虽然多次表示对印巴双边关系的重视，但两国之间的关系并无实质进展，同时两国在边界地区依然摩擦不断。
2015年7月10日，参加于俄罗斯乌法（Ufa）召开的上海合作组织峰会的印度总理莫迪与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举行了双边会谈。[33]此次会谈显示了双方都有促进双边关系向前发展的意愿。有分析认为，此次印巴两国领导人的会谈只不过是又一次在两国关系变得高度紧张之后，利用具有象征意义的高层会谈来重启和缓和两国关系。虽然两国可能在高层会谈中达成一些好的倡议，这些倡议是两国关系进一步发展的基础，然而这些倡议也很可能被一些两国之间不时发生的冲突和摩擦损害，导致双边关系依然停滞不前。[34]在此次会谈中，莫迪和谢里夫都声明谴责任何形式的恐怖主义，并同意共同努力消灭南亚地区的恐怖主义。具体措施方面，最为显著的成果是两国达成了一份协议，该协议规定印巴两国将加强两国高级安全官员会晤以商讨打击恐怖主义的问题。然而，一方面双方高层领导人达成协议要加快对制造2008年孟买恐怖袭击的嫌疑人进行审理；另一方面巴基斯坦法院在早些时候批准了孟买袭击主谋拉赫维（Zaki-urRehmanLakhvi）的保释。[35]
巴基斯坦总统侯赛因在2015年8月14日的独立日庆祝活动中还曾表示愿意与印度缓和紧张关系。侯赛因表示：“巴基斯坦愿意同印度以及其他所有邻国和平共处，但是任何对巴国安全的威胁都将会被挫败。”[36]
然而，两国希望改善关系的声音未落，双方在边境地区的暴力冲突却并未停止。2015年7月20日，巴基斯坦军队和印度军队在克什米尔地区实际控制线附近查谟（Jammu）的蓬奇县（Poonch district）发生交火。[37]近年来，巴基斯坦与印度在边界地区的冲突不断，两国都在指责对方挑衅。此次冲突发生前不久，两国总理还在会见中重申缓和两国之间的紧张关系符合两国的利益。然而，边境地区的冲突一直让两国之间构建合作关系的努力变得极为困难，两国国内都有强烈的民族主义，使得两国关系的改善变得十分困难。此次印巴两国之间针锋相对的冲突是从2015年7月15日开始的，当日印度官方称巴基斯坦的迫击炮弹击中了印度的一个村庄，造成1人丧生、4人受伤。当天，巴基斯坦则宣称它击落了一架越界的印度间谍无人机。7月16日，双方都召见了对方的常驻外交使节，表达了对事态的关切。巴基斯坦还向联合国驻印度和巴基斯坦军事观察组（UN Military Observer Group in India and Pakistan，简称UNMOGIP）提出了正式的抗议，称印度违反了停火协定。印度官方则称边境冲突违反了印巴两国会谈中相互理解的精神。随后，在7月18日再次发生交火，伤亡人数不断上升，结合印巴双方发表的声明，在此次交火中有至少5名平民死亡，20多人受伤。[38]因为冲突不断发生，印巴两国取消了原定于2015年8月23日举行的和平对话，这已经是莫迪政府上台后两国第二次取消和平对话。[39]此后，边界小规模冲突再度爆发，巴基斯坦安全部门官员在8月28日称巴基斯坦军队与印度军队在双方存在争议的边界地区发生交火，造成9人死亡，50余人受伤。[40]
2015年12月25日，印度总理莫迪在结束对阿富汗的访问之后对巴基斯坦进行了短暂的访问。莫迪此次对巴基斯坦的访问显得十分突然，莫迪到访的是谢里夫的家乡拉合尔，而不是伊斯兰堡。访问当日，既是谢里夫的生日，还恰逢谢里夫孙女的婚礼。印巴两位领导人在十分轻松的“非正式场合”下进行了友好的交谈。[41]鉴于莫迪的前任辛格在两届任期内均未访问巴基斯坦，莫迪此访在当前印巴关系依然困难重重的背景下就显得格外具有意义。
（四）阿富汗批评巴基斯坦反恐政策，与伊朗恢复油气管线建设
2015年8月12日，阿富汗总统阿什拉夫·加尼（Ashraf Ghani）在全国电视讲话中公开批评巴基斯坦为阿富汗塔利班武装分子提供庇护。加尼的批评还暗示阿富汗政府相信巴基斯坦可能在通过支持部分阿富汗武装分子来培育未来能够影响阿富汗局势的潜在代理人。巴基斯坦驻阿富汗大使馆针对此批评也发表了声明，重申巴基斯坦认为恐怖主义是阿巴两国共同的敌人，巴基斯坦承诺将继续在阿巴边界与阿富汗兄弟并肩作战。尽管自从加尼总统2014年9月上台以来阿巴两国关系呈现良好发展趋势，然而加尼的批评再度折射出阿巴两国之间在反恐问题上严重缺乏互信。2015年8月7日至10日之间，阿富汗喀布尔发生了一系列暴力袭击事件，4起袭击造成10人死亡，至少50人受伤。[42]在讲话中，加尼称是时候让谢里夫证明阿富汗的敌人也是巴基斯坦的敌人的时候了，就如谢里夫在5月对阿富汗的访问中曾经承诺过的那样。外界一直猜测巴基斯坦实际上容忍塔利班成员，甚至容忍塔利班高级领导层居住在巴基斯坦境内。甚至有传闻认为塔利班高级领导穆拉·奥马尔（Mullah Omar）是在卡拉奇一家医院里死亡的。针对这样的传闻，加尼总统敦促巴基斯坦全面地打击阿富汗武装分子在巴基斯坦的庇护所，包括阻止阿富汗武装分子获得医疗等民间服务的帮助。[43]
2015年7月27日，连接伊朗和巴基斯坦的输气管线建设继续开工。巴基斯坦石油和自然资源部长沙希德·卡堪·阿巴斯（Shahid Khaqan Abbasi）在7月中旬宣布了这一消息。伊朗和巴基斯坦在多年以前就达成协议建设输气管道，从伊朗输送天然气到巴基斯坦。然而，该油气管线在巴基斯坦境内的建设工作却时断时续，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巴基斯坦担忧伊朗因为核问题而受到西方国家的经济制裁会对输气管线造成影响。2014年2月阿巴斯还曾表示由于西方国家对伊朗的经济制裁，所以巴基斯坦无法在原定的2014年12月完成输气管线巴基斯坦段的建设。[44]而如今管线建设得以恢复也是由于巴基斯坦看到最近国际社会对伊朗的制裁有所减轻。巴基斯坦对管线建设的犹豫曾一度对其与伊朗的关系造成负面影响。
三、经济发展形势趋好，但问题犹存
2015年，由于一些内部和外部的有利因素，巴基斯坦的总体经济状况发展良好，并且拥有较好的发展预期。然而，一些短期内无法改变的因素依然制约着巴基斯坦的经济发展，长期来看巴基斯坦的经济发展依然面临着一些挑战。
（一）宏观层面发展势头良好，但问题颇为突出
2015年，巴基斯坦的经济状况正在逐步改善。一方面，由于国际收支状况得到改善，财政整合以及在经济结构改革方面也取得了进展，这使得很多评级机构对巴基斯坦的经济发展前景都表示乐观，尤其是巴基斯坦国际收支方面的脆弱性得以降低，破纪录的海外汇款抵消了长期以来的贸易赤字，且国际原油价格的下降也使得巴基斯坦的贸易赤字得以缩小。另一方面，美国还在7月25日宣布从同盟支持基金（Coalition Support Fund）中对巴基斯坦拨款3.37亿美元。[45]这些有利条件使得巴基斯坦在2015财年的财政赤字可以控制在GDP的0.8%左右，处于可控范围之内。此外，巴基斯坦资本和金融收支方面较高的净流入使得巴基斯坦总体上获得了一定的对外顺差，同时其外汇储备也有显著增加。[46]在此基础上，2015年，尽管巴基斯坦的制造业表现不佳，但其经济增长率达到了4.2%左右，超过2014年的4.0%。2015年度的经济增长主要是由服务业和农业驱动的。在需求方面，政府消费开支在本年度上涨了16%，为GDP的增长贡献了1.9%。同时，私人消费也为经济增长做出了贡献，但增长幅度不大。通货膨胀率为4.5%，已经是第三年维持在个位数水平，并且是11年来最低的。[47]
客观来看，巴基斯坦的宏观经济也存在一些问题。第一，投资不足。巴基斯坦不稳定的政治形势使得国外直接投资和私人投资水平都处于较低的水平，进而对巴基斯坦的外汇储备、私有化计划和经济增长预期都造成了影响。巴基斯坦充满不确定性的政治环境损害了投资者的信心并压制了经济活力。2014～2015财年，巴基斯坦的投资占其GDP的比重依然相对较低，仅为15.1%。南亚国家的投资占GDP比重平均为30%，而巴基斯坦几乎只有地区平均水平的一半左右。更加值得注意的是，私人投资占GDP的比重还在持续下降，2014～2015财年只有9.7%。这样低的投资水平会损害巴基斯坦长期的经济增长潜力。当前，有很多因素制约着巴基斯坦的投资水平。比如，受限制的财政空间制约了政府对需求较大的公共领域进行投资的能力；反复无常的贸易和产业政策也使投资者的信心受挫，并损害了整体的商业环境；巴基斯坦的国内储蓄率一直很低，国内储蓄占GDP的比重只有10%左右，而南亚国家的平均水平都在25%左右，这也进一步导致了整体投资的不足。[48]第二，国际原油价格大幅度下降的趋势不可能长期出现。第三，复杂的循环债务问题一直困扰着能源领域加快发展。能源领域不断积累的债务有可能会对巴基斯坦的财政赤字幅度造成影响。[49]第四，实现预期的税收目标困难重重。巴基斯坦减少财政赤字的目标有可能会由于政府推行私有化的影响而拖延。第五，经济发展制约因素较多。电力短缺、烦琐复杂的制度和规定导致营商环境较差、复杂的贸易制度、金融支持难以获得以及安全环境不佳等因素都是短期内难以改善的。[50]
2014～2015财年，巴基斯坦的出口贸易额呈现下滑趋势，而原因主要是外部的。国际市场上一些巴基斯坦主要出口产品的价格下跌导致了巴基斯坦出口额的总体下滑。其中，占巴基斯坦出口产品一半左右的纺织品价格下跌最为显著。2014～2015财年，巴基斯坦的进口额同样也呈下滑趋势，虽然其下滑幅度没有出口额大，其原因主要是由于较低的国际原油价格和商品价格。另一方面，非石油产品的进口量增长显著，金属、食品、机械、木材和纸制品的进口增长尤为显著。[51]
（二）财政挑战依然存在，农业表现突出
2015年，由于非税收性财政收入的健康发展以及国际原油价格下跌所支撑的电力补贴合理化，巴基斯坦正在开展财政方面的调整与巩固。尽管如此，巴基斯坦联邦税收局（Federal Board of Revenue）的征税额依然没有达到预期目标。[52]
一方面，自从2011～2012年开始，巴基斯坦就开始把一些原来属于联邦政府的权力下放到各省。巴基斯坦的第18次宪法修正案将联邦各部门的一些权力下放到省，并且将一些关键政府职能也下放到了省。由此，根据第七届全国财政委员会分配决议（Seventh National Finance Commission Award），大约有57.5%的财政收入被下放到了省一级。2015年7月1日，巴基斯坦国家经济委员会（National Economic Council）允许各省举借内债（borrow domestically）的决定开始生效。这意味着巴基斯坦迫切需要加强省级债务管理。[53]另一方面，为了提高财政收入，巴基斯坦正在进行重要的改革尝试。由于受益于一系列的改革政策以及财政管理水平的提高，巴基斯坦税收占GDP的比重已经从2010～2011年的9.5%上升至了2014～2015年的11.1%，取得了一定进步。然而，这一比例仍然是南亚国家中的最低水平，也远低于世界中等收入国家的平均水平。较低的财政收入使得巴基斯坦难以大量投资基础设施建设和公共服务。[54]
农业在巴基斯坦的经济中一直占据着十分重要的位置，与许多发展中国家一样，巴基斯坦的农业占GDP的比重也一直呈现下降趋势，从1960年的46%到2000年的26%，再到2010年的21%。同时，农产品还是巴基斯坦最重要的出口商品之一，农产品出口额大致为巴基斯坦对外出口收入的1/4。在90年代初，巴基斯坦乳制品、蛋类和肉类产品的出口量很低；然而到2011～2012年，乳制品和蛋类产品的出口额已经达到3 010万美元，同时肉类产品和牲畜的出口额则达到了1.06亿美元。2015年，农业实际GDP的增长率为2.9%，是2013年来的最快增长速度。[55]
（三）运输业发展潜力巨大，中巴经济走廊助推经济发展
运输业是巴基斯坦的第四大产业，占GDP比重的12%左右，占固定资本形成总值的21%。该行业还构成了巴基斯坦公共部门发展计划（Public Sector Development Program）中15%～20%的项目，并且创造了230万个工作岗位，占总就业人口的6%。同时，该行业使巴基斯坦的能源需求上升，每年消耗的能源占总消耗能源量的35%。当前，巴基斯坦运输业最重要的支撑是公路网，巴基斯坦的公路网承担了90%的客运和货运量。然而，巴基斯坦的道路网络密度还很低，约为每平方公里0.32公里路，相比之下孟加拉国为每平方公里1.7公里路、斯里兰卡为每平方公里1.5公里路、印度为每平方公里1.0公里路。当前，巴基斯坦约有880万辆车辆，而这一数字正在以每年10%的速度增长。然而，当前巴基斯坦的运输业还缺乏有效管理，并且主要为私人企业。[56]
巴基斯坦也有大量的港口、铁路、机场等基础设施。最主要的两个海港为卡拉奇港（Karachi Port Trust）和卡西姆港（Port Qasim Authority），而第三个重要的港口就是2008年开始运营的瓜达尔港。总体来看，过去五年里港口运输量的增长十分微小，集装箱运输量增长了4%，而散装货物运输量则下跌了10%。事实上巴基斯坦的很多对外贸易都由14个重要的陆地港口承担。另外，巴基斯坦现在有包括8个国际机场在内的44个机场，每年的航空客流量约为1 500万人次。巴基斯坦的铁路主要由巴基斯坦铁道部管理，巴基斯坦的铁路系统每年客运量大约为6 500万人次，每天有288次邮件、货运与客运列车运行。[57]
当前，中巴经济走廊正在驱动其对外贸易的发展。巴基斯坦的交通运输活动主要集中在从北到南的“国家贸易走廊”（National Trade Corridor），即白沙瓦—拉合尔—卡拉奇一线，以满足国内需求，该走廊还连接巴基斯坦的重要工业中心旁遮普和西北方向的邻国阿富汗以及北方邻国中国，并通过南方的卡拉奇港连接国际市场。目前，把“国家贸易走廊”沿线的港口、公路、铁路综合在一起，基本上承载了巴基斯坦96%的对外贸易、65%的陆上货运量，并服务了很多沿线地区，这些地区对巴基斯坦GDP的贡献率加在一起有80%～85%。[58]
值得注意的是，当前正在建设中的中巴经济走廊同样为南北走向，部分项目和选线与“国家贸易走廊”重合，或者可以说是加强了国家贸易走廊。未来，随着中巴经济走廊建设各个项目的不断推进，巴基斯坦南北向的物流运输线路将会更加繁荣，而目前“国家贸易走廊”尚未延伸覆盖的地方，也将得到一定程度的弥补。中巴经济走廊无疑将为巴基斯坦的基础设施建设以及运输业的发展注入强大的活力，为巴基斯坦的总体经济发展带来无限机遇。
四、减贫工作有成效，城市化进程加快
近年来，巴基斯坦在扶贫方面取得了很大进步。生活在国家贫困线以下的人口比率从2002财年的34.7%下降到了2011财年的12.4%。2002年至2011年之间每天生活费少于1.25美元的人口比率几乎下降了一半还多，使得该国实现了第一个千年发展目标。然而，巴基斯坦的扶贫任务依然艰巨，大部分脱贫人口依然生活在贫困线附近。据估计，大约有2 300万人口（总人口的13%左右）每天的人均生活费在1.25～1.50美元之间，这意味着宏观经济层面消费方面的稍微缩减就将大大提升巴基斯坦的贫困率。[59]稍微提高家庭居民消费水平会增加巴基斯坦的减贫压力。因此，观察巴基斯坦每一年具体处于贫困线以下的人口数据并不能获得多少信息，而更加值得注意的是研究多年来贫困人口的数据变化趋势。这一趋势显示多年来巴基斯坦的贫困水平确实在不断下降，但是比起原先的预期，巴基斯坦的这一进步并不迅速，造成这种发展趋势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物价波动和通货膨胀是一个主要原因。[60]
当前，巴基斯坦拥有较好的机遇利用城市化进程的杠杆作用来推动经济与社会发展。巴基斯坦是南亚地区城市化水平第二高的国家，根据联合国的数据，当前巴基斯坦的城镇人口占总人口的36%。当前，巴基斯坦的城镇人口增长主要还是集中在原有的一些城市中心，这些城市中心正在转型为较大的聚集区，结果就是大约有一半的巴基斯坦城镇人口居住在8个较大的城市群里。世界银行的报告指出，旁遮普省和信德省是最有潜力利用城市化进程推动经济增长的省，这两个省的人口和经济活动高度集中。据巴基斯坦政府的估计，几个主要的大城市大概创造了全国GDP的78%，单卡拉奇就贡献了全国GDP的20%左右，而且全国40%的制造业以及95%的对外贸易都集中在卡拉奇。目前，卡拉奇是世界十大特大城市之一，总人口超过1 000万。估计在未来十年内，拉合尔也将加入特大城市的行列。然而，与其他相同城市化水平的国家相比，相对于巴基斯坦快速的城市化进程，巴基斯坦人均收入的增长率却十分不相称。[61]
五、展 望
在政治方面，预期巴基斯坦穆斯林联盟（谢里夫派）将继续在国民议会（下院）中维持大多数席位，因此现政府具有相当的稳定性。然而，穆斯林联盟也将受到来自军方和反对党的压力，反对党还经常进行抗议示威。谢里夫对军队的影响力仍然将继续受到限制，军方领导人陆军参谋长拉希勒·谢里夫中将（Lt.Gen.Raheel Sharif）依然大权在握。军方对其利益相关的领域尤其具有强大的影响力，例如在外交方面的印巴关系、安全方面的反恐等议题上军方都有较大的影响力。此外，各省和各存在竞争关系的政党之间的相互憎恨也将大大制约执政党推行改革的能力，并且还会影响政府开展基础设施建设的效率。执政党目前依靠的依然是具有最多人口和最富裕的省份旁遮普省。然而，这也使反对党常常指责执政党偏爱旁遮普而对其他省份不公平，并在其他省份的选民中激起对执政党的憎恨，例如在俾路支斯坦和信德省。另外，军方于2013年年底在信德省首府卡拉奇进行的针对暴力事件的镇压已经在全国和省级范围内引起了政治不稳定。反对党统一民族运动党已经用议员大规模辞职的方式表达了抗议。由于军方不太可能在镇压暴力活动的问题上妥协，在今后一段时间内卡拉奇的政治形势可能会呈现不稳定的特征。[62]
外交方面，印巴之间的关系可能会继续保持当前的形态，即高层有意愿扩大交往，而边境地区的冲突还将继续发生。总体来看，印巴两国的领导人都已经认识到了印巴双边关系的重要性，然而目前两国尚未协商出有效的边境管控机制来防止边境小规模冲突的发生，鉴于两国都有强烈的民族主义倾向，短期内印巴之间的关系依然要受制于这些不时发生的小摩擦和小冲突。中巴两国的关系还将继续向前发展，当前中巴经济走廊建设事关巴基斯坦的整体经济发展，也关乎中国“一带一路”大战略的整体实施，中巴经济走廊已经成为两国关系的新纽带。未来中巴两国在政治、经济、安全等各方面的合作都将进一步深化发展。美巴关系方面，由于美国在过去的几年里逐渐认识到了巴基斯坦对美国撤军后的地区稳定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也对未来阿富汗的局势有重要影响作用，因此加强与巴基斯坦的合作，尤其是在安全方面的合作是必要的，所以未来美巴关系虽然存在一定问题，但依然会继续保持相当水平的合作关系。
经济方面，未来短期内，得益于较低的原油价格以及进一步的财政调整与巩固政策的推进，巴基斯坦的通货膨胀率将继续维持在较低的水平。巴基斯坦的经济改革也将继续推进，能源方面的限制将被减少，经济竞争性将得到增强。另一方面，巴基斯坦的经济发展也面临着国内和国外的风险。由于投资者的信心不足，投资水平依然很低。基础设施建设方面的“瓶颈”依然制约着巴基斯坦的总体经济发展，特别是能源领域的经济发展，关系到巴基斯坦经济长期的可持续发展。不稳定的安全形势也对巴基斯坦的经济发展带来了不稳定的影响。2015～2016财年，巴基斯坦的GDP增长率有望达到4.5%（2014～2015财年为4.2%），依然低于官方预期的5.5%。在供给方面，巴基斯坦的经济发展将获益于服务业的发展，服务业已经构成了巴基斯坦整体经济的一半以上。服务业在过去几年里增长十分迅速，在2015～2016财年有望达到5.2%的增长率。另外，占巴基斯坦经济1/5的农业有望在2015～2016财年增长3%，并带动其他相关产业的增长。预期在2015～2016财年，巴基斯坦工业的增长率为4.4%，低于官方设定的6.4%的增长目标。[63]
（作者单位：云南省社会科学院南亚研究所）
【注释】
[1]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Country Report：Pakistan”，September 2015，p.21.
[2]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Country Report：Pakistan”，September 2015，p.21.
[3]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Country Report：Pakistan”，September 2015，p.21.
[4]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Country Report：Pakistan”，September 2015，p.20.
[5]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Country Report：Pakistan”，September 2015，p.20.
[6]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Country Report：Pakistan”，September 2015，p.20.
[7]Denise Youngblood Coleman Ph.D.ed.，“2015 Country Review：Pakistan”，Country Watch Review，p135.
[8]Denise Youngblood Coleman Ph.D.ed.，“2015 Country Review：Pakistan”，Country Watch Review，p135.
[9]South Asia Terrorism Portal，Institute for Conflict Management，“Fatalities in Pakistan Region Wise：2015”，http://www.satp.org/satporgtp/countries/pakistan/database/fatilities_regionwise2015.htm.
[10]South Asia Terrorism Portal，Institute for ConflictManagement，“Major incidents of Terrorism-related violence in Pakistan-2015”，http://www.satp.org/satporgtp/countries/pakistan/database/majorincidents.htm.
[11]South Asia Terrorism Portal，Institute for Conflict Management，“Fatalities in Pakistan Region Wise：2014”，http://www.satp.org/satporgtp/countries/pakistan/database/fatilities_regionwise2014.htm.
[12]South Asia Terrorism Portal，Institute for Conflict Management，“Major incidents of Terrorism-related violence in Pakistan-2014”，http://www.satp.org/satporgtp/countries/pakistan/database/majorincidents2014.htm.
[13]The Telegraph，“Senior Pakistani Taliban leader killed drone strike”，09 Jul2015，http://www.telegraph.co.uk/news/worldnews/asia/pakistan/11729868/Senior-Pakistani-Taliban-leader-killed-drone-strike.html.
[14]The Telegraph，“Notorious terrorist commander killed in Pakistanr”，29 Jul 2015，http://www.telegraph.co.uk/news/worldnews/asia/pakistan/11771297/Notorious-terrorist-commander-killed-in-Pakistan.html.
[15]The Telegraph，“Taliban claims it downed Pakistan helicopter as two ambassadors killed in crash”，08 May 2015，http://www.telegraph.co.uk/news/worldnews/asia/pakistan/11591630/Helicopter-carrying-foreign-diplomats-crashes-in-Pakistan-killingtwo-ambassadors.htm l.
[16]The Telegraph，“At least13 Taliban dead in clash atair force base near Peshawar”，18 Sep 2015，http://www.telegraph.co.uk/news/worldnews/asia/pakistan/11873412/Taliban-attack-air-force-base-in-deadliest-assault-in-months.htm l.
[17]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Country Report：Pakistan”，September 2015，p.19.
[18]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Country Report：Pakistan”，September 2015，p.19.
[19]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Country Report：Pakistan”，September 2015，p.19.
[20]新浪新闻：《巴基斯坦总统：中国纪念抗战胜利宣示法西斯主义时代终结》，2015年9月5日，http://news.sina.com.cn/o/2015-09-05/doc-ifxhqtsx3498038.shtml。
[21]新华网：《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巴基斯坦伊斯兰共和国关于建立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全文）》，2015年4月21日，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5-04/21/c_127711924.htm。
[22]人民网：《巴媒：巴基斯坦将从中国购买8艘潜艇》，2015年4月21日，http://bj.people.com.cn/n/2015/0421/c233086-24572840.html。
[23]新华网：《巴基斯坦要购中国8艘潜艇》，2015年4月12日，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5-04/12/c_127679390.htm。
[24]人民网：《中巴空军在中国境内举行联训双方均出动预警机》，2015年9月6日，http://world.people.com.cn/n/2015/0906/c1002-27548420.html。
[25]新浪网：《中国与巴铁空军联合演习落幕：枭龙对抗苏30》，2015年10月4日，http://mil.news.sina.com.cn/2015-10-04/1650840380.html。
[26]Deutsche Welle，“Why Pakistan will Remain a Key USAlly”，January 14，2015，http://www.dw.com/en/why-pakistan-will-remain-a-key-us-ally/a-18190081.
[27]Sarah Graham，“America's Pakistan Dilemma”，February 12，2015，http://thediplomat.com/2015/02/americas-pakistan-dilemma/.
[28]The White House，“2015 Joint Statement By President Barack Obama And Prim Minister Nawaz Sharif”，Octomber 22，2015，https://www.whitehouse.gov/the-pressoffice/2015/10/22/2015-joint-statement-president-barack-obama-and-prime-minister-nawaz.
[29]外国军事基金旨在为购买美国武器装备、防务装备、防务服务和军事训练服务的国家提供资金援助，该项目资金一般不直接拨给被援助国，而是直接拨付给美国的武器装备制造商或防务提供方。
[30]U.S.Department of State，“U.S.Relation With Pakistan”，Octomber 7，2015，http://www.state.gov/r/pa/ei/bgn/3453.htm.
[31]Rediff.com，“US arms Pakistan with combat aircraft，trainer jets”，May 06 2015，http://www.rediff.com/news/report/us-arms-pakistan-with-combat-aircraft-trainer-jets/20150506.htm.
[32]TheWall Street Journal，“U.S.Threatens to withhold Pakistan Aid”，Aug.21，2015，http://www.wsj.com/articles/u-s-threatens-to-withhold-pakistan-aid-1440163925.
[33]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Country Report：Pakistan”，September 2015，p.24.
[34]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Country Report：Pakistan”，September 2015，p.24.
[35]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Country Report：Pakistan”，September 2015，p.24.
[36]人民网：《巴基斯坦总统表示愿同印度缓和关系》2015年8月14日，http://world.people.com.cn/n/2015/0814/c157278-27465174.html。
[37]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Country Report：Pakistan”，September 2015，p.23.
[38]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Country Report：Pakistan”，September 2015，p.23.
[39]AdityaKalra＆AsadHashim，“India-Pakistan peace talks collapse，deadlock sours relations”，Reuters，Aug 23，2015，http://www.reuters.com/article/2015/08/23/uspakistan-india-talks-idUSKCN0QR0DI20150823.
[40]新华网：《巴基斯坦和印度两国军队交火 造成至少9人死亡》2015年8月28日，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5-08/28/c_128177176.htm。
[41]搜狐新闻：《莫迪火速访问巴基斯坦 印巴关系要改善？》2015年12月28日，http://news.sohu.com/20151228/n432733820.shtml。
[42]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Country Report：Pakistan”，September 2015，p.22.
[43]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Country Report：Pakistan”，September 2015，p.22.
[44]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Country Report：Pakistan”，September 2015，p.22.
[45]DAWN，“US releasing＄337m for Pakistan from Coalition Support Fund”，July 25，2015，http://www.dawn.com/news/1196204.
[46]TheWorld Bank Group，“Pakistan：Country Snapshot”，October 2015，http://www-wds.worldbank.org/external/default/WDSContentServer/WDSP/T_MNA/2015/10/11/090224b083138 fb7/1_0/Rendered/PDF/Pakistan000Country0snapshot.pdf.
[47]TheWorld Bank Group，“Pakistan：Country Snapshot”，October 2015，http://www-wds.worldbank.org/external/default/WDSContentServer/WDSP/T_MNA/2015/10/11/090224b083138fb7/1_0/Rendered/PDF/Pakistan000Country0snapshot.pdf.
[48]The World Bank Group，“Pakistan Development Update”，October 2015，https://www.openknowledge.worldbank.org/bitstream/handle/10986/22926/Pakistan0development0update.pdf？sequence＝1＆isAllowed＝y.
[49]The World Bank Group，“Pakistan Development Update”，April 2015，http://www-wds.worldbank.org/external/default/WDSContentServer/WDSP/IB/2015/04/15/000477144_20150415083514/Rendered/PDF/957510WP00PUBL0pril20150edited0fina.pdf.
[50]The World Bank Group，“Pakistan：Country Snapshot”，October 2015，http://www-wds.worldbank.org/external/default/WDSContentServer/WDSP/T_MNA/2015/10/11/090224b083138fb7/1_0/Rendered/PDF/Pakistan000Country0snapshot.pdf.
[51]The World Bank Group，“Pakistan Development Update”，October 2015，https://www.openknowledge.worldbank.org/bitstream/handle/10986/22926/Pakistan0development0update.pdf？sequence＝1＆isAllowed＝y.
[52]The World Bank Group，“Pakistan：Country Snapshot”，October 2015，http://www-wds.worldbank.org/external/default/WDSContentServer/WDSP/T_MNA/2015/10/11/090224b083138fb7/1_0/Rendered/PDF/Pakistan000Country0snapshot.pdf.
[53]TheWorld Bank Group，“Pakistan：Country Snapshot”，October 2015，http://www-wds.worldbank.org/external/default/WDSContentServer/WDSP/T_MNA/2015/10/11/090224b083138fb7/1_0/Rendered/PDF/Pakistan000Country0snapshot.pdf.
[54]TheWorld Bank Group，“Pakistan：Country Snapshot”，October 2015，http://www-wds.worldbank.org/external/default/WDSContentServer/WDSP/T_MNA/2015/10/11/090224b083138 fb7/1_0/Rendered/PDF/Pakistan000Country0snapshot.pdf.
[55]TheWorld Bank Group，“Pakistan：Country Snapshot”，October 2015，http://www-wds.worldbank.org/external/default/WDSContentServer/WDSP/T_MNA/2015/10/11/090224b083138fb7/1_0/Rendered/PDF/Pakistan000Country0snapshot.pdf.
[56]The World Bank Group，“Pakistan：Country Snapshot”，October 2015，http://www-wds.worldbank.org/external/default/WDSContentServer/WDSP/T_MNA/2015/10/11/090224b083138fb7/1_0/Rendered/PDF/Pakistan000Country0snapshot.pdf.
[57]The World Bank Group，“Pakistan：Country Snapshot”，October 2015，http://www-wds.worldbank.org/external/default/WDSContentServer/WDSP/T_MNA/2015/10/11/090224b083138fb7/1_0/Rendered/PDF/Pakistan000Country0snapshot.pdf.
[58]TheWorld Bank Group，“Pakistan：Country Snapshot”，October 2015，http://www-wds.worldbank.org/external/default/WDSContentServer/WDSP/T_MNA/2015/10/11/090224b083138 fb7/1_0/Rendered/PDF/Pakistan000Country0snapshot.pdf.
[59]TheWorld Bank Group，“Pakistan：Country Snapshot”，October 2015，http://www-wds.worldbank.org/external/default/WDSContentServer/WDSP/T_MNA/2015/10/11/090224b083138fb7/1_0/Rendered/PDF/Pakistan000Country0snapshot.pdf.
[60]The World Bank Group，“Pakistan Development Update”，April 2015，http://www-wds.worldbank.org/external/default/WDSContentServer/WDSP/IB/2015/04/15/000477144_20150415083514/Rendered/PDF/957510WP00PUBL0pril20150edited0fina.pdf.
[61]The World Bank Group，“Pakistan：Country Snapshot”，October 2015，http://www-wds.worldbank.org/external/default/WDSContentServer/WDSP/T_MNA/2015/10/11/090224b083138fb7/1_0/Rendered/PDF/Pakistan000Country0snapshot.pdf.
[62]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Country Report：Pakistan”，September 2015，p.4.
[63]The World Bank Group，“Pakistan Development Update”，October 2015，https://www.openknowledge.worldbank.org/bitstream/handle/10986/22926/Pakistan0development0update.pdf？sequence＝1＆isAllowe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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