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动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发展的政策建议

发展中的一些问题都可以通过推进智库的体制机制改革来解决（胡鞍钢，2014），智库建设同样如此。建议从体制、机制两个层面来引导智库的合理有序发展，最终形成定位明晰、特色鲜明、规模适度、布局合理、运作高效的中国特色新型智库体系。

（一）体制改革

从体制层面看，重点在于畅通智政渠道，加强政府与智库之间的合作，营造公平竞争的发展环境。具体有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政府要为智库建设创造良好环境，鼓励智库百家争鸣、融会贯通。比如制定智库发展标准、完善智库发展监督机制，使各类智库有章可循，清除“李鬼智库”，在法律层面打击智库市场上的虚假产品和学术不端行为；增加对民间智库的财政拨款，并激励民间智库根据经济社会发展的实际需要独立地从事研究。

第二，政府着力引导智库服务于政策大局，激励智库追踪和研究各种制约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大理论和现实问题（李凌，2014），减轻政府与智库之间的信息不对称。政府定期召集智库负责人及专家学者进行研讨，分析当前需要研究的重点领域，提出详细的决策咨询需求，并及时向全社会招标。在审阅智库产品时，政府要尊重智库的独立性，给予智库专家独立的研究空间，不以经费限制智库的研究，更不宜关闭建言通道，鼓励智库百家争鸣。还可以通过公开招标直接购买智库所提供的产品和服务，促进思想产品的市场化，并继续加强经费支持力度来引导智库从事某些政策研究。亦可探索废除过度繁杂的发票报销制度，将资金的使用权交由智库首席专家、领军人物、基金会决定。

第三，政府应赋予智库更多话语权，真正将智库视为“军师”，确保智库专家对政府建言的程序合法性，发挥出“旋转门”的作用（王莉丽，2010），保持“智政通道”顺畅。比如让智库专家参与到重要国事活动中，将智库从业经历作为官员升迁的必要条件之一，经常召开决策咨询会、听取智库建言，开展以智库为内容的公共活动，鼓励政府官员到智库挂职。

第四，各智库需秉承全球化理念，积极开展国际合作交流，把“请进来”与“走出去”相结合，在国际竞争中提升自身的竞争力。智库本身要充分运用各种国际资源，争取国际对话与交流的机会，努力提升自身的资政水平和能力，并通过设立一些国际视野的专项，加强自身与外国政府、国际顶尖智库之间的合作。政府应在加强智库的国际化合作交流与人才队伍建设方面多下功夫，尝试设立国际智库人才交流基金。政府可以将智库的国际合作作为中国对外交流和发展援助的重要途径，并鼓励智库更多地去接受来自不同国家的咨询委托，支持优秀智库设立海外分支机构。

（二）机制建设

从机制层面看，推动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发展的重点在于改革智库内部对人员、项目和成果的管理方式（朱旭峰，2014），建议对部分智库进行内部机制改革试点。

一是创新中国特色的智库人才管理制度，全面考核智库人员在专报、要报撰写方面的能力，提高领导批示、媒体采访、海外交流出访等项目的评价权重，真正弱化学术考核，不再片面强调智库科研人员公开发表的学术论文的数量。在推动智库的人才队伍建设方面，更加重视对学科带头人和中青年骨干研究人员的培养，注重人才的复合学术背景及实践工作经验，不断优化研究团队的人员结构，并积极探索灵活的用人机制，以加快人才的动态流动。

二是创新项目的过程及经费管理，继续尝试市场化探索，引入智库成果查重与审核机制，创新研究方法，尽快完善对选题、立项以及研究过程的跟踪监督机制。同时创新成果奖励机制，更多地采取内部成果购买和后期资助的做法，鼓励多元化筹措经费，减少传统报销制度对智库科研活动的阻碍。

三是倡导兼容并蓄的成果考核办法，逐步建立以政府、企业、社会等用户为主的成果质量评审机制，突出考核智库的决策影响力，把专报是否受到领导批示以及某项具体智库产品对解决重大问题的实际贡献作为考核智库政策咨询成果的重要标准。

四是智库需在影响力和独立性之间做好必要的平衡，既不“附庸”政府，也不“迎合”民意，客观表达自身的政策主张，实事求是地提供资政建言，保持智库在决策者和社会公众心中的公信力，并重视来自社会各界的评论，及时向决策者和公众解释自己的政策主张及背后的原因。

五是智库需提升自我营销意识，进一步完善科研成果转化机制，努力拓宽成果转化渠道。智库需在政策咨询的每个阶段都充分注重与媒体和政府的互动，将产出的高质量决策咨询研究成果及时有效地向相关决策部门、社会公众甚至国际社会推送，并根据智库产品的特点和实际情况采取不同的推送形式，如内部决策参考、记者招待会、报刊论文、学术报告、科普活动、社交网络等。

六是智库积极建设数据库，继续办好原有的出版物，打造一些期刊拳头产品，并可以尝试开办新的智库期刊。在当今互联网时代，智库也需要依托信息数据手段，着力提升智库人员理解、梳理、整合、加工信息的能力，以增强整个智库的决策影响力和社会影响力。

综上所述，新常态下加快智库建设的长期意义非常重大，但需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必须抓住当前智库建设和发展的黄金时期，有效扩容“思想市场”，力图实现“科学制政、科学执政”，体现出中国“软实力”的核心价值。一方面，政府需继续重视和推动特色新型智库的建设，保持“智政通道”顺畅，引导智库服务于政策大局，激励智库追踪和研究热点问题，搭建好智库发展交流的平台，实现智库互联互通，并有效促进民间智库发展，积极营造智库外部发展环境，形成公平竞争的良好局面。另一方面，各智库需在诸多方面鼎力支持、配合并切实实施好政府的智库发展战略方针和政策，着重从自身做起，积极地改革和创新成果考核、经费管理、项目跟踪、人才建设、成果转化、研究手段，真正加强智库自身内部的体制机制建设，同时进一步发展国际合作与交流。未来，中国智库的逐步创新转型也终将让特色新型智库成为政府的左膀右臂。

参考文献：

胡鞍钢，2014，《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实践与总结》，《上海行政学院学报》第2期。

黄顺基，2016，《中国特色新型智库重在高端》，《人民日报》8月16日。

李国强、李昂，2016，《我国党政直属智库建设新进展新探索》，《光明日报》3月30日。

李凌，2014，《中国智库影响力的实证研究与政策建议》，《社会科学》第4期。

上海社会科学院智库研究中心，2015，《2014年中国智库报告——影响力排名与政策建议》，http://pjzgzk.org.cn/list6/16.htm。

上海社会科学院智库研究中心，2016，《2015中国智库报告——影响力排名与政策建议》，http://pjzgzk.org.cn/list6/16.htm。

王莉丽，2010，《美国智库的“旋转门”机制》，《国际问题研究》第2期。

薛澜，2014，《智库热的冷思考：破解中国特色智库发展之道》，《中国行政管理》第5期。

杨亚琴、李凌，2016，《构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评价体系》，《文汇报》1月28日。

朱旭峰，2014，《构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研究的理论框架》，《中国行政管理》第5期。

Characteristics, Problems and Countermeasures of the Development of the Characteristic New Think Tanks in China

Abstract: In recent years, the development target of the Chinese characteristic new think tanks have achieved consensus, how to effectively motivate the influences of these think tanks is a problem worth more attentions and discussions. Based on the survey of the domestic think tanks, this paper expounds the new characteristics of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think tanks,analyzes the new problems encountered in the construc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hink tanks, and puts forward the corresponding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This paper shows that under the new economic norm in China, accelerating the Chinese new characteristic think tanks construction has important significance,various problems encountered in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think tanks must be properly solved by improving the system constructions, in order to enhance China’s decision system more scientific, democratic and governed by law.

Key words: Chinese characteristic new think tanks; decision making consultation; reform of system and mechanism

【注释】

[1]常亚青，华东理工大学科技信息研究所讲师、上海社会科学院智库研究中心《中国智库报告》项目组 核心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