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西部”次区域的安全问题
欧亚后苏联空间西部次区域的军事政治安全局势,受到各种因素的综合影响。
包括俄罗斯在内的新独立国家与北约和欧盟的相互关系,是该地区军事政治安全局势形成过程中的主要影响因素。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加入北约,使得北约和俄罗斯在陆地上直接接壤的边界有了很大的扩展,并向东方延伸。立陶宛加入北约,造成北约、白俄罗斯和加里宁格勒州的边界出现紧张态势,加里宁格勒特区的地缘战略地位被改变。俄罗斯与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之间尚未签订边界条约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北约限制了北约其他盟国的一些飞机在北约新增空间的巡逻航向,并准备放弃在波罗的海国家重新进行大规模军事部署。俄罗斯方面不可能不注意到这一点:北约有可能改变意图。但是,一旦波罗的海国家参加《欧洲常规武装力量条约》,北约在这三个波罗的海国家增加兵力的可能性将受到修改后的条约条款的限制。
北约和俄罗斯的关系由俄罗斯—北约理事会机制调节,在这一机制框架下开展了在空中、后方和物质技术保障领域的合作,以及在反导防御、事故潜艇机组人员的搜救问题等方面的合作。俄罗斯和北约经常参加在“和平伙伴关系”框架下定期举行的共同军事演习。
俄罗斯和欧盟之间的军事政治互动由有关外部共同安全空间的“路线图”决定,外部共同安全空间是2005年5月10日举行的俄罗斯—欧盟峰会所确立的四个“路线图”中的一个。这个“路线图”有以下几个优先方面:在国际舞台上不断加强对话与合作;与恐怖主义作斗争;不扩散大规模毁灭性武器及其运载工具、严格出口检查制度和裁军;开展危机处理合作;进行公民保护合作。最后一点是指在发生灾难和非常事件时就促进共同反应能力的提高而进行的合作。还须特别注意的是保障国际局势的稳定,其中包括俄罗斯与北约毗连地区的稳定。
该次区域的另一种紧张局势,来自欧盟和北约就人权问题而对明斯克进行政治上的制裁。但是,白俄罗斯与俄罗斯有着特殊的关系。这种关系源自1999年签订的《关于建立联盟国家的条约》(虽然实际上尚未完全实施),也源自在集体安全条约组织条约框架下的相互义务。除此之外,俄罗斯在白俄罗斯境内建有两个军事设施,一个是建在巴拉诺维奇市郊外的导弹进攻预警系统“伏尔加”雷达站,一个是建在维列伊卡市附近的保障与在北大西洋地区的俄罗斯舰只通讯的海军通讯枢纽。俄—白联合兵团以及防空部队之间还定期地进行共同军事演习。
在西部次区域安全进程中影响局势发展的重要因素是乌克兰,乌克兰的军事实力在欧亚后苏联空间位于俄罗斯之后居第二。苏联解体后,乌克兰与俄罗斯关系的特点是合作、冲突兼而有之。克里米亚的归属问题,黑海舰队的划分问题,以及属于俄罗斯的那部分黑海舰队在塞瓦斯托波尔港的泊位划分问题等,都是难于解决的问题。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俄乌关系曾有过一段正常化的时期,其中包括在军事政治安全方面的正常化。
关于黑海舰队的划分问题曾达成过协议,约80%的舰队归俄罗斯。1997年5月31日俄乌两国签署《友好、合作和伙伴关系条约》,其中规定双方互不提出要求,包括领土要求,这表明有关克里米亚的归属问题的争论已告结束。2003年,上述立场在俄乌《关于国家边界的条约》中得以巩固,该条约明确了双方的陆地边界。在签订了“大”条约的同时,1997年,双方签署了《关于俄方使用黑海舰队克里米亚泊位和其他军事目标的协定》。协定规定,俄罗斯联邦在克里米亚的海军基地可以使用到2017年。俄罗斯同时还可以获得为导弹进攻预警系统服务的两个“第聂伯河”雷达预警站(穆卡切沃市和塞瓦斯托波尔市)的情报。两个预警站的服务由乌克兰军人提供,而系统运行支出由莫斯科和基辅对半分。
乌克兰自宣布独立之日起就奉行多边外交政策,该政策的基本任务是保障包括军事政治方面在内的独立性。乌克兰与北约的关系则在乌克兰—北约理事会的框架内得到协调。乌克兰积极参与了“和平伙伴计划”,少量乌克兰军人被派往驻伊拉克的多国部队服役。与此同时有消息称,乌克兰曾不顾国际制裁向侯赛因政权出售了防空雷达预警站“铠甲”。
此外,乌克兰也保持着与俄罗斯及其他新独立国家的军事政治联系。虽然乌克兰没有参加集体安全条约组织,但其与独联体其他国家的互动仍在继续。许多观察家指出,乌克兰领导人对北约和俄罗斯两面敷衍的行为,主要是由乌克兰国内的政治和经济问题造成的。必须指出的是,乌克兰前领导人的两面敷衍行为曾在东方和西方都引起了不满。在最近几次乌克兰总统选举中,都反映出乌克兰在军事政治安全走向问题上斗争的尖锐性。
2005年,乌克兰新领导人表示了融入北约和欧盟的强烈愿望。与此同时,基辅也承诺继续履行对俄罗斯的军事政治义务,其中包括履行黑海舰队在克里米亚半岛驻扎到2017年的协定。
许多专家认为,俄罗斯海军基地在克里米亚半岛的存在将关闭乌克兰融入北约的大门。确实,北约接受新成员的条件之一是其境内不能有其他国家的军事基地存在。北约接受新成员还有另外一个条件,即申请加入北约的国家必须首先解决其与邻国的领土争端,但该项条件并没有妨碍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在与俄罗斯签署边界条约之前就被北约接收为成员国。关于乌克兰加入北约的决定取决于北约的战略选择,取决于乌克兰本国对这一问题的政治共识,特别是乌克兰东部和南部地区居民的政治共识。
摩尔多瓦德涅斯特河沿岸的内部冲突的不可调和性,对西部次区域局势的发展具有重要的影响。该国领导人经常指责莫斯科对德涅斯特河沿岸的分裂主义分子的头目没有施加足够的压力,指责俄军在该地区还留有作战小组。基什尼奥夫经常大声喧嚷融入西方体系是它的优先考虑,企图以此为筹码来推动德涅斯特河沿岸内部冲突问题的解决。摩尔多瓦外交方针发生这样的转变的另一个因素,是与它民族相似的邻国罗马尼亚已加入北约,还有乌克兰新领导人外交重心的变化。最近,基辅越来越积极地试图充当德涅斯特河沿岸冲突的调解人。在有关俄罗斯从格鲁吉亚撤出军队的问题得到调解之后,俄军在德涅斯特河沿岸还留有作战小组的问题(约1 500名军人),可能会成为西方国家拒绝签署《欧洲常规武装力量条约》的理由或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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