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权力与软权力

二、硬权力与软权力

与综合国力相近的概念是权力，这是西方常用的概念，这两个概念有本质的差异。在西方传统的国际关系理论中，权力是指一个国家对别国的控制力，能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国，使别国做本来不愿意做的事，也就是说，在体系互动中，一个国家具有影响、改变体系运作和别国行为的实力和能力，阿什利·泰利斯把它称为国家利用总体资源影响他者的战略能力，因而，权力成为强国支配弱国的能力，追逐权力成为强国利益的重要部分。在摩根索看来，国际政治是追逐权力的斗争，权力总是它的直接目标。国家用权力关系来进行互动，有较多的负面因素，较多的强制、压制与暴动。

约瑟夫·奈在1989年撰写的《注定领导》一书中，率先提出了“软权力”的新概念。此后，这一术语被广泛接受和使用。他把国家的权力分为硬权力和软权力两种形态、两种权力运行方式。硬权力是指令权力，往往与有形的权力资源相关，军事实力、经济实力是典型的硬权力，可要求他者改变其地位，硬权力可依赖劝诱（“胡萝卜”）和威胁（“大棒”）。他强调权力变迁的趋势预示着传统途径之外的第二种、更有吸引力的权力运用方式，即在军事实力、经济实力之外的第三权力资源——软权力。他把软权力称为同化权力，它与命令他者按照其意志行动的硬权力或指令权力形成了对照。软权力往往与无形的权力资源相关，包括有吸引力的文化、政治价值观和政治制度、被视为合法的或有道义威信的政策等。他认为，如果一个国家可以使其权力被他国视为合法，则它将遭受更少对其所期望的目标的抵制。如果其文化与意识形态有吸引力，其他国家将更愿意追随其后。如果该国能够建立与其社会相一致的国际规范，则它无需被迫改变。如果该国支持使得他国按照主导国家的预期采取行动或限制自身行为的制度，它可能无需以高昂代价运用强制性权力或硬权力。国际政治性质的变化常常使无形的权力变得更加重要。国家凝聚力、普世性文化、国际制度正在被赋予新的意义。总之，同化权力是一个国家造就一种情势，使其他国家仿效该国发展倾向并界定其利益的能力。他强调指出，美国面临的关键问题不在于它是否是21世纪拥有最充沛资源供应的超级大国，而在于它能够在多大程度上控制政治环境，使其他国家按照美国的意愿行事^[9]。他在后来的论文中总结说，软权力是指在国际事务中通过吸引力，而不是通过强制来实现所期望的目标和结果的能力^[10]。

实际上，软权力就是精神力量，包括政治力、文化力、外交力、国际力等软要素，约瑟夫·奈把它概括为吸引力、同化力、导向力和仿效力，即一个国家价值观念的吸引力和政治导向的能力。软权力与硬权力相辅相成、相得益彰。软权力是硬权力的无形延长，硬权力是软权力的有形载体。在全球化时代，软权力有极佳的传播性和超强的扩张性，跨越全球时空，对国际关系和全球政治产生巨大的影响。这是当前综合国力竞争中一个十分令人关注的特点。但是，对于不同的国家来说，这种软力量的内涵并不完全一致。

2005年美国又出现了新的硬软权力观，认为软硬权力不必截然分开。如果把硬权力运用到软权力环境中，那么披着坚硬外壳的劝诱，可能比通过文化手段展现的软权力更加有效，比如派军队参与海外救援，这给硬权力的运用增加许多人情味。当然除了救灾之外，这种硬权力运用到软目的情况，很可能会更多地通过维和方式来实现^[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