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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9-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融杂包涵着许多不同的含义,不仅有跨时间的、也有跨文化语境的含义。在发达的古典文化背景中,对“标准”的守护比较严格,很容易就把融杂当作对准则或经典的违背。在流行文化中,各种元素和风格的融杂不容易被觉察到,人们很可能就理所当然地接受下来了。在亚洲,普遍情绪是积极乐观的,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冲突,但仍然把融杂看作是自愿的、积极的。南半球的现代化及其发展就是诸多融杂的过程,对此要举证说明并非难事。

融杂包涵着许多不同的含义,不仅有跨时间的、也有跨文化语境的含义。在发达的古典文化背景中,对“标准”的守护比较严格,很容易就把融杂当作对准则或经典的违背(完全没有意识到准则或经典本身也是有着融杂的特征的)。在流行文化中,各种元素和风格的融杂不容易被觉察到,人们很可能就理所当然地接受下来了(Frow 1992)。创造和创新常常把不可能的东西结合在一起,因此,在艺术和科学领域里面,融杂是很普遍的,而且也比其他领域更容易被接受。

在不同的文化圈和不同的时期,融杂承载的意义也不尽相同,拉德克里希南(Radhakrishnan,1996)区别了大都会式的融杂和外省地方式的融杂,但也不是所有大都市的融杂意义都完全相同,也不是所有外省地方式的融杂就都一样。融杂的文化意义是根据它发生的方式区别开来的,在美国,种族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需要解决的当务之急的问题,因此关于融杂的讨论就集中在种族问题上(Chideya,1999)。然而,“种族融杂”仅仅在“种族”是个问题的地方才有意义,而在那些历史上没有种族隔阂的地方,或者说宗教和意识形态的界限占主导的地方,融杂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融杂完全是和语境相关的,在某个背景下非常明显的融杂在另一种背景下或许根本就察觉不到。融杂所跨越的界限触及到哪里,其重要性就延伸到哪里,如果融杂颠覆的是某种地方主义,那在这个地方以外,融杂就毫无意义。

总的来说,融杂在亚洲和在拉丁美洲是不一样的。在亚洲,普遍情绪是积极乐观的,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冲突,但仍然把融杂看作是自愿的、积极的。而在拉丁美洲,长期以来认为融杂意味着是破碎、分裂,融杂过去常常被体验为命运主义的状态,是强加于身的、而非自愿的,例如Octavio Paz(1967)讨论过的墨西哥人的玛琳切情结(Malinche complex)[19],这要溯源到拉丁美洲经历的二元化基础:一是征服,二是在西班牙裔的拉丁美洲混血儿和当地土著之间发生的冲突,这导致了拉丁美洲的“二元社会”的特征(忽视了其他的身份个性,比如非洲奴隶的后代、亚洲移民、混血儿,等等)。近年来,拉丁美洲人对融杂的观念有所改变,原来他们将其看作是某种痛苦恼恨,现在却逐渐认识到,融杂是一种流行的创造(Canclini,1995;Ortiz,2000)。“拉丁语的使用”现在成了一种普遍的观念。

在日本,与玛琳切相同的例子是阿吉(Okichi)[20]:“阿吉是美国赴日本的第一位使节的情妇,她的故事被看作是一个悲剧的象征,象征着纯洁被玷污了,国家灭亡了(国家是阳性的)。”(Willis,2001a,p.32)此处的痛苦经历为研究“日—美”文化提供了素材。在亚洲的日常谈话中,可以常常听到谈论快速现代化的消极影响,例如在印度尼西亚,“政府一直以来在探讨如何成功地发挥精神和文化领域的成果,才能抵消快速现代化的消极后果”(9 March 1995)。现代化从来没有被普遍地、完全地接纳过,然而,还是有很多的利益和状态一直是通过现代化的透镜来理解的,从“传统主义者”到“现代化者”,反现代化或亲现代化以及保守的现代化人士,或者他们维护现代化,都是把现代化作为一个考量的尺度。

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有关现代化的主题一直都是“传统的社会制度和价值”——比如在黑人精神气质、非洲社会主义和乌贾马社会主义。奴隶、枪支—奴隶贸易圈和欧洲殖民主义阻碍了非洲社会的发展,在这里,殖民主义仍然很兴盛,而且比在任何其他地方更具有破坏性,非殖民地化是最近才有的事情。修正主义者的历史激发了人们对埃及文明的非洲中心主义的解读,本土化形成了语言政治和非洲中心主义的民族社会学。同时,“改进的现代化”在非洲社会成为一股非常突出的潮流(Pred&Watts,1992;Appiah,1992)。

南半球的现代化及其发展就是诸多融杂的过程,对此要举证说明并非难事。在人类学中“融杂”这个术语已经被广泛使用了[21]。人类学家巴亚尔特(Bayart,1992)引用社会的和政治的“融杂”来说明非洲现代化的特征。融杂也是拉丁美洲的一个常用术语,在亚洲,“融合”之类的词汇也是很常见的。新传统主义是很普遍的,另一个例子是阿拉伯世界中的新父权制(Sharabi,1988)。在任何地方,语言上的各种混合、连接以及即兴发挥都能反映出反殖民主义、去殖民主义和发展觉醒中的各种变化。

在西方,融杂的思想已经是一种时尚,而各种边界还是仍然存在——见证着移民、种族主义和非法居住、少数民族的阶层分隔以及国际发展中的一些奇思怪想。多元文化是太多了还是不够,这个问题仍然具有重要的意义,但是这个问题在反融杂的争论中仍然是悬而未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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