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法战争与德国的崛起

Chapter Ⅷ

Franco-Prussian War and the Rise of Germany

19世纪，德意志地区民族主义思潮高涨，统一已是大势所趋。普鲁士宰相俾斯麦抓住机会，通过三次王朝战争最终统一德国。普法战争之后，德国崛起成为欧洲大陆头号强国。

在中国，有很多关于“德国制造”的传奇故事。

帐篷的故事。2008年中国汶川地震后，灾区陆续收到各国援助的帐篷等救灾物资。有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灾民们相互打听住的是哪个国家的帐篷，住德国帐篷的灾民往往引来周遭羡慕，因为德国帐篷的质量是最好的。

钟表的故事。德国殖民时期在青岛江苏路修建的基督教堂的钟表迄今运转正常。2010年，在华投资生产大型齿轮的一名德国商人陪父亲在青岛游览时看见了这座钟表，老人顿时认出了钟表所用的齿轮便是由他的家族企业供应的。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该德国商人表示：“根据目前的使用情况，这些齿轮没有任何问题，还能再用上300年，真要维修时，恐怕要到我的曾孙一代了。”

桥梁的故事。1906年，德国泰来洋行承建甘肃兰州中山桥，1909年建成。合同规定，该桥自完工之日起保证坚固80年。在1949年解放兰州的战役中，桥面木板被烧，纵梁留下弹痕，但桥身安稳如常。1989年，距桥梁建成80年之际，德国专家专程对该桥进行了检查，并提出加固建议，同时申明合同到期。如今，中山桥仍然照常使用，并被列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油纸包的故事。青岛的城建人员在整修德式下水道时发现有零件损坏，到处找不到合适的，最后求助于德方，结果对方很快回复说，不用担心，在那个损坏的零件周围三米范围内，肯定有个地方藏有备件，工程人员细心查找，果然在附近一个小箱子里找到了油纸包着的零件，拆开看还锃光瓦亮呢。

济南老火车站的故事。济南老火车站即津浦铁路济南站，1904年由德国人修建。1992年拆除时，因为修建得非常坚固，也因为距离火车道太近，只能人工拆除，用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拆完。车站的钟楼内部很多地方不是用的钢筋，而是铁轨，加上石材质量也很好，所以拆起来特别费劲。

这些故事不管是真是假，都指向了德国制造最核心的特征：耐用、务实、可靠、安全、精密。根据环球网和德国驻华使馆的调查结果，中国网友（37.3%）对德国印象最深的是其“牛气十足的工业制造业”。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感叹于德国的锅可以用一辈子、德国的刀可以传世、德国的钟可以世代走下去。

但很多人可能并不知道，就在100多年前，“德国制造”还是“价廉质低”的代名词，被扣上“偷窃、复制、伪造”等帽子，其尴尬处境多少有些类似今天的“中国制造”。

工业革命开始于18世纪70年代，英国是其发源地，而传到欧洲大陆已经是拿破仑战争之后的事情了。在欧洲大陆，德国的工业革命又晚于低地国家和法国。当时，德意志还仅仅是一个地理概念，由众多独立的邦国组成，邦国之间、邦国内部关卡林立，严重妨碍了工业的发展。30年代，特别是50年代之后，随着关税同盟的建立和铁路的修建，德意志地区经济开始起飞。

但作为后发的工业国家，德国与英法美等工业强国之间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为追赶先进，起初只能以剽窃设计、伪造商标等“卑劣”手法仿造先进国家的产品，靠低廉的价格占领市场。在1876年费城世博会上，“德国制造”被评为“价廉质低”的代表，遭到了工业强国的唾弃。1887年8月23日，英国议会通过了侮辱性的《商标法》条款，规定所有从德国进口的产品都须注明“Made in Germany”，以此将劣质的德国货与优质的英国产品区分开来。

然而，不到20年，德国制造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蜕变。英国的罗斯伯里伯爵在1896年表示：“德国让我感到恐惧，德国人把所有的一切……做成绝对的完美。我们超过德国了吗？刚好相反，我们落后了。”

其实，从德国制造耻辱地诞生那一时刻起，德国人就开始奋起直追。他们紧紧抓住国家统一和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战略机遇，大力发展钢铁、化工、机械、电气等制造业和实体经济，催生了西门子、克虏伯、大众等一批全球知名企业。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德国已成为欧洲第一工业强国。当年英国人故意贬低德国商品而催生的“德国制造”终于被严谨勤奋的德国人打造成高质量产品的代名词。

直到今天，在美英等西方国家纷纷把制造业向发展中国家外包、自己转向服务业的情况下，德国仍将主要精力放在制造业产品质量与技术水平的提高上。这种制造业立国的发展战略不仅让德国保持了较高的就业率，促进了德国科技创新能力的提高，也使得德国具备了抵御金融危机冲击的坚实产业基础。据说，英国首相布莱尔曾向德国总理默克尔询问德国经济成功的秘诀，默克尔回答说：

“我们至少还在做东西，布莱尔先生。”

15~17世纪是欧洲近代民族国家形成时期，但是神圣罗马帝国，也就是德国，仍然处在分崩离析的状态。根据1648年的《威斯特伐利亚和约》，大大小小的诸侯都成为主权国家，仅莱茵河左岸2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就有差不多100个小国。在德意志诸侯当中，实力最强的是普鲁士和奥地利。拿破仑战争终结了神圣罗马帝国，根据维也纳议定书，新成立的德意志邦联有39个邦和4个自由城市，邦国数量虽然大大减少，但德意志离一个统一的国家仍有不小的距离。可是，就在维也纳会议结束之后的半个世纪，1870年，在普鲁士的主导下，一盘散沙的德意志居然奇迹般地统一了，并且随即成为欧洲大陆头号强国。德国崛起改变的不仅是日耳曼民族的命运，对整个欧洲、对世界历史都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