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曾经写过《大趋势》的约翰·奈斯比特和多丽丝·奈斯比特到中国推介其新著《大变革》,2016年又到印度推出与《大变革》同一个底本的印度版《全球大变局》。该书主要讨论组成全球“南环经济带”的新兴市场国家,包括俄罗斯、中国、印度、南非与巴西。他们认为,经济力量正在向南环经济带国家转移,其中的一个标志,是这些国家里产生了具有强大购买力的“全球消费阶层”和随之而来的城市化进程。比如中国的城市化率超过50%,印度的城市化率约为30%。印度的中产阶级按常年财富接近1.4万美元的标准为2400万人,而中国的人数超过1亿接近2亿。《大变革》重点讨论了印度与中国,认为中印虽然文化不同,但都与非洲经济体等有着牢固的经济联系。对于印度,他们谈到中英关系取决于竞争与合作的平衡,并强调推进基层设施建设、提供廉价住房和推广数字化教育的重要性。
在交通和经济往来互联互通中,南环经济带其实是对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中的一个重要发展状态的描述。从“一带一路”发展的角度看,它与欧亚大陆正在进一步形成的“北环经济带”相对应,但主要的动力来源都与中国、印度和其他新兴经济体有关。南环经济带的主要构成则是以中印为代表的金砖国家。
金砖2.0:面临逆境合作升级
2000年,金砖国家的经济总规模约为美国GTP(一个国家在四个季度的经济规模)的四分之一。如今,它们的GTP之和超过17万亿美元,与美国的17.4万亿美元几乎相等。研究金砖国家的经济专家说,自2000年以来,全球名义GTP的增加部分有三分之一以上要归功于金砖国家。
以金砖国家为代表的新兴市场迅速崛起,是21世纪以来一度令人瞩目的全球变化之一。尤其是在2008年,美国陷入次贷危机并演变为全球金融危机,金砖国家不仅保持了较快的经济发展速度,并且共同启动了全球性救市行动,连续两轮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增资1800亿美元,积极缓解深陷危机国家摆脱困境,并推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改革。它们是防止金融危机进一步扩大的重要力量,也是支撑世界经济发展的中坚力量。
在过去十年里,金砖国家对世界经济增长率的贡献超过50%,成为一时无两的经济发展引擎。进入2014年,世界经济在相对分化中开始缓慢艰难的复苏,但不确定性继续增多,金砖国家也相继进入了自身的结构调整期。但这种调整并不会掩盖金砖国家发展的后劲和潜力。即便在世界贸易充满寒意的2015年,中国仍与其他金砖国家保持了较高的贸易水平。根据中国商务部网站前三个季度的信息,据俄罗斯海关统计,前三个季度,中俄双边货物贸易额为468.3亿美元,中国为俄罗斯第二大出口市场和第一大进口来源地。据印度商务部统计,前三个季度,印中双边货物贸易额为533.5亿美元,增长2.9%,中国在印度出口贸易中居第四位。据巴西外贸秘书处统计,前三个季度,巴西与中国双边贸易额为538.3亿美元,中国是巴西第一大出口国和第一大进口来源国。据南非国税局统计,前三个季度,南非与中国双边货物贸易为176.2亿美元。在金砖五国内部贸易中,与中国相关的占到九成。
但是,与前几年相比,金砖国家的表现没有那么惹眼了。有的国家还由于资源价格的暴跌和汇率的变化,陷入危机和准危机之中。例如巴西,2015年经济增长出现创纪录的3.8%的萎缩。2015年,巴西国内生产总值为5.9万亿雷亚尔,约合1.55万亿美元,人均GDP也下降了4.6%。在各经济部门中,只有农业保持增长,工业与服务业分别下降6.2%和2.7%。2015年巴西通货膨胀率为10.67%,2016年的信号依然不好。在金砖国家中,只有印度与中国表现不错,印度大约7.5%,中国进入主动的中高速增长新常态,但在一些人眼里也成为金砖国家经济发展开始落败的证据。
对于金砖国家的未来,国内外都有比较悲观的预测。有一种看法是,以前有一种观点,金砖国家似乎要主导未来的世界经济,但现在可能性明显下降了,至少是金砖国家的经济发生了分化。他们说,随着巴西和俄罗斯经济衰退的加剧,“金砖”魅力减退,人们对金砖国家的信心受到打击。最典型的例证就是高盛关闭了旗下的金砖国家基金,该基金从2010年最高峰时的8亿美元缩水到1亿美元。一个规模本来不大的基金的关闭其实是无关宏旨的。有趣的是基金经理们居然找到了“金砖”的一个替代品,名之为TICKs。十年前,时为高盛公司首席经济学家的吉姆·奥尼尔首提金砖国家概念,名之为BRICs,现在则把中国台湾、印度、中国和韩国的首个字母合写,让他们认知中的科技经济体中国台湾和韩国取代了巴西和俄罗斯。创造这个概念的一位基金经理人说,“金砖国家不再是新兴市场的增长引擎,新的增长点出现了”,他的研究所正在跟踪研究120只新兴市场股票基金,总值达到2300亿美元。为此,英国《金融时报》网站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是“金砖国家已死,TICKs万岁”。他们着眼于创新与消费的观测角度并不错,认为“如今服务行业尤其是技术服务走向前台,而实物商品特别是大宗商品贸易开始退居幕后”。“如今你在新兴市场应该投资的是消费市场。”“在许多新兴市场,年轻消费者适应科技变化的速度要比美国同龄人快得多。”他们的统计也不是没有可信度,即截至2015年底,63%的新兴市场基金把至少50%的资产投资于中国、印度、韩国和中国台湾地区,相比之下只有10%的基金把同样比例的资产投到金砖国家。“新兴市场股票基金最近大幅增持中国科技各色股票,如今对中国IT行业的平均投资与对金融行业的投资相当”,他们由此得出结论,由于科技创新正在深刻地改变着经济结构,科技开发与科技服务成为股票投资基金的追捧对象,于是提出TICKs的股市投资概念。这在基金行当的业务分析中是司空见惯的,但与金砖国家这样一个特定的发展国家群体和具有全球发展更大视野的概念扯在一起,并且断言“金砖已死”,显非经济学家或者政治经济学家所能为。
金砖怎么了?这是一个时间里的问号。而唱衰中国与唱衰金砖似乎连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和声部。2015年当年就出现了“金砖褪色”“金砖淡出”说法。2016年初,又有人宣称金砖国家已经变成世界经济发展的“绊脚石”,将会在“空中肢解”。他们把金砖国家短期内承受的压力,转录为金砖国家的唱衰歌。他们唱衰金砖,究竟基于一种什么心理呢?是看不得金砖国家好,还是不明白金砖国家的经济分量,还是不知道世界经济本身就处于一种下降的通道?
比如有人老拿中印经济速度比较,不是为印度击掌,而是为了继续唱衰中国,进而肢解对金砖国家的理解,其心理动机多少有点复杂。
中印之间,有的可以相比,但更多的方面不可相比。这正如中国与美国,国情不同,人口不同,资源禀赋不同,发展阶段不同,各自面临的问题和需要解决的问题也不同。有些比较是没有意义的。要比,只能比较未来发展的一些可能性。
中国的经济体量目前远大于印度,因此经济增速高一点儿低一点儿,没有可比的实际增量口径。中印都是人口大国,消费市场潜力相近,但中国出现了老龄化趋势,印度的人口红利大于中国。就教育水平来讲,中印各有短长。印度的精英教育不错,但人口识字率偏低,男性为86%,女性为61%,中国的人口识字率至少在99%以上。尽管印度的媒体“有限网站”从中国与欧洲的互联互通、中国制造2025、城市设施建设和互联网的发展等方面做了比较,得出印度“望尘莫及”的“结论”,中国认为印度的发展空间潜力同样不小。尽管日本的媒体也在大讲“中国技术创新能力远超印度”,中国认为印度的技术创新能力一样巨大。外间一些人希望看到中印之间的裂痕,更多地炒作“珍珠链”“向西看”甚至是美印“接近”,互用后勤保障基地;印日在印度安达曼-尼科巴群岛合作建设简易跑道和发电站等,但印度不愿被美牵着走,提出了发生“印度不支持的行动”,印方有权不受约束,美太平洋司令提出“联合巡航南海”,印度断然表示拒绝。安达曼-尼科巴群岛处于马六甲海峡外侧,在“二战”期间曾被日军占领,由572个岛屿组成,大部分是无人岛但战略位置重要,因此被视为印度倒向美日同盟一边的迹象。但是,在自己的领土上建设是一回事,考虑战略平衡是一回事,倒向某个同盟又是一回事。中印共同的传统是和平共处不结盟,经济合作伙伴关系更重要。中印经济的持续发展与共同的发展利益大于其他,这是中印经济合作的基础,也是金砖国家继续前进的基础。
对于金砖国家的重要性,世界银行是有底的。他们在2016年初发出《全球经济展望》报告,强调金砖国家与世界经济的重大关联性,即假设金砖国家的增速比预期低1个百分点,将导致其他新兴市场的增速降低0.8个百分点,全球经济增速放缓0.4个百分点。但他们对金砖国家的担心同张口就唱衰金砖者并不一样,他们的分析主要着眼于金砖国家面临的外部风险。报告说,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大多数规模最大的新兴经济体的发展速度无可匹敌,2015年大宗商品价格暴跌,全球贸易减少、资本流动性减弱和货币压力增大多种因素相结合,形成了“对于大宗商品出口国尤其富有挑战性的外部环境”,在此环境下,大多数新兴经济体增速放缓。一些金砖国家当然也不例外。
金砖国家由于资源禀赋的不同与经济结构的差异,遭受的结构性经济压力不同,但并不是金砖行将“空中肢解”的理由,而是说明化解这些压力要有各自的结构调整的侧重点。在中国,主要是推动创新和实施供给侧改革。资源型企业比重比较高的俄罗斯需要调整过重的工业结构,俄罗斯在经济结构上石油和天然气占有很大分量,加上欧美的制裁,经济吃紧,但欧美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使它避免了实际的汇率损失。巴西的问题是过度实施了“去工业化”,工业有所萎缩。巴西的制造业由20世纪80年代在国民经济占比的29%降到了10%。虽然服务业比重上升到70%以上,但日益变成单一资源供应国,国家收入更多依赖于铁矿、大豆与石油。在21世纪头十年,国际大宗商品狂涨,获得了“大宗商品红利”,2011年后国际大宗商品价格进入下行轨道,年均增速由2%一直降至2015年的0.1%,巴西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实现经济复苏。南非则正在摆脱低位徘徊的状态,开始新一轮发展。
重要的是,并不是所有的金砖国家都处在较为困难的境地,在全球经济低迷的状态下,中国、印度的发展依然引人注目,不仅都是新兴市场的亮点,也是世界经济增长的主要贡献者。经济新常态下的中国,2015年仍然以6.9%的中高经济增速贡献了全球经济增量的三分之一,印度则以7%以上的增速走在世界的前列。世界银行在《全球经济展望》报告中指出,2016年,俄罗斯与巴西经济将会触底反弹,中国经济增速温和放缓,印度发展势头继续。
印度在2015年初调整GDP计算方法,开始以市场价格而非工厂成本来计算,计算基期也从2004年5月调整为2011年12月。印度政府称,印度已度过“经济减速、通胀持续、财政赤字增加、国内需求疲软、国际收支经常项目失衡和卢比币值波动的时期”,有可能进入“中期增长轨迹”。印度在劳动力上有人口红利优势,到2020年,印度人口平均年龄为29岁,属全球最低水平,相比之下,中国与美国为37岁,西欧国家为45岁,日本为48岁。美国人口也开始老龄化,目前50岁以上人口占人口总数的三分之一,到2060年将占五分之二。
从中长期来看,金砖国家经济前景是光明的。一是金砖国家国土面积占世界总面积的26%,人口占世界总人口的42%,拥有巨大的消费市场和人口红利。2014年的经济总量已经高达17万亿美元,与美国相当。据预测,2030年以前,金砖国家的经济增速依然普遍高于发达经济体。2030年的经济总量将会超过七国集团。2020年,金砖国家消费份额的世界占比将从目前的23%增加到65%。这是金砖国家发展的底气所在。二是金砖国家经济虽然有分化但在总体上基本面良好,失业率保持在合理水平,宏观经济调控加强,经济结构调整加快,创新活动增加,改革逐步深化,为下一步发展打下基础。三是2015年7月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成立和应急储备安排完成,将为基础设施建设和国际产能合作方面提供资金支持,为金砖国家的发展提供更好的条件。新开行是亚开行的“姊妹行”,60%的信贷用于清洁能源发展,并尝试用本币方式投融资,减少外汇汇率波动带来的投资和信贷风险。比如,在中国市场以人民币融资,然后在南非直接以当地货币兰特发放贷款,打通金砖国家的直接融资渠道,有效规避美元升息带来的汇率风险。
逆境是暂时的,其中一些因素也是外部环境造成的。关键在于及时调整,融合发展。对于融合发展,金砖国家是早有共识的。2014年金砖国家领导人峰会发表了《福塔莱萨宣言》,提出加深经贸、金融和发展领域的合作,2015年举行的乌法峰会上,又制定了以贸易投资为核心内容的《金砖国家经济伙伴战略》,同时通过了《金砖国家电子商务合作框架》,加快金砖国家一体化电子商务发展。最终的目标是海陆空大联通,多层次大流通,打造金砖国家利益共同体。
从总体走向上看,金砖国家的后劲正在调整中开始渐次恢复,而真正的希望在于金砖国家之间合作空间的广度与深度。习近平主席2015年11月在土耳其安塔利亚举行的金砖国家领导人非正式会晤中说:“伙伴的意义和价值,不仅在于顺境中共襄盛举,更在于逆境时携手前行。”
在2016年初举行的主题是“创新与互补”的金砖国家第三届财经论坛上,专家提出了“金砖2.0”发展新概念,认为金砖国家的合作迫切面临升级,不仅要进一步扩大经济技术与贸易合作,也要进入战略对接与城市发展的合作交流,升级版的金砖国家的经济战略伙伴关系应当更加紧密,主旋律是共生共荣,融合发展。这是金砖国家走向未来的必要途径。
金砖国家再度腾飞
在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经济合作中,金砖国家的进一步合作,将会产生新的巨大发展能量。金砖国家都是大国,在本地区有着举足轻重的经济影响,能够产生更多的溢出效应。在亚洲陆路地区,中、印、俄三国疆土交错相连,跨越了北亚、东亚和南亚,在能源、技术以及产能和市场合作方面有很强的互补性。在能源领域,俄罗斯亟须扩展欧洲以外的能源输出通道,中俄之间已经达成石油天然气供应协议。印度对能源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俄印之间也有打通能源运输通道的具体战略构想。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中俄在高铁合作达成框架协议,中印之间的高铁合作则进入项目研究阶段。中印俄三国的合作不仅具有重大的市场意义,同时对相关地区的和平稳定做出了实在的贡献。俄罗斯主导的欧亚经济联盟以及普京总统开发远东的计划,完全契合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发展战略构想,中俄合作将会进一步带动中亚各国和东北亚地区国家的发展。
中国和印度、南非、巴西的融合发展也会产生较大半径的辐射。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建设正在逐步推进,而中巴经济走廊建设的成功,其实也是印度的一个利好,至少会成为未来印巴和中亚的重要能源运输转口通道。中南两国在2015年底签署了26项合作协议,涵盖了采矿、电力、旅游等领域,将会极大地推动南非的经济增长。巴西虽然经济处境困难,但真正来自外部的最大解困因素还是巴中之间的经济合作。巴中之间的产能合作领域广泛,包括能源、冶金、制造业、航天航空、农业和金融。从这个角度看,金砖国家的分量远非它们自身经济的分量,几乎包含了亚洲、南部非洲和拉丁美洲的更多国家。因此,金砖国家再度“雁行起飞”也将是世界经济再次进入繁荣期之时。
据美国波士顿大学全球经济治理研究中心和美洲对话研究中心发布的《中国与拉美金融数据库年度报告》称,2015年,中国在拉美的投资增加一倍,达到290亿美元,超过世界银行和美洲开发银行在美洲的总和。2005年以来,中国有关银行已经向拉美地区提供了1250亿美元的机构贷款。2015年,世界银行和美洲开发银行对美洲投资分别下降8%和14%,“中国已经成为拉美融资的一条越来越重要的渠道”。中国贷款不会强加各种条件,往往是在达成基于服务和商品交换的协议。该报告讲的是机构贷款而非商业贷款。尽管这些贷款集中在大宗商品的采掘行业,但同时也开始面向基础设施项目。巴西和周边国家处于“南环经济带”中,中国不仅与金砖国家携手前行,也有力地支持“南环经济带”的发展。
中国与拉美的双边贸易从2000年的126亿美元增加到2014年的2636亿美元,十年增长了20倍,中国取代欧盟成为拉美第二大伙伴。从2008年开始,中国巩固了在拉美的存在。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拉美的经济增长也受到世界经济前景的影响,世界市场大宗商品价格的下跌,都会给双边贸易蒙上阴影。但中国目前依然在世界基本产品需求量中占有13%的比重。中国消费25%的世界黄金产量,镍、铜、锌、铝和钢铁占一半,进口量是庞大的。中国的经济结构调整与拉美增加出口产品附加值的机会并不相冲。拉美对中国和中国对拉美依然至关重要。
应当说,金砖国家是世界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过去是,现在和未来都会是,即便是在换挡,也是由于前面出现了颇为泥泞的一段路,还有这里那里设置的或明或暗的路障。即便需要调整路线,也是因为各自的经济结构不同,需要做出方向不同的调整。
同所有的国家一样,金砖国家面临的是加快创新和经济结构调整,迎接新的技术革命时代,只是有的动手早,有的为资源优势所累,被动了一些。巴西和俄罗斯本身就具有较大的科技潜力,只要形成共识,并不是不可以变被动为主动的。尤其是金砖国家的另外两个拥有世界三分之一强人口的中国、印度,科技创新的潜力正在迸发,断言“金砖”已死,未免太轻率了。其实,股票投资者讲的都是购票盈亏的概率,连他们都带着天生的哈姆雷特情结在问自己,究竟是死还是活。对于长期趋势和短期股市走势来讲,摩根大通的一位专家说得好:“现在的问题是这种趋势是反映了深层次的结构变化,抑或只是一种周期性行为?现在受热捧的IT产业股票会不会重复能源公司曾经的遭遇呢?”就股市而言,两种可能性都存在。“存在深层次的结构因素,但与此同时,新兴市场的股市有其周期性特点。”
中国进入经济结构调整期,开始初见成效。德国“时代”网站发表杜伊斯堡-埃森大学经济管理教授马库斯·陶贝文章说,“巨人没有踉跄,他在跳跃”。尽管中国在发展中付出了“隐性成本”,如追赶型增长模式不可持续以及产能过剩等,意味着“工业生产能力从资本货物向消费产品转移”,“需要建立新的供应链和工业结构,而这并非是一夜之间可以完成的”,但“2015年中国消费支出对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贡献已达到三分之二,明显打破累计投资的主导地位。服务业以足足10%实现最高增速,服务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已达到50.5%。外贸下滑领域,即中国增加值部分不高的加工贸易,正是应进行战略削减的领域。这些都表明,走向生产率更高和更加创新友好型工业结构的经济转型正在全面展开”。“经济结构转变过程中的成就带来的是未来也会成功的希望。”此外,“互联网+”助中国拥抱数字时代、“新经济”将成中国重要增长引擎的评论不绝于耳,从多个侧面印证了中国经济转型正在走向成功。中国总理李克强在2016年政府工作报告中讲,到2020年,中国经济总量将会超过90万亿元人民币,也就是15万亿美元左右。这个预测表明了中国的经济自信。西班牙《国家报》采访了13年前担任过IMF总裁的法国经济学家米歇尔·康德苏,问及中国有无能力管控经济模式转变时,他明确地说,我从20世纪80年代就与他们共事,我相信他们说的话。“没有理由对中国持怀疑态度。”
中印之间,虽然存在一些悬而未决的问题,在“一带一路”合作中也表现出一种“定力”,目前是波澜不惊,稳步推进,练的是“瑜伽”内功。中印的互联网公司互动频繁,阿里巴巴就投资了印度的第二大电商网站“快购网”,腾讯公司也开展了与印度医疗科技公司的合作。这种高科技产业之间的合作要比前两年的中国企业园的层次更高。中印之间的经济合作也体现在共同筹建金砖国家银行和亚投行的努力中,印度是亚投行的第二大股东,又是金砖国家银行的“操盘手”,对上合组织也持支持的态度。中印两国的金融合作拥有较大的空间,未来在南亚、西南亚和西亚地区的发展也会有共同利益交集。
2016年3月初在新德里举行了瑞辛纳对话,其中涉及BBIN(孟加拉、不丹、印度和尼泊尔)的互联互通。这不仅关系到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建设,也关系到历史悠久的雪域高原丝绸之路。在中印和中国与南亚国家的经济合作中,雪域高原丝绸之路的现代化也是不能小觑的。从历史上看,内地出产的丝绸、茶叶不仅一直是藏族同胞的主要用品,也通过喜马拉雅山的中部山口,源源不断地走向南亚次大陆,尼泊尔是传统的贸易通道。尼泊尔总理奥利2016年上半年访华,双方签订了两国过境贸易条约并敲定了包括能源贸易在内的十多个合作项目,中尼双方还将合作建设机场和桥梁。《印度时报》援引尼泊尔财政部部长的话说,“我们想要成为两个大国之间的桥梁”。尼泊尔是喜马拉雅山区典型的内陆国家,曾与印度达成过边境贸易协议。2016年初,在印度尼泊尔经历一段关系紧张之后,印度结束了对尼泊尔为期四个月的燃料封锁和贸易封锁,但也促使尼泊尔再次寻求多元合作。在尼泊尔地震中,中国给予尼泊尔及时的援助,他们希望中国对尼大力投资并与中国签署自贸协定和中国银行在尼开设分行的协议,通过中国的港口进行国际贸易,同时提出修建两条铁路的可能建议,其一是把尼泊尔的三座主要城市连接起来,其二是从中国跨境进入尼泊尔。尼泊尔总理奥利在中国人民大学演讲时说,“作为中国的近邻,尼泊尔将从这个‘一带一路’中受益匪浅”。
西藏地区的交通已经得到极大的改善。在铁路建设方面,在举世闻名的青藏铁路的基础上,拉日铁路已经开通并向中尼边境吉隆延伸,拉萨通向林芝的铁路正在修建,连接四川与西藏的康藏铁路已经立项。“天路”的铺设将使雪域高原丝绸之路再次复兴,成为中尼、中印跨境贸易和经济合作的纽带。尽管也有人认为中尼过境贸易走廊离海上丝绸之路遥远了些,但经济合作的合力大小,并不是完全按照路途的远近来丈量的。有学者提出跨喜马拉雅大经济区的设想,其实也是有其道理的。帕米尔号称“世界屋脊”,不也造就了丝绸之路多向穿越的亘古通道?只要有共同发展的愿景和机制,没有什么发展的目标达不到。
在南亚地区,斯里兰卡在政府更迭中,中斯关系一度曲折,但2016年出现了合作的“第二次握手”,随着暂停项目的陆续复工,斯里兰卡总统在访华中签署了新的合作项目。斯里兰卡在中国古代史书上称为“锡兰”,国土面积65610平方公里,人口2000多万。斯里兰卡有众多良港,是海上贸易集散地。高僧法显曾从印度赴斯游学,著有《佛国记》;郑和第三次下西洋,曾在这里立有“三语布施碑”。“三语布施碑”是1911年在斯里兰卡南部小城发现的,镌有中文、泰米尔文和波斯文刻字,现藏科伦坡国家博物馆。在斯里兰卡还发现中国铜钱有唐朝的“开元通宝”,也有宋代的“绍元通宝”“淳元通宝”。公元15世纪,时斯里兰卡王子到中国,后来定居福建泉州,其后代为世姓,至今仍在泉州和台湾定居。斯里兰卡传统产业除了宝石,源于中国的茶产业也同样著名,年产值10亿美元,约占国民总收入的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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