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法[1]
三农记者的作为,在于城乡全面融合的伟大变化之中。在城乡间架桥梁是三农记者履行责任的切入点和立足点,这样写出来的三农新闻,可成为城乡隔阂的熔化剂、城乡融合的黏合剂。
随着我国现代化、城市化的快速推进,三农记者在城市党报中的地位面临着越来越严峻的挑战。在建设大都市,打造都市型党报,服务都市人群的“现代”理念下,曾经在城市党报中占有重要地位的三农报道,常常被看成是一种累赘。而历史上曾在党报中占有重要地位的三农记者也面临危机,在不少党报已出现撤部裁员减版面的状况,党报三农记者的生存之道成了业内议论的一个热点。
顺应时势,在作为中找地位
农业是一个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的战略产业,但是从沿海发达地区的城市来看,农村快速城市化,农民基本老年化,农业在GDP中的比重从两位数跌到个位数之后,又降到3%以下,降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在这种情况下,三农记者再唱当年以粮为纲年代那种春耕、夏种、秋收、冬藏的四季歌,再死抱农业生产产品产值产量报道的老套套,报道农民在一亩三分的承包田里如何发家致富,这样的报道不要说城里人不想看,即使是在地道的农村,同样缺少读者市场。一句话,在城市化、现代化的浪潮冲击下,传统三农报道的基本读者群快速萎缩,传统农业报道的显要地位已经不复存在。三农记者,包括城市党报中的农村部这个部门的生存,确实令人担忧。
但我们必须看到,在当今城市化浪潮冲击的历史性转折中,时代又给予了三农记者施展才能的新空间、新机遇。以宁波市为例,从农民看:成百万农民转业转岗,数十万农民创业成为企业家,上万个现代农民已成为农业生产的主力军。可以这样说,在宁波这样经济发达的沿海城市,绝大多数的农民已经从职业上完成了城市化、工业化的转型,在这样一个历史性的变革年代,有多少可歌可泣的事例需要我们三农记者去发掘、去宣扬。从农业看:土地流转使农民摆脱了一亩三分承包地的束缚,成千上万亩土地流转成一个个大型、超大型的现代化农场,大型的农业机械、程控的灌溉系统、卫星定位、激光平地等高科技现代农业带给读者的是一些闻所未闻的新技术,见所未见的新产品,这怎能不激起城市读者的阅读兴趣?再从农村看:深山小村在消失,村庄重新变农田;边远村庄成空村,剩下“九九”和“六一”;中心村庄城镇化,外来工数倍当地人。随着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不断推进,农村的新面貌不但吸引了城里人的目光,而且吸引了城里的资金,吸引了城里人到新农村安家置业。
时代在变,三农记者要跟上变化的时代,要时时盯住时代的领跑者,及时报道他们的最新探索。要坚信有作为才有地位,三农记者的作为在于城乡全面融合的伟大变化之中,三农记者的地位也将确立在现代农业、现代农民、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成熟丰收之时。
肩担责任,在城乡间架桥梁
全国优秀新闻工作者、贵州日报报业集团记者部主任赵拴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这个责任的核心,是把搞好三农报道作为一名党报记者的历史责任。为此,他用了8个月的时间,只身走进全省48个国家级贫困县200多个外界罕知、外人罕至的极度贫困村采访,和处于半原始状态的少数民族村民同吃住、同悲喜,行程9 000多公里,写出64篇有血有肉的专题报道,可谓履行三农记者职责的成功范例。
赵拴的责任感道出了所有三农记者的心声。尽管宁波市的三农条件远好于贵州,但农业是弱质产业,农民是弱势群体,农村是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中最薄弱的环节这一特征并没有根本变化。没有强烈的政治责任感,就没有为三农鼓与呼的热情和干劲。在当前宁波市城乡开始全面融合的条件下,宁波三农记者的一个重要任务是:肩挑责任,在城乡间架设全面融合的桥梁,早日消除城乡三大差别。在这方面,《宁波日报》也做过有益的探索。
宁波的三农工作虽然走在全国全省前列,但全市上百个地处山区海岛的经济欠发达村是宁波农村工作的软肋和短板。2006年我们把《走进欠发达村》系列报道作为履行三农记者责任的一个攻坚战来打。近三个月时间,农村部记者先后在要闻版解剖了11个经济欠发达村的发展瓶颈,文章见报后,引起了社会各界强烈反响。其一,当地村民看到了社会对经济欠发达村的关注和自己村庄潜在的发展优势,鼓起了他们克服困难建设新农村的信心。其二,民营企业家的热心令人深受感动。奉化市岩头村既是经济不发达村,又是个历史文化名村,记者调查后发现,当地有丰富的旅游资源可开发。文章见报后,宁波溪口旅游集团和一家民企立即对该村发生兴趣,一个组织专家到村里搞旅游规划,一个捐出20万元为村里搞基础建设。在结束这组系列报道之际得到的数据是:我们报道过的11个欠发达村,有10个已落实了城里的帮扶单位或帮扶项目,到位的帮扶资金有68万元。其三,新农村建设报道可以借鉴都市报的操作方式,以记者为中心,实现村民、专家、市民的互动,在互动中深化报道效果。
赵拴的经验和我们的实践都证明,在城乡间架桥梁是三农记者履行责任的切入点和立足点,这样写出来的三农新闻可成为城乡隔阂的熔化剂、城乡融合的黏合剂。
胸怀爱心,在服务中显价值
爱三农,是每个三农记者都应做到的,也是城市党报三农记者最重要的生存之道。
城市党报的三农记者多是城里生,城里长,从小对三农缺乏了解。城乡差别的存在,特别是边远山区海岛的落后状况使他们与三农产生隔阂,有些记者甚至从心底里认为,农民是落后的,农村是肮脏的,农业是没有希望的。他们眼中的三农报道,除了挣工分做定额别无所求,这样写出来的报道,可以完成定额却难以显示价值。
爱三农,首先要用心,重点突破的是要爱农民,特别是贫困农民。我们农村部的记者,有个特殊任务,那就是每到边远乡镇,都要顺路看看贫困农民。一次我们几个记者在大堰采访,当地干部无意中谈起山门村的一户农民家里有三个儿子都患有肌肉萎缩症,病瘫在床,听到这些,我们立即决定到十几公里外的山村去访问这户农家。农家病贫交加的生活使我们感到震惊,大家把身上带的现钱送给了农家。回到宁波后,我们报道了这种怪病对农家的折磨,并多次请宁波大医院的医生到山门村会诊,最后尽管没有治好这个不治之症,但我们大家都从心底感到:我们用心了,尽力了。
爱三农,其次在用脚。在交通发达、网络先进的今天,爱心的体现还是要靠进村入户,要靠与村民同吃同住同悲喜。我们曾搞过几次“三同”报道的探索,如农村部青年记者罗涟浩进驻离市区有50多公里的余姚市泗门镇谢家路村,进村就向村民表明一周七天不回家。见到来了一个晚上不回城的记者,谢家路的乡亲们几乎每天晚上都围着记者聊家常。而农民建设新农村的想法、意见、打算,也渐渐地成了记者笔下的生动事实。在《沿着浙纵脚印走》系列报道中,我们曾组织9名三农记者在三伏天连续27天在乡村与村民同吃同住,进行采访,这些报道都取得了成效,《沿着浙纵脚印走》系列报道还获得了省好新闻三等奖。
爱三农,还得勤用脑。我们已经进入了城乡融合、差别渐消的新时期,新举措、新问题层出不穷,为了三农的明天,我们得多观察,多动脑子,多写稿子。这样,三农报道在城市党报中有地位了,三农记者的生存之路也就宽阔了。
【注释】
[1]作者简介:陈康法,主任记者,专业新闻工龄27年,长期在宁波市工交、农村等一线从事采访活动,多篇作品获全国城市党报和省、市好新闻作品奖。先后担任过《宁波日报》生活周刊部、农村部主任,曾获全国优秀新闻工作者称号,现任宁波市新闻工作者协会办公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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