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发挥消费经济学的强大生命力

坚持发挥消费经济学的强大生命力——对消费经济学学科建设的思考

我国过去一个相当长时期，重生产，轻消费，很少有人对消费问题作系统研究。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路线的指引下，以尹世杰老师为代表的一些学者提出消费经济是一门独立的学科，并着手系统的研究。学术界和实际部门有越来越多的同志开始重视和系统地研究消费经济问题。从20世纪80年代初起，消费经济作为一门新兴的学科，逐渐登上了高等院校的讲坛，成为大学本科、甚至研究生的一门必修课。随着改革的进展和深化，我国经济与社会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革，广大人民消费实践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在此基础上，作为独立学科的消费经济学相应地得到了丰富和发展。并且，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和不断完善，消费经济学将成为一门富有生命力的经济学科。人类即将跨入新世纪，我们应当坚持和充分发挥消费经济学的强大生命力。现就此谈些认识和建议。

一、消费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常青主题

“一吃二穿”是人类生存与发展的基本主题，亦即最基本的生活需要。然而，即使是在生产力水平低下的原始社会，人们的生活消费都不停留和满足于“一吃二穿”的最基本的生活需要。自有人类和人类社会，人们还必须有其他物质生活需要，如居住需要、行走交通需要，同时，还必须有安全需要、归属需要等。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物质生活消费的范围不断扩展，物质生活消费的对象不断增多。物质生活消费基本上属于人们的生存需要、部分地属于人们的享受需要。随着社会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特别是文化、教育的发展和科学技术的进步，人们不仅必须有物质消费，而且必须有精神消费，包括文化、娱乐、教育、休闲、保健等等精神生活消费。这些一部分属于人们的享受需要，大部分则属于人们的发展需要，是发展人的体力和脑力、培育全面发展的人的需要。因而，文化精神消费属于人类不断发展、提高、进步的需要。如果说人们的物质消费是有限的，那么，人们的精神消费则是无限的。显然，随着社会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发展和进步，人们的物质消费与精神消费会相应地得以增长和提高;反之，物质消费与精神消费的提高，也会推动社会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进步。总之，人类要生存、要发展，首先要消费，要进行物质生活消费和精神生活消费。当然，为此(满足消费的需要)，就必须从事和发展物质资料的生产和精神产品的生产。所以，消费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永恒的、常青的主题。从这方面看，说明消费经济应当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

二、消费是社会再生产总过程中一个独立的环节

消费历来是人类社会经济生活的一个重要领域，但是长期以来并未被人们充分重视。然而，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原理指明，社会再生产过程分为生产、分配、交换、消费四大环节，四者之间既互相联系、互相制约，又互为条件，互相依存。但每个环节都互相区别，都有其独立的地位和独特的作用;作为社会再生产的不同阶段，都有其自身相对独立的活动，独立的运行方式和独特的运动规律。马克思在论述社会再生产过程中四大环节的内在联系时明确指出:“我们得到一个总体的结论并不是说，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是同一的东西，而是说，它们构成一个总体的各个环节，一个统一体内部的差别。”四大环节各有差别也就是说各有矛盾。生产、分配、交换、消费领域各有其特殊矛盾，也各有其内在的运动规律。因此，就很有必要对这些环节分别进行独立地学科研究。众所周知，在经济学科体系中，早就有对生产环节独立研究的学科，如生产力经济学、工业经济学、农业经济学、动力学、机械学、电工学、园艺学等等;有对分配环节进行独立研究的学科，如财政学、税收学等;也有对交换环节进行独立研究的学科，如商业经济学、国际贸易学、金融学等。可长期以来消费环节几乎是经济科学中一个被遗忘的角落，没有一门独立的学科加以研究。很显然，由于生产、分配、交换与消费都是社会再生产总过程中的独立环节，对前三个环节均有独立的学科进行研究，对后一个环节——消费也应当建立独立的学科加以研究。因此，从消费在社会再生产总过程中的独立地位来看，消费经济必须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

三、新中国成立以来人民生活发生了历史性的巨大变化

新中国成立以来，经过半个多世纪艰苦卓绝的奋斗，特别是20余年的锐意改革开放，使人民生活发生了历史性的巨大变化，城乡人民生活整体水平在经历了消除贫困、解决温饱等阶段的基础上，正大步向小康迈进。这种历史性的巨大变化特别表现在下列六个方面。

(1)在吃的方面，人民不仅解决了“吃饱”问题，而且饮食质量有显著提高。一是粮食消费比重下降，人民不再为吃饱而发愁了。二是在粮食消费的内部构成中粗粮消费下降，精细粮消费上升。三是在主食消费比重下降的同时，副食特别是动物消费的比重明显提高。居民以粮菜为主的传统饮食结构发生了很大变化，对肉类、家禽、鲜蛋、水产品、植物油等的消费量全面增加，膳食营养状况不断得到改善。例如，1998与1957年相比，城镇居民人均食用植物油消费量增长81%，人均猪肉消费量增长1.4倍，人均牛羊肉消费量增长1.8倍，人均家禽消费量增长5.6倍，人均鲜蛋消费量增长3.1倍。农村居民1998年与1978年相比，食品支出中人均主食支出比重由65.3%下降到35.5%，下降了29.8%;人均副食支出比重则由31.4%上升到42.9%，上升了11.5个百分点。

(2)在穿的方面，“穿的讲漂亮”已是国人普遍现象。不仅衣着数量大幅度增加，“一季多衣”取代了过去的“一衣多季”，而且穿着质量和成衣率明显提高。并且求新、求美，讲究舒适、大方，追求个性化，穿着的面料与款式也都越来越多样，越来越高档，从这个侧面显示人生价值。

(3)在用品方面，城镇人民对耐用消费品的拥有量迅猛增加，家庭用品的现代化程度有明显提高。城镇居民，经历了由“老四大件”(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收音机)向“新六大件”(电视机、洗衣机、录音机、电冰箱、电风扇、照相机)的转变过程，近几年又开始转向电话、家用电脑、商品房等新的消费热点。耐用消费品的大量进入寻常百姓家，正是我国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提高的一个重要标志。

(4)在住的方面，住房的数量和质量都有明显提高，城乡人民的居住条件有了很大改善。大家看到，城市多种配套设施齐备的楼群拔地而起，农村多种建筑风格迥异式样别致的小楼房星罗棋布。这类情况特别在东部地区和南方省区十分普遍，成为人民消费水平提高的一道最直观和亮丽的风景线。

(5)居民消费方式发生了深刻变化，城镇凭票供应制度退出历史舞台，农民自给性消费比重明显下降，居民消费选择性明显增强。到80年代末期，全国基本结束了票证供应制度。到90年代中，已基本消除供应短缺现象，初步形成了买方市场，部分商品还出现了过剩现象，这标志着我国居民消费方式发生了根本转折，已从限量供应的抑制型消费转为敞开供应的自主型消费。

(6)居民的精神生活大为丰富，受教育程度明显提高。新中国成立以来，各种文化教育、娱乐事业迅猛发展，为丰富人民精神生活创造了有利条件。如适龄儿童入学率已由1952年的49.2%提高到1998年的98.9%，每万人口在校大学生数由8.9人增加到27.3人。并且，广大人民的物质生活逐渐丰富的同时，享受着健康愉快的人生。

四、消费经济学是一门方兴未艾富有强大生命力的经济学科

新中国成立50余年来，特别改革开放20余年来城乡居民消费水平、消费方式、消费质量、消费环境与条件所发生的历史性巨大变化，极大地丰富了我国消费经济的研究内容。

消费经济问题不仅是现代经济的一个十分重要的组成部分，而且，消费在当代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分量和作用是极大地增强了，从而，消费经济研究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也就越来越显著了。改革开放以后，我国消费经济学作为一门新兴经济学科得到了茁壮成长，并且以消费经济学原理为核心形成了由多级学科组成的学科体系。据悉，从20世纪80年代中到90年代末，已有消费力经济学、消费需要论、消费结构论、消费模式论、消费水平、消费体制、消费调控、消费者心理、消费者行为、消费函数分析、消费者主权保护等学科群体。因此，可以说，我国消费经济领域目前已经构成一个百花盛开的园地。

特别要指出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在“十五大”前后已发生重大转折，即中国市场经济发展进入了一个新阶段。这种转折给我们国家、政府、市场、厂家、商家、消费者，特别是消费经济研究带来了迫切而重要的课题。诸如:一是在理论上对消费经济学研究的迫切性和重要性及其在经济学科群体中的地位应予高度重视，切不能认为消费经济学可有可无，甚至根本否认它是一门独立的学科。二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消费者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市场经济愈向前发展，消费者的欲望就会愈多样化多档次化。三是买方市场的形成和发展意味着消费者在商品选择上具有更大更多的自由和自主。这种自由和自主达到了偏好甚至于排他性的程度，即“非此不买”。四是党的“十五大”制定“科教兴国”战略方针，近年中央提出“西部大开发”战略号令，将把数千亿美元的巨额投资用于基础设施建设，而投资重点由东部沿海地区转向中西部地区。一切投资是要最终转化为消费的。必须保证宏观的生产性投资，又刺激微观的消费需求，并使二者能动地互相促进。尤其是“西部大开发”，不仅其本身有大量研究课题，而且从中可以找到刺激国内需求的动力和来源。上述这些都值得和需要我们加以科学地研究。

随着现代生产和市场经济的发展，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的加强，物质产品和精神产品会持续增多，享受资料和发展资料在整个消费资料中的比重会显著扩大，人们工作与生活的节奏会加快，人们闲暇时间会增加，这样，不仅人们的消费量会极大地增多，而且人们的消费领域和消费质量也将扩大和提高，尤其是人们文化精神消费将更加多样化而空前地发展起来。并且，这些需要的满足必须和只能是通过自由、自主、自愿去加以实现的。

还应指出的是，“中国人的消费差别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由于中国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大国，又是一个多民族的大国，又是一个幅员辽阔、各地经济文化发展很不平衡的大国，并且推行“一国两制”，加上日益增强的国际影响，必然形成国内消费观念、消费方式等方面的巨大差别，对这些差别必须加以认真研究，掌握和利用，以利于资源的合理配置、生产的发展、地区不平衡现象逐步消除和人们物质上、精神上、文化上、政治上、社会上都得到综合满足。因此，中国的消费经济研究领域十分宽广，内容非常丰富，面临层出不穷的大量课题，从而就为消费经济学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机遇和广阔的舞台。

由上可见，我国消费经济的研究正是方兴未艾，前景无比辉煌;消费经济学将是一门富有强大生命力的经济学科。

五、我们的做法和建议

为了进一步学习、研究和宣传消费经济的基本理论与实践，促进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培育知识结构更加完善的高级人才，我和我的学生(博士生与硕士生，大部分为副教授)用近两年时间联合编著了《消费经济学导论》一书，已由陕西人民出版社2000年10月出版，衷心欢迎各界同仁和读者指正。

尽管我们自1985年起就在前陕西财经学院(今西安交大经济学院)为本科生及研究生开设了消费经济学课程，但我们对这方面的研究很不够，教学中也存在许多缺点。改进和加强本课程的教学研究工作是势在必行。因此，我们在这本《导论》的基础上又编写了一份“《消费经济学导论》教学大纲”(附后)，请兄弟院校的老师们多提宝贵意见，以便修改与完善。

其次，为着虚心学习，认真参与，加强消费经济学的学科建设，我们在此提出下列呼吁和建议:

1.呼吁国家有关部门，尽快批准正式成立“中国消费经济学会”，并建议在有条件的区域(或省市)成立区域性的片会，以密切同行之间的联系和学术交流，进一步推动本学科的发展。

2.鉴于消费经济学是一门独立的经济学科，并不属于产业经济学范畴，建议国家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将“消费经济学”列为二级学科，作为高校人文社科类与经济类专业素质教育的重要内容之一。

3.建议有条件的院校、系科，特别是经济与管理学院设置“消费经济学专业”，或在相关专业内设立“消费经济学专门化方向”，以利于培养相应的经济决策与管理人才。

4.建议设置“消费经济学专业”(或专门化方向)的主干课程包括以下8—12门:

(1)必修课:①消费经济学导论;②消费需要学;③消费结构学;④消费市场开拓;⑤消费心理;⑥消费者行为学;⑦消费政策学;⑧消费教育与引导;

(2)选修课:⑨消费者权益保护研究;10〇西方消费经济思想评介;〇11中外消费经济比较研究;12〇消费模式研究。

此文系全国第四次消费经济理论与实践研讨会(2001.3.成都)交流论文，文中基本观点和建议已被收入《消费经济》2001年第2期63—64页该研讨会“综述”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