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世闻名的古蜀道上有许多险关碍隘,剑门关就是其中之一。
自古剑门天下雄。站在关外由北往南看,整座山的地势北高南低,七十二峰峰峦绵亘,极像七十二头大雄狮,面北而卧,日夜守护着蜀国的大门。尤其是那高耸入云的峭壁,犹如刀切斧砍一般,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天然屏障,只有一条小隘口悬在数十米深沟的绝壁之中,古称“鸟道天险”,就是插翅也难飞过去。
关口有座三层高的大庙,楼上设有瞭望哨,楼底关口及中段,有两道十分坚固的大铁门。在过去那种刀剑矛戟的时代,若有敌寇闯关,守关兵卒只要紧闭大铁门,便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但若关口一破,就是一泻千里直下成都。因此,地形险要的剑门关便成了战略要地,也成了自秦惠王伐蜀以来历史上的兵家必争之地。
攻占天险剑门关,对于当时的红军来说格外为重要。因我军强渡嘉陵江后,原来的川陕苏区已全部失去,而沿江一线,则已被蒋介石的胡宗南部以及四川军阀部队的几十万大军严密封锁。如果剑门关打不开,我军就无法继续前进,不能向北与红一方面军会师北上抗日;后退无路,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也就是说剑门关非攻下不可。
1935年2月,我军胜利渡过嘉陵江席卷沿江敌人总指挥部后,红四方面军总指挥部把攻打剑门关的任务交给了我们31军93师。当时,我在93师政治部任巡视员。剑门关由四川军阀邓锡侯的一个精锐旅防守,同时,外加国民党28军宪兵司令官刀文俊亲自指挥装备现代化的三个王牌团,共同占据剑门关内外的有利地势,企图阻止我红军北上抗日,并一举歼灭我军。
然而,我英勇的红军是不可战胜的。记得大约是4月初,我88师、93师及91师分别抵进剑门关,从东西南三面,对剑门关形成包围。
当天上午,274团首先从东面连续发起两次攻击。敌人在山顶上部署了一个团,并筑有坚固的工事,外加四五门迫击炮,十多挺重机枪,山顶被敌人的火力严密地封锁着,结果攻击未能成功,我和连里三名同志负责将几位伤员背出阵地。
大约中午12时,总指挥徐向前、副总指挥王树声等人都来了。徐总指挥详细察看地形后,对攻击方案作了重新部署:调来三门迫击炮,将全军所有司号员的30多把军号分布在两面山上,又将几十面红旗全面展开。
此时,攻击任务改由279团担任,我随二营前进。徐总指挥亲自指挥三门迫击炮一齐发射,30多把军号同时吹响冲锋号,几十面红旗挥舞,满山遍野全是奋勇冲锋的红军指战员,冲杀声震撼了整个剑门关。
激战中,我军的迫击炮弹连连击中敌堡中心,二营在营长陈康的率领下,全营指战员奋勇冲进敌碉堡。这时,整个敌阵地全部溃散,绝大多数敌人不是被打死,就是跳崖摔死,也有很多敌人摔挂在半山崖的树上,既下不去又抓不上来,也无法救他们。
当天下午三四点钟,战斗结束。我们抓获了约2000名俘虏,其中还有三名团长。
这时,我奉命随274团政治处及两个连打扫战场,我负责向俘虏训话。训话前,三个被俘团长都不敢承认他们是团长。
训话的主要内容,就是讲一些“红军是穷人的队伍,是为全中国穷人谋解放的”等等。另外,宣传一些红军的俘虏政策,讲明被俘人员愿意当红军的可以留下,不愿意当红军要回家的,发给每人两元现大洋作回家路费。
当时,有一个团长的家眷和孩子都在成都(国民党驻地),他要求回成都,照样也发了两元路费。但对他有一条要求,若再来打红军,就不客气了。除此之外,还有两名团长和四名营长都当红军了。后来,经请示274团政治处主任,士兵都交军部统一补充到各营连,两个团长和四个营长直接送军政治部了。
剑门关战役后的第二天,我们继续前进。从关上下来,沿途全是死尸,很多尸体身上的棉衣还在冒烟,又臭又呛人,我们就是从这些死尸身上踩过去前进的。
光阴虽逝,雄关犹在。1983年6月,我回四川探亲时曾到剑门关一游,举头仰望朱德总司令“天下第一关”的苍劲题词,心中禁不住感慨万千。现在的川陕公路由这里穿隘而过,游人至此无不叹其雄险,盛赞我们伟大祖国山河壮丽,红军英勇无敌,民族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蜀道天险剑门雄关
此行重返剑门关有两个感慨:一是祖国社会主义事业欣欣向荣,那时的羊肠小道,行人都难走过去,现在全是柏油马路。二是遗憾,“文化大革命”期间,原先山上那片宏大的庙宇建筑,还有关口的三层楼及两扇坚实的铁门,全都被破坏了,十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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