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底,自从国民党反动派发动全面内战以来,虽然侵占了我解放区的105座城市,却同时付出了33个旅被歼的代价,但蒋介石却被暂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11月10日,蒋介石下令召开伪“国大”并和美国签订了卖国的《中美协约》,同时,继续向我解放区大举进攻。
革命圣地延安
为袭占我延安,蒋介石又将占领我晋南的胡宗南集团的四个旅西调入陕,从陕南调两个旅与原包围我陕甘宁边区的四个旅共十个旅,一个装甲团的兵力,作为进攻延安的主力。
此外,又以阎锡山晋西地方部队及宁夏的马鸿逵五个旅,由东西两面配合行动,总计25万敌兵,向我中共中央、人民解放军总部所在地延安发动突然袭击。当时,我陕北的人民军队仅20000多人,兵力只有敌军的十分之一,处于绝对劣势。
1946年11月初,中央电令陈赓司令员率四纵队、太岳区24旅越过同蒲铁路,经吕梁山区西渡黄河,参加陕甘宁边区作战。全体指战员听到作战任务后,无不欢欣鼓舞,这是保卫延安、保卫党中央,全体指战员感到无比光荣。
就在全体指战员摩拳擦掌、准备出征西渡黄河时,又接中央电报指示:“你们到吕梁后看情况,如胡军(胡宗南)向延安急进,则你们亦急进;如胡军缓进,则你们可攻占吕梁各县,待命开往延安。”
陈赓司令员随即命令部队隐蔽集结于老根据地的安泽县和沁源县一带,以保证随时可迅速西进。这时我12旅已西渡汾河攻占了汾西,11旅和24旅也已攻占大宁县。12月下旬,四纵队主力进抵黄河东岸。这时,我军在陕北的防御已准备好,而敌人则腹背受到威胁,遂将原先已渡往河西的第一师重新调返河东。
中央电令四纵队暂缓西进,协同晋西军区部队发起晋西南战役。
吕梁地区是一处十分贫困的山区,加之军阀阎锡山搞的“兵农合一”,把农村大批老百姓都赶进城,青年人弄去当兵。所以,广大农村一片荒凉,地里全是半人深的野草,根本没有粮食,也见不到人。
时值严寒的冬季,我们是晚上涉水过的汾河。之前曾听老乡讲,汾河里不能走人,它是水沙往下旋转,走进河里后,人和牲口会随着漩儿下去出不来。我们涉水时是快速前进,并没有发现被旋下去的情况。但当时天气很冷,上岸后,马的尾巴毛都冻成了冰柱子,人们的裤子也都冻成了冰块。
吃东西最困难,全靠原来随身携带的干粮。
当时,正逢部队接连打了几个大胜仗,连克临县、离石县、中阳县、孝义县、磁县,特别是打下文水县和孝义县城后,缴获了不少美国援助的武器弹药,食品很多,罐头牛奶堆成了山,可司令部机关很多干部战士吃不惯。
陈司令员说:“你们电台这下可以好好改善一下生活了,他们不会享福,你们尽量多拿些。”于是,报务员每人都分了20罐牛奶,装进自己用粗布缝成的袋子里,驮在马背上。通信排、运输班的战士开始不要,我说:“你们拿来当水喝也好呀。”
这么一说,大家都拿去了,有拿了10罐的,也有拿20罐的,一喝觉得满好,有的战士一口气就连喝了三罐。
城里敌人粮库里的麦子很多,我们就自己动手磨面,最简单的是烙千层油饼,又快又好吃。那段时间,部队的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此次战役历时两个半月,歼灭胡宗南67旅大部,阎锡山的部队共30000多人,还缴获了敌山炮、榴弹炮和大批药品、通信器材、粮食以及美帝国主义支援给国民党军队的其他物资。
部队进入吕梁地区时,陈赓司令员就专门给司令部的人员打招呼说:“我们要和吕梁部队并肩作战,我和王震司令员共同指挥。王震同志是我们党出名的坦率直爽,对党忠诚,见缺点就批评。要批评到我们头上,可不要不高兴,而要愉快地接受,要尊重他的领导。359旅是一支英雄部队,中原突围虽然胜利了,但打得非常艰苦,没有兵源补充,才3000来人,都是老战士,他们的兵比我们有些连长的资格都老,这是宝贵财富,必须爱护他们,不能轻易伤亡,我们部队要主动打硬仗。”“吕梁是新区,困难太多、太苦,我们打仗缴获的武器和物资都要交给吕梁,一点也不能要。”
所以,战役一结束,陈司令员就下令将缴获的各种枪、炮和物资、通信器材等全部交给吕梁区的部队。
鉴于吕梁地区长期遭受阎锡山的“统治”,人民的生活特别苦,我们部队如若继续停留在此,必然给当地群众增加很大负担和困难,尤其快过春节了,为减轻他们的负担,陈司令员决定带领部队迅速返回太岳老区进行整顿。
陈司令员对王震说:“快过年了,我们到路东太岳区去过年,一些重伤员暂时留在这里,我们派人负责照料,治好一批就送返路东一批,免得给吕梁增加负担。拜托老兄多多关照。”
王震同志非常恳切地说:“过了年再回太岳吧!吕梁虽苦,争取过年每人吃一斤猪肉,还是有办法的。”陈司令员笑着摇摇头说:“每人一斤猪肉,就是好几万斤肉。吕梁是新区,底子太薄,负担太重,还是赶回太岳过年。我们是太岳的子弟兵,战士们也愿意回那里过年。”
王震同志说:“不行,打了这么多仗,不在这里过年,我不同意。”陈司令员诚挚而坚定地说:“老兄,来日方长,你的情谊我一定告诉部队。还是到太岳过年吧。”
我们司令部机关的干部在此听到两位领导的对话,都深受教育。兄弟部队间那种手足情谊,作战时彼此照顾、相互支援、亲密团结、顾全大局的作风与传统,是世界上任何军队也不可能有的。
我们四纵队于1947年1月下旬,迅速通过汾河返回到山西省沁源县。司令部机关驻赤壁镇,政治部驻王壁镇。一方面准备过新年,一方面召开庆功大会,表彰在吕梁战役中的立功者。
我在此次战役中除顺利完成通信任务外,还组织机关工作人员到前线阵地抢运伤员等,荣获二等功。司令员陈赓、副司令员韩钧、政治委员谢富治专门为我签发了立功奖状,还奖励给我一块印有红五星的细白布包袱皮。可惜的是,这些珍贵的纪念品在“文革”期间都被抄走,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次休整,也是我和我第一个孩子出生以来的第一次见面。这时,孩子已快满一周岁了。
那个时候,部队的习惯是,一遇打仗,就将所有家属妇女全送后方留守处。战役结束,再统一派大车接到前方来夫妻团聚。
而这次休整前后不到十天,部队就又向晋南大进军,孩子、妻子又被送回了留守处。也就是说,夫妻一年内只团聚一次,不到十天又得分开,何时再团聚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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