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运动中,市委提出,党员领导干部、特别是一把手,是批判的主要对象,还为此专门发明了一个形象的比喻,叫“洗澡下楼”。
当时,为了尽快开展工作,要早点下楼,我作了些违心的自我批判,本不是右倾,也承认是右倾。但就是这样,运动搞了两个月,连星期天也不能休息,学校也不上课,乱哄哄的没人管。中层以上干部成天在办公室开会,天天开会批判、检讨。就是这样,还下不了楼。其用意,就是要你承认反对“三面红旗”。
1959年,在学生毕业典礼大会上讲话
那两个月中,我的内心非常苦闷。怎么办?长此下去,学校非出乱子不可,情绪也开始变得急躁起来。心想,我不干了,你们要怎么搞就怎么搞吧,反正我不是反对“三面红旗”,你们撤我的职好了。
有天,继续召开党委扩大会,仍旧是批判我。那些混话实在听不下去了,我向大家说:“这样吧,不管怎么说,我决没有反对‘三面红旗’的意思。现在,请副书记主持一下会议,我去市委请罪。”
当时,有的同志说:“不行,按规定,会议要第一把手主持的。”我说:“第一把手已经犯了罪,还有什么资格主持会?!”
我气冲冲地乘车来到市委宣传部,找到洳晓东副部长,很不冷静地说:“老洳(都是老同志,平常都习惯称老×,不称职务都感到亲切),请告诉我,我到底犯有什么罪?两个月下不了‘楼’。中层以上干部天天在办公室开会批判,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学校的教学和各项工作基本瘫痪,为了工作、教学不受影响,请先停我的职,学院工作由副书记于江同志主持。”
老洳说:“你没有什么嘛?”我说:“就是要我承认反对‘三面红旗’。”
接着,我把我提过的建议简略地重复说给他听,而且,这都是我在宣传部召开的正式会议和市委党校学习会上提出的建议。如果说,这都是反对“三面红旗”,那以后开会只好不发言当哑巴,今后的工作还怎么做?
说完后,洳副部长说:“老秦,你冷静一点,待我查查。”他当即把理论处的易军处长找来,询问南邮党委的学习情况。
老易和我也很熟悉,比较随便。我对老易说:“我今天是来请罪的。”老易大笑说:“怎么一回事?”我又将天天批我的那几点建议说了一下。我问道:“在党的会议上正式提出建议,算不算反对‘三面红旗’?”
摄于1959年5月15日
洳副部长接着说:“老秦在会议上、在党校的学习会上对这些问题所提的建议,是好的,也是正常的,没有什么错。”
老易说:“运动开始时,他们党委来人,了解老秦同志在我们部召开的一些会议上的发言情况,要看会议记录,我们没有给看,就将老秦在会上的建议,从会议记录上抄下给他们来人带了回去。我们当时的指导思想是,从这些发言看,老秦同志是拥护‘三面红旗’的,是维护我们国家、我们党的威信的。没想到,他们却从反面去理解问题。”
洳副部长当即叫老易亲自了解一下情况。并说,如果党委班子没有别的什么问题,总结一下,运动就可以结束了。
第二天,易处长来参加我们学院的党委扩大会议。
会上,我把两个月来反右的情况和我个人过去在一些会议及市委党校学习会上的发言和建议重复说了一遍,也说明了我当时提出这些建议的指导思想和现在的认识。
接着,参加会议的部分同志发了言。最后易处长代表市委宣传部讲话,实际上就是验收两个月来的反右情况。
就这样,持续了几个月的反右运动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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