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高山云雾出名茶
俗话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自古以来,达官贵人、文人骚客、挑夫走贩、布衣百姓都将饮茶作为日常起居生活之需。
从植物学角度看,茶叶属于被子植物门,双子叶植物纲,原始花被亚纲,山茶目,山茶科,茶叶属。据考证,茶叶所属的被子植物起源于中生代早期,由此推断茶叶生长在地球上已有6000万年~7000万年的历史。茶树原产地之谜(产于印度还是中国?)
“茶之为饮,发乎神农氏。”——《茶经》
中国自古以来就被认为是茶的故乡,是茶文化兴起和传播的源地。然而,从19世纪初,关于茶的原产地在何处却发生了争议。
清道光四年(1824年),驻印度的英国少校勃鲁士(R·Bruce)在印度北部阿萨姆邦沙地耶(Sadiya)发现有野生茶树,因此对茶起源于中国提出了质疑。随后国际上就引发了持续上百年的有关茶树原产地的争论。勃鲁士在1838年又印发了一本小册子,列举了他在印度阿萨姆邦发现多种野生茶树,其中沙地耶发现的一株野生茶树高达43英尺,径围3英尺。为此,勃鲁士断定,印度是茶树的原产地,而非大家普遍认为的中国。之后还有英国人贝尔登(S·Baidond)撰写《阿萨姆之茶》(1877年)提出茶树产于印度;布莱克(J·H·Blake)所著《茶商指南》(1903年)、勃朗(E·A·Blown)的《茶》(1912年)、易培逊(A·Ibbetson)的《茶》,以及林德莱(Lindley)和日本的加藤繁等都指出印度有野生茶树,而中国尚未发现野生茶树;印度阿萨姆茶树长得“野”,树高叶大,而中国种茶树材矮叶小。以此断定印度种是茶树原种,印度是茶树的原产地。
在印度发现野生大茶树不久,印度茶业委员会组织了一个科学调查团,其成员植物学家瓦里茨(Wallich)博士和格里弗(Griffich)博士在对印度发现的野生茶树进行多次实地勘察研究后,确定印度阿萨姆的茶树是从中国传入印度的茶树,属于中国茶树的变种。同时,许多著名的学者都通过多年对茶树细胞染色体的研究和比较,确认茶树的原产地在中国。如美国学者瓦尔茨(J·M·Walsh)所著的《茶的历史及其秘诀》(1982年);美国学者威尔逊(A·Wison)所著的《中国西南部游记》;俄国学者勃列雪尼德(E·Brelschncder)所著的《植物科学》(1893年)等。
神农氏尝茶
有大量的史料记载了我国先民发现并利用野生茶树的历史。我国早在公元前200年左右第一部字书《尔雅》中就有“槚,苦荼”、“茗,苦荼”的记载,槚是古代对茶的一种称呼,而汉代之前都将茶称之为“荼”;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中有“谁渭苦荼,其甘如荠”;三国(公元220年~280年)《吴普·本草》引《桐君录》中就有“南方有瓜芦木(大茶树)亦似茗,至苦涩,取为后茶饮,亦可通夜不眠”的记载;陆羽在《茶经·一之源》中称:“其巴山峡川,有两人合抱者,伐而掇之,茶之为饮,发乎神农氏,闻于鲁周公,齐有晏婴,汉有扬雄、司马相如,吴有韦曜,晋有刘琨、张载、祖纳、谢安、左思之徒,皆饮焉。”由此推断,我国先民早在4700多年前的神农时期就已经和茶结下了不解之缘。在中国的文化发展史上,往往一切跟农业、植物相关的事物起源都最终归结于神农氏。饮茶起源于神农氏的说法也因民间传说而衍生出不同的观点。有人认为茶是神农氏在野外以釜锅煮水时,刚好有几片叶子飘进锅中,煮好的水,其色微黄,喝入口中生津止渴、提神醒脑,以神农氏过去尝百草的经验,判断它是一种药,这是有关中国饮茶起源最普遍的说法。另有说法则是从语音上加以附会,说是神农氏有个水晶肚子,由外观可得见食物在胃肠中蠕动的情形,当他尝茶时,发现茶在肚内到处流动,就像在肚子里来回巡查一样,把肠胃洗涤得干干净净,因此神农氏称这种植物为“查”,后转变成“茶”字,而成为茶的起源。
野生大茶树
我国是野生大茶树发现数量最多、年代最古老的国家,其主要分布在我国的西南和华南地区,有横断山脉分布区(位于22°~26°N,98°~101°E,即云南西南部和西部地处青藏高原东延部的横断山脉中段)、滇桂黔分布区(位于23°~26°N,102°~107°E,地跨云南、广西、贵州三省交界)、滇川黔分布区(位于27°~29°N,104°~107°E,是云南、四川、贵州三省接合部,也是云贵高原向第二阶梯的过渡带)、南岭山脉分布区(沿25°N线的长形分布带,地跨南岭山脉两侧)等四大分布区域,共计约有200多处。明代云南《大理府志》载:“点苍山(下关)……产茶树高一丈。”在云南省分布着树干直径在100厘米以上的野生茶树就有十多株,普洱市镇沅县九甲乡千家寨发现野生茶树群落数千亩,其中一棵古茶树的树龄约为2700年,这是世界上迄今为止发现的最为古老的茶树,已经被列为国家保护文物。在西双版纳南糯山、巴达山等地也发现了有约1700余岁的茶树。这些野生大茶树可谓是当今世界茶树之最了。
千家寨野生大茶树
有无野生大茶树固然是判断茶树原产地的重要依据之一,但是发现有野生茶树的地方不一定就是茶树的原产地。中国和印度同是世界文明古国,目前两国都有野生大茶树的存在,但是有一点是可以明确的,当印度人还不知道种茶和饮茶、更不知道印度有茶树的时候,中国发现茶树和利用茶树却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了。
云南六大古茶山和其他著名的茶山
南诏国时期,设有金生城和银生城。方国瑜先生说:“樊绰《云南志》卷七:‘茶出银生城界诸山,散收无采造法,蒙舍蛮以椒姜桂和烹而饮之。’按:银生城界者,即银生节度管辖界内,今所称云南普洱茶者,实产于倚邦、易武、勐海各地……则银生城界内产茶诸山,在今倚邦、易武、勐海等处可知也。”
云南著名的茶山
蛮砖山、莽枝山、革登山、倚邦山、易武山和基诺山(攸乐山),俗称云南普洱茶的六大古茶山,它们是茶叶的核心发祥地,更是茶文化的“故宫”。除此以外,不可忽略的还有代表布朗族文化的布朗山以及象征脅尼人文化和在现代普洱茶历史上具有开辟性地位的南糯山。
蛮砖山
蛮砖山东接易武,北连倚邦,面积约300平方公里,清代有茶园万亩以上,从磨者河边到曼林山顶六十里路,沟沟壑壑都是茶。曼庄、曼林、曼迁、八总寨过去都是大茶村,各村产茶都在2000担以上。曼林的古茶园目前在勐腊县境内的五个茶山中保存得最好,有1000多亩成片的古茶园,其茶树树围大多在100厘米以上。蛮砖山茶园虽多但茶号少,清末民初易武的茶号都到蛮砖茶山买原料,蛮砖的茶农说:“易武七子饼一半是蛮砖茶。”
曼庄和曼林是蛮砖茶山的心脏,它哺育了当地的原著居民,也哺育历代因军屯、商屯和民屯而来的汉人。在这座山的哺育下,经过千百年来的洗礼,这些汉人早已将自己的灵魂融入大山,忘却了原本的籍贯,只当自己是彝族或是基诺族。
据詹英佩女士所著的《普洱茶原产地西双版纳》记载,曼庄村是蛮砖茶山的中心大寨和人口最多的村,它的兴衰直接影响着茶山的兴衰。从明末到清初,蛮砖茶山的茶叶集散地和中心大镇便是曼庄。曼庄在史书上被称为蛮砖,而关于蛮砖的得名,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当年诸葛亮来到六大茶山时,在曼应埋下了一块铁砖,于是这里被称为埋砖,后来慢慢地演绎成蛮砖;另一种说法是,曼庄,傣语,意为大寨子、村的中心,过去是人们经常聚集开会商议解决各种事务的地方。
曼庄人在民国以前都是以种茶为生,粮田开垦较少,自抗战爆发后茶业衰退,住户有减无增,时至今日曼庄也只有20多户人家,几乎都是丰家、卫家、权家的后人。这是一群舍不得、丢不下茶山的人,他们说祖宗的大坟和祖上几百年前种下的茶树都在这里,他们心中有一种割舍不掉的情结。他们要陪着祖宗,守着茶山,也守着心中那份不灭的希望。蛮砖茶山的古茶园保存下来的尤其多,且茶树长得又特别好,这或许就是茶山对他们这份情感的回报。莽枝山莽枝山紧连革登茶山和孔明山,面积比倚邦茶山小。莽枝茶山至少在元代已有成片的茶园,莽枝山脚的曼赛、速底等村寨已有上千年的历史,千年前已有少数民族在莽枝山居住和种茶。明朝末年已有内地商人进入莽枝山贩茶,清康熙初年,莽枝茶山的牛滚塘已是六大茶山北部重要的茶叶集散地。
清乾隆到咸丰年间是莽枝茶山最兴盛的时期,茶园盖山,村寨密集,莽枝大寨、秧林大寨、牛滚塘街是最热闹的地方,三个大寨遥相对望,相距不到一公里,被茶园连接着。莽枝大寨在清嘉庆年间建过关帝庙,建庙时的大碑现今还在遗址上。莽枝茶山在乾隆后期有上万亩的茶园,每年春秋两季,思茅、普洱、江城的马帮一批又一批地来牛滚塘驮茶。牛滚塘的山梁上至今还有一条三米深的古道,这便是当年马帮踩出来的。
早期的莽枝人屠蟒,用一种叫葛麻藤的植物,柔软而坚韧,据说是蛇的祖先。他们只需要把这种藤条往巨蟒的脖子上一套、一拉,巨蟒就会乖乖地跟着他们走。走到寨子的开阔地,就一阵乱棍打死,巨蟒肉可以煮上几大锅,蟒皮可以绷无数的三弦琴。蛇在中国人的观念里是通灵性的,所以人们非常忌讳杀蛇捕蛇,莽枝人的最后一次屠蟒,据说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大约是三十多年前的一天,有家人想把放养在山上的一头黄牛弄下来杀了,便请寨子里的人去围捕。人们的说法是,一围堵这头牛,它就朝野猪洞那儿跑,寨民们就后撤不敢靠近。过了一会儿,几个胆子大的就围了上去,脚刚踩上野猪做窝用的山茅草,蟒蛇的脑袋就露出来了。结果,连续三天,全寨的人都吃蟒肉,光蟒蛇蛋就有一大盆。有人回忆说,那次吃了三条大蟒,一条八十六公斤,一条六十四公斤,最小的也有四十三公斤。至于那头领着人们去见蟒的黄牛,六天以后才被人们捕杀,肚子里有一大堆的牛黄。那一年,寨子里的牛全部死光,除了老母猪以外的一千多头猪也死了,还连续死了两个人。人们只好杀猪、杀鸡到野猪洞去祭祀,才得到了次年的清静与平安。现在的人碍于法律,或者碍于传说,总归是不再屠蟒了,连制作蟒蛇干巴的手艺也顺带着绝迹了。
革登山
革登山在倚邦茶山和莽枝茶山之间,面积约150平方公里,是六大茶山中面积最小的山。但因距离孔明山最近,并且有一棵特大的茶王树,因而在六大茶山中有着特殊的地位和傲人的名气。革登,布朗语,意为很高的地方。
《普洱志》中有关于茶王树的记载:“其治革登有茶王树,较众茶树独高大,土人当采时,先具酒礼祭于此。”这棵茶王树是指革登茶山阿卡寨(新发)与新酒房寨之间高山上的那棵。据曹仲益先生的《倚邦茶山的历史传说回忆录》一文中说:“据老人讲,这棵茶王树在光绪初年,每年尚可产茶六至七担之多,每季约两担干茶,真是茶树中稀有之物,可惜已死。民国初年,其根部枯干尚存。”茶山人认为这棵茶王树是孔明所种,所以每年春茶开采前,几个茶山的茶农都要来拜茶王树,祭孔明。几千人在大草坪上,面对孔明山叩首、敬酒、对歌、跳舞,祈祷茶山兴旺,日子太平。据说在茶王树梁子上唱什么,对面的孔明山就会回应什么。而对于茶王树之死,后来又有老百姓认为,它一年到头香火不断,夺了老天的威仪,被雷击死了。
清朝时革登山最大的寨子是革登老寨,最兴旺的时期是清乾隆年间,曾有二三百户人家。清道光年以前革登山有上万亩的茶园,茶园往东从革登老寨到倚邦的习崆山,往西接到莽枝的牛滚塘,茶山人都说,过去革登人很富,财大气粗,有些倚势傲人。清咸丰年间,莽枝茶山的民族械斗波及革登茶山,那场战乱使革登茶山人口大减,革登老寨住户大部分迁走,到了清末民初,革登老寨已无人居住,过去的几百亩茶园现在已荒废,看不到一棵茶树。
整个革登山都流传着一个名叫“六十年大旺”的故事。清咸丰年间入山的邵三祝一家是当时赫赫有名的革登大茶商。民谣中叙述有当时的兴旺之象:“一进邵家门,稀饭几大盆;中间起波浪,两边压死人。”“过路不从邵家门前过,不是舂米就是推磨。”邵家之所以如此兴旺,全靠茶。因为邵三祝家基本上占有了整座的革登茶山,因此不同于其他的茶商,邵三祝的茶房不产成品,只做原料。为此,到了民国初年,人们称他为“邵山主”。邵三祝的祖上死后,葬之某地。有一天,家中来了一个风水先生。这位先生是位诚实而又能破天机的高人,但却不能看破自己的命运。他选中了一块官地,可保邵家一轮甲子之后仍然大旺六十年,但是,如果他泄露天机指出这块官地,就将眼瞎脚瘫。于是,他向邵家后人说:“你们必须保证为我养老送终,我才能告诉你们,让你们迁坟以保兴旺。”邵家人欣然同意。遂将邵三祝的祖上之坟迁至先生所勘之地,果然,邵家接着呈旺象。可是几年后,他们却对养一个残废的风水先生失去了耐心,不但对先生不敬,还迫使他干一些苦力。先生心痛,便托人带信给远在四川的大弟子,让其过来。弟子见到师傅,泪涕满衣襟。师徒二人合计了一番,弟子便去找邵家,说师傅所选的官地只能保六十年,而他另觅一处官地,可保邵家世代常旺。邵家果然也信了,便将祖上之坟又迁入一地。没想这一迁迁入了绝地,到了邵三祝家业就全败了。六十年大旺变成了六十年大败。
倚邦山
倚邦山位于西双版纳勐腊县的最北部,从普洱往南行沿着茶马古道经思茅、倚象、勐旺过补远江(小黑江)便进入倚邦山,倚邦茶山面积约360平方公里,南连蛮砖茶山,西接革登茶山,东临易武茶山,习崆、架布、曼拱等子茶山皆在其范围内。
倚邦,傣语,意为有茶树、有水井的地方。明代初期已茶园成片,傣族、哈尼族、彝族、布朗族、基诺族等少数民族在此居住种茶。明隆庆四年(1570年)车里宣慰司划分十二版纳时,六大茶山和整董合为一个版纳,茶山版纳也称版纳整董,茶山版纳的治所便设在倚邦。从明隆庆四年到清光绪末年,倚邦一直是六大茶山的政治中心和行政主管地。清雍正七年(1729年),清政府对西双版纳进行改土归流,置建了普洱府,六大茶山从车里宣慰司的辖地中划出,归入普洱府。倚邦土弁曹当斋因在改土归流中协助清军平乱有军功,被清政府授封为倚邦土千总(子孙世袭降为土把总)。从曹当斋开始,曹氏家族世袭管理倚邦茶山、革登茶山、莽枝茶山、蛮砖茶山近200年。道光年间的《普洱府志》记载,从雍正十三年(1735年)开始,普洱茶由倚邦土千总(曹当斋以后为土把总)负责采办,倚邦的曼松茶被指定为皇帝的专用茶。
在距离倚邦街两公里左右的一道山梁上,埋着被后人称之为“普洱茶之父”的曹当斋,这道山梁也因此被称为“官坟梁子”。在整个清代,倚邦一直都是古六大茶山的心脏,而作为清朝廷的土千总和土守备的曹当斋,亦为清政府任命的第一位六大茶山贡茶采办官。曹当斋在统治六大茶山期间,最大的功劳也许并不是将普洱茶推到了贡茶的位置上,而是他从四川等地招募了大量的人员上山种茶,使得六大茶山真正地成为了茶叶之山。曹当斋在管理古六大茶山的44年内,经历了雍正和乾隆两朝皇帝,他以非凡的远见卓识和强大的执行力,安抚夷民,开山种茶,整修道路,打击奸商,创造了普洱茶空前绝后的黄金时代,让几千年来隐身于滇土的普洱茶走上了风华正茂的历史舞台,并夯实了普洱茶作为贡茶的茶山根基,至于他开辟的曼松御茶园,更是把普洱茶的历史地位推上了巅峰。
易武山
易武茶山位于六大茶山的东部,紧靠中老边境,面积约750平方公里,是六大茶山中面积最大的茶山,有“六大茶山易武占一山半”的说法。它包括易武正山、曼撒茶山、曼腊茶山在内,因面积较大,也有人将易武茶山称为易武茶区。
易武山
易武山对于普洱茶来说,就相当于景德镇对于陶瓷、苏杭对于刺绣、安徽泾县对于宣纸的地位。贡茶之乡易武堪称普洱茶之都,气候温暖,雨量充沛,土地肥沃,光照短,雾日长,年日照时数达1880小时~1950小时,是普洱茶树天然绝佳的生长环境。易武山普洱茶,茶汤红浓明亮,口感厚实、甘甜、润滑,带陈香味,其果香又展示出各自敦厚亲和的特色,给人以一种无穷的诱惑。在清朝光绪年间,易武是江北六大茶山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中心,也是“六大茶山”茶叶的生产、加工和集散地。那时的易武,各种商号、茶庄、店铺林立,商贾云集,马帮络绎不绝,热闹非凡。易武还有着数百年的向中央王朝贡茶的历史。当年的易武成为了云南为数不多的富庶之地,并被称为“利润城”。
易武有一个石洞,或称马道子石洞、白云洞、仙人洞,傣语称“探目易武莱”。探目,是洞的意思;易武,指的是母蛇的意思;莱,花朵的意思。全句的意思是“花朵般美丽的母蛇居住的石洞”,这就是易武被称为“美女蛇居住的地方”的来源。
曹仲益先生《倚邦茶山的历史传说回忆录》中记录了易武的一段耻辱:“民国二年,内地汉商又逐渐流入茶山,才又将茶叶经营起来……此次茶叶经营的兴起,历史不过二十几年,虽然远不及过去清朝时代,但也可观……又听人讲,这次茶叶的衰退,源于茶商抢购当中,制造了部分假茶,特别是易武搞的较多,致使对方不买。所以历史的名茶倒了牌子,造成制茶停业,从此以后,茶号倒闭,使倚邦的茶叶遭到了严重的不可弥补的损失。”
易武七子饼
而今的普洱茶界,易武七子饼形质都受到追捧,无非是因为其原料和工艺之功。云南的“七子饼茶”亦称为圆茶,属紧压茶,外形圆整,酷似满月。生饼以云南大叶种晒青毛茶为原料,直接蒸压,外形色泽随年份不同而千变万化,一般呈青棕、棕褐色,油光润泽,汤色红黄鲜亮,茶味香气纯高,滋味醇厚、清爽滑润,具有回甘、生津之特点,且具清凉解渴、帮助消化等保健功效。熟饼需要人工渥堆发酵后再压制成饼,色泽红褐油润(俗称猪肝色),汤色红浓明亮,滋味浓厚回甘,带有特殊陈香或桂圆香。每七个圆饼茶为一个包装,象征多子多孙多富贵、团团圆圆之意,云南民族地区多用作彩礼和逢年过节时赠送亲友。七子饼的直径21厘米,中心厚2.5厘米,边厚1厘米,每个净重357克,又因为每七饼茶包装为一筒,故称七子饼茶。七子饼是普洱茶中最传统、最经典的一种包装形式。
基诺山(攸乐山)
基诺山,位于景洪市所辖区域内,方圆600多公里。关于古称——攸乐山,《普洱府志》中有一段纯系传说的记载:“旧时武侯遍游六山(指六大茶山),留铜锣于攸乐,置芒于莽枝,埋砖于蛮砖,遗木梆于倚邦,埋马蹬于革登,置撒袋于曼撒,因此名其山。”
基诺山,基诺语。“基”是舅父;“诺”是后代,“基诺山”就是舅父的后代居住之地。基诺族自称是“基诺”或“雅诺”,过去称为“攸诺”,主要聚居在基诺山区的43个村寨。
关于基诺族与茶结缘有一段非常有趣的历史传说。在《女始祖尧白》中记载:“很古很古时候,尧白开天造地以后,召集各民族去分天地,但基诺族没有参加。尧白先后派汉族、傣族去请,基诺族也不去参加。最后尧白亲自去请,基诺族还是不去。尧白气得拂袖而去,当尧白走到一座山上时,想到基诺族现在不参加分天地,以后生活会有困难,便站在山顶上,抓了一把茶子撒在龙帕寨的土地上。从那时起,基诺族居住的地方便有茶树在此生根、开花、结籽。尔后,基诺族人民在他们的居住地开始种茶,并与茶结下了不解之缘。”
基诺山历史上以盛产“攸诺茶”而闻名,清代“攸诺茶”被列为贡茶。茶叶生产时间通常是3月~8月,分春茶和夏茶。基诺族人喜欢饮用老叶子粗茶,一般是每年于8月~9月即嫩茶采摘完后,把粗老的茶叶摘下来,炒后晒干或者用芭蕉叶包好晒干,作为长期饮用储备。
“凉拌茶”是基诺族一种民俗茶食,流行于云南基诺山基诺族聚居区,是自古流传下来的以茶当菜食用的古老吃茶法。将茶树上采下来的鲜嫩新梢,用双手稍用力搓揉,使嫩梢柔软后放到沸水中焯一下立即捞出,放入清洁的碗里后加入揉碎的黄果叶、切碎的辣椒、芝麻粉、芫荽、姜末、大蒜末等调味料和食盐后搅拌均匀。最后再加入少许泉水或凉开水,用筷子搅匀,放置15分钟左右,让所有作料的美味都渗透到茶叶中去时即可食用。基诺族人做“凉拌茶”的用料比较多,一般根据各人的爱好而定。“凉拌茶”用糯米饭作搭档佐餐,清香甘甜,余味悠长。
流行于云南基诺山基诺族聚居地的还有一种名为“菜包茶”的饮茶方式。“菜”不是真的用菜,而是用芭蕉叶包的。制作时,先将芭蕉叶用火烤一烤,把粗老的茶叶放到芭蕉叶中包好。放在炭火下面,上面堆柴烧烤。待芭蕉叶烧烤成焦黑色就可以取出。剥去焦黑芭蕉叶,倒出的茶叶就可以冲水后饮用了。烧烤时按各人的爱好,一般烧烤越久,芭蕉叶烤的越干,茶叶也就越香。“菜包茶”通常是基诺族同胞在田间干活时一种临时的饮茶方式。
布朗山
布朗山位于西双版纳勐海县境内,靠近中缅边境,是古茶园保留最多的地方之一。布朗山乡包括班章、老曼峨、曼新龙等村寨。其中,最古老的老曼峨寨子已有1400年的历史。布朗族是百濮的后裔,在族源上,他们属于孟高棉族群,有别于南迁而来的北方氐羌系统的民族,他们没有选择居住在靠近云南中心的地带,而是同佤族、德昂族一起生活。据史料记载考证,布朗族、德昂族和佤族等同系“百濮”,是世居云南的土著民族,是纯正的云南人之根。相同的“百濮”人创造了不同的“百濮文化”。南迁的“百濮”人南移至中印半岛,开疆立国,在湄公河两岸建起了以吴哥窟为代表的旷世文明;留在滇土的“百濮”人因云南本身就处于边境地区,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又是云南的边界,所以直到民国时期,仍然生活在深山老林中,一生与厚土相伴。也许正是这几近千年的隐居生活,他们才得以真正地过着食百草、知百味的生活,成了世界上最早种植和享用茶叶的民族。岂止是普洱茶,由于他们脚下的土地就是世界茶叶的原产地,所以人类所消耗的茶叶的第一张叶片就是他们的祖先所采摘下来的。
布朗山
在布朗族的神话里,相传1800年前,布朗族的茶祖叭岩冷临终前给族人留下遗训:“我要给你们留下牛马,怕遇到灾难死掉;要给你们留下金银财宝,也怕你们吃光用光;只给你们留下茶树,让子孙后代取不完用不尽……”于是,叭岩冷往众山上手一挥,茶种纷纷入土。布朗族的《祖先歌》里唱道:
叭岩冷是我们的英雄,
叭岩冷是我们的祖先,
是他给我们留下了竹棚和茶树,
是他给我们留下了生存的拐棍……
叭岩冷雕像
班章,傣语。班,窝棚;章,桂花树。班章即桂花树下的窝棚。班章茶有新、老之分。老班章茶分布在老班章、老曼峨等地,野生野放。老班章茶质较重,茶性强,入口苦,但迅速回甘,茶气饱满强劲,有独特的香气。现在最好的班章茶已经卖到了1200元左右一公斤。传说,外地人进班章,茶农待客都用红牛或矿泉水,就是不泡茶,因为茶价太高了。
班章古树
布朗族人建立村寨很有意思。他们通常以人体为范本。他们认为,人有四肢和心脏,村寨就应该相应地有四个寨门和位于寨子中心的寨神桩,即寨心。寨心是氏族祭拜祖先和氏族长的地方,它主宰着全寨人的祸福与凶吉。凡是每年二月和七月的“干日”,寨人必祭寨心三天。三天内,寨子里静悄悄的,不准磨刀、背水、下地、吵闹,更不准外寨人来访。凡是要建房,婚娶的人家,或是生病之人和想要入住此寨的人,都要进奉一定的祭品,请祭司代为祭寨神,以求得寨神的许可和赐福。
老曼峨是与班章相邻的另一个寨子,建寨历史有1360多年,是布朗山最大的寨子之一,在这儿居住的100多户人家全部是布朗族。詹英佩女士在《普洱茶原产地西双版纳》一书中说:“布朗人在老曼峨一住就是一千三百多年,细分析,能留住他们的除了寨子前边那条小河,还有就是他们种下的大茶园……老曼峨的古茶园是西双版纳最具考察价值的古茶园,面积大且连片,年代排列齐全,是濮人种茶的历史档案馆。三千两百亩茶树……大至三人合抱,小至碗口粗细。唐、宋、元、明、清各个时期的茶树在老曼峨生长着、陈列着。”雷平阳在《天上攸乐——普洱茶的八座山和一座城》中写道:“2000年,我到老曼峨时,则肯定地说:‘老曼峨仿佛一艘绿海中的沉船。’但它周边一个个山坳和谷地上,总有一座座人间的天堂。在它与班章之间,碰到了三道寨门,门楣上均画了咒符。同行的人讲,这一带常见一种耳朵上有缺口的小猪,乃是布朗人送鬼的载体。”
布朗族人的宗教信仰源于原始宗教,约200年前,人们才逐渐开始信奉小乘佛教。尽管如此,因原始宗教而产生的各种禁忌依旧存在于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比如,他们忌讳在寨子“神林”中狩猎、放牧、大小便;屋子里的“神柱”禁止用来拴牲畜、靠、挂衣物;“寨心”平时禁止人进入,更禁止外寨人抚摸;女人来月经时禁止去缅寺;人死了禁止把尸体停在家中,必须当天埋葬,如果实在来不及,就必须派人看守以防猫、狗闯入,否则死者的鬼魂会转世。妻子怀孕,丈夫必须禁止杀生,如果杀蛇,则生出的儿子会吐舌头;如果杀鼠,则生出的儿子不睡觉;如果杀狗,则生出的儿子哭叫时像狗吠……
贝叶经《游世绿叶经》中有言:“有青枝绿叶,白花绿果生于天下人间,佛祖曾告说,在攸乐和易武、蛮砖和慢撒,有美丽的嫩叶,在倚邦、莽枝和革登,有甘甜的茶叶,生于大树荫下。老人喝了益寿,妇女吃了漂亮,孩子吃了壮长,智者吃了更智。”
布朗族人结婚、建房、赕佛、丧葬都会以茶、腊条和烟来代替“请柬”。腊条意为“求你”,茶和烟意为“请你”。赕佛,请外寨人参加,茶两包(最多五两为一包),一包给被请的人,一包给缅寺,凡是被请的人,不管什么事缠身,父母不能去,儿子也必须去参加;婚丧,一包茶两根腊条,意思是主人已经把自己当成最亲的亲人或者朋友,所以也必须去。布朗族人的葬礼,不仅以茶为“请柬”,入殓的时候,死者的亲属还要将茶叶、腊条、饭团和芭蕉捆在一起,并用白线将其捆扎在死者的手上,让死者带着上路。这里插一句,布朗人死了,火化之处,是死者自己找的。抬棺人抬着棺材在坟山转来转去,棺材落地,无异样,则证明死者满意,如果木杠或绳子断了,就必须按死者的意志重新选址。
布朗山的人,将一生都寄予在了茶树与厚土之间。南糯山南糯山屹立在西双版纳景洪的西面,200多科1000多属近4000种植物在山上繁衍生长;脅尼人和傣族人将他们的长眠之地安于此,没有坟包,没有石碑,更没有碑文,只是安静地长存于它的怀中。相传南糯山的一棵茶王树是当年孔明亲手种下的,树上常有白雾笼罩,且有一条赤红巨蛇盘踞于上永久地守护。古茶树死了,只留下了一个洞穴,引得虔诚的人们步步叩首前来朝拜,拜这山上不死的灵魂,拜这山上存放的伟大信仰。
南糯山寨门
南糯山隶属于勐海县格朗和乡。格朗和,哈尼语,意为“吉祥如意、幸福安康”。勐海,傣语,意为“英雄居住的地方”。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主要有脅尼人、傣族人、拉祜人和少数汉人。在南糯山处,立着一道寨门,寨门上有副对联:“茶王根深发千年,竹筒舞响传万里。”寨门的两侧各立着一个脅尼男女青年的木雕,守护着寨门。没有旅游风景区的人为修饰的精致或雄伟,也没有悬挂或雕刻任何充满神秘色彩的祛邪避污的吉祥物,甚至有些简陋寒酸,就像是一个最普通的村门。然而就是这道门,将如今的南糯山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世人的目光下。这道门的背后是一段梦想与现实对抗的历史。1938年,国立西南联大的一批师生抵达昆明,在乱世下开始了他们对知识的探索之途。当时云南省府有“调查普思边地之举”,一位名叫姚荷生的清华学生加入了调查队,并且来到了西双版纳。在他所著的《水摆夷风土记》书中,记载着当时的勐海已经成为了茶的都市:“佛海(勐海)是一个素不知名的新兴都市,像一股泉水突然从地下冒了出来。它的出生虽不久,但是发育得很快。现在每年的出口货物约值百余万元,在这一点上够算得上是云南的一二流大商埠了。假如我们可以把车里(景洪)比作十二版纳的南京,那么佛海便是夷区的上海……它是一个暴发户,一个土财主,它的巨大的财富藏在那褴褛的衣服下面。佛海城里只有一条短短的街道,不到半里长的光景……街头街尾散布着几所高大坚实的房屋,里面的主人掌握着佛海的命运,这些便是佛海繁荣的基础——茶庄。”“从前十二版纳出产的茶叶先运到思茅普洱,制成紧压茶,所以称为普洱茶。西藏人由西康阿登子经大理来普洱购买。民国七年云和祥在佛海开始制造紧压茶,经缅甸、印度直接运到西藏边界葛伦铺卖给藏人,赚到很大的利益。商人闻风而来,许多茶庄先后成立。现在佛海约有大小茶号十余家,最大的是洪盛祥,在印度和西藏都设有分号,把茶叶直接运到西藏销售。”由于此地的茶叶主要以勐海为市,主销西藏,有一部分销内地的仍然先运至普洱再转昆明,加之经济的勃兴,姚先生书中的勐海便“逐渐地摩登了”。原先的土路成了柏油马路,新式的医院、学校、图书馆和工厂也建起来了,城市变得繁华起来。勐海人也变得洋气了,勐海土司刀良臣开始说汉话、穿西装、喝咖啡牛奶、打网球,并将自己的子女送入学校读书;留学生土司刀栋柏会英文和缅文两种语言,还娶了顶真姑娘为妻……
说起孔明,那是居于南糯山的人民乃至整个地区都敬奉的先人。姚先生《水摆夷风土记》中就记载了一个小故事:民国初,一位美国传教士名叫杨君,在澜沧县的“倮黑人”中传教,起初并不见效。他见人们极为崇拜孔明,就哄骗倮黑人说,孔明和耶稣是兄弟,孔明是哥哥,耶稣是弟弟,要信就要信一家人……渐渐的,信奉耶稣的人越来越多了,以至于到了后来,县政府召集不动倮黑人,传教士一声令下,数千倮黑人闻声而至。县长害怕了,就请省府交涉把传教士调出了澜沧。
南糯山茶饼
1938年,代表云南省府的白孟愚和代表中茶公司的范和钧,分别把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制茶机器历经千辛万苦地搬进了南糯山,建起了南糯山茶厂和佛海实验茶厂。两人都留洋归来,都是茶叶大师,并且都请来了当时中国最优秀的茶叶技师做助手。他们进入南糯山建厂被认为是现代普洱茶的发端,而南糯山也因此成为了现代普洱茶的圣地。据当地很多老人回忆,范和钧执迷于制茶,白孟愚则在制茶之余,穷己之力去扶持茶农,在哈尼族人中推广茶叶的科学种植和生产,被哈尼族人称为“孔明老爹在世”。
如今的南糯山,没有了崎岖的山路,没有了马帮的响铃,高速公路就在山脚下盘旋,奔驰的车辆足以把任何梦想带到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山上历经了上千年的风雨,茶树生死泯灭,人烟迁徙,而南糯山依旧屹立在那里,怀着梦想,守着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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