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盛大的宴会,或是欢乐的筵席,人们都喜欢摆上名酒,举杯少饮,借以象征成功、胜利,标志友谊,烘托气氛。西凤酒就是以“甜酸苦辣香”五味和谐,号称“五绝”跻身筵宴之中,驰名中外。
西凤酒产于陕西省凤翔县柳林镇。凤翔,古称雍州,是春秋时代五霸之一的秦穆公建都的所在地。民间传说,从周初以来,这里是出产凤凰的地方。“凤鸣岐山”和“吹萧引凤”的故事,即来源于此。唐正德二年改雍州为凤翔府,人称“西府凤翔”。西凤酒就是产于“西府凤翔”而得名的。
据史料记载,远在一千多年前的唐代,凤翔城内及附近地区烧房遍布,酒香四溢,尤以柳林酒“甘泉佳酿,清冽醇馥”被列为珍品。唐贞观年间就有“开坛十里香,隔壁醉三家“的赞誉。相传,当时有一位四川商人携家眷取道柳林镇赴长安,在镇上一酒家用餐,其妻正在哺乳时期,但也禁不住柳林酒的诱惑,少饮了几杯,不料婴儿吃了其奶三日酣睡不醒,幸得药王孙思邈行医至此,取葛花煎服方醒。商人感慨万端,连呼“富哉关中,酒哉柳林,妙哉药王”。于是贩酒于柳林、长安、成都之间,遂成巨商。唐仪凤年间,吏都侍郎裴行俭,沿“丝绸之路”送波斯王子回国,行至凤翔柳林镇亭子头附近,正值阳春三月,忽见路旁蜂蝶纷纷坠地,遂命郡守查访缘由,方知为一坛新开启的窑藏陈酒的香味所致,使十里之内的蜂蝶闻酒皆醉,卧地不起。凤翔郡守即将这坛美酒馈赠裴公,侍郎官饮后欣喜,即兴吟咏一首:“送客亭子头,蜂醉蝶不舞,三阳开国泰,美哉柳林酒”。裴公回朝后,又将此美酒敬献给唐高宗,皇帝饮后大悦。自此,柳林美酒天下注目,被历代皇帝列为贡品,饮誉四海。大诗人杜甫在安史之乱期间从长安城逃到凤翔,拜见唐肃宗李亨,被封为左拾遗。这位“诗酒圣”在领略柳林美酒的风味后,也在《抒怀一首》中情不自禁地留下了“汉运初中兴,生平老耽酒”的诗句。到了唐昭宗时,皇上与侍臣一起于凤翔宴乐,也曾“捕池鱼为馔,取凤酒畅饮”。李茂贞等侍臣得到这醇厚芳香的酿中珍品后,竟以“臣杯”痛饮而醉。
北宋时期,柳林酒进一步发展得更加日臻成熟,并受到了大文学家苏轼的瞳情。嘉裕六年,年仅26岁的苏轼被任命为凤翔府判官期间,他在修治百事之中,又提出了一整套振兴凤翔酒业的措施,诸如取消曲禁、允许私商卖酒、征收酒类交易税等,促使酒业生产得到迅速发展,西凤酒的产量和质量都有较大的提高。苏轼在凤翔任内也留下很多饮酒赋诗的佳句,“身闲酒美谁来劝,坐看花光照水光”、“花开酒美喝不醉,来看南山岭翠微”、“但挂酒壶那计盏,偶题诗句不须编”等,都是他畅饮西凤酒传情寄怀的真实写照。这时的“西凤酒(香)、东湖柳(美)、妇人手(巧)”一起,也被世人称为西府凤翔的“三绝”,并流传至今。
明清是中国酒文化的一个重要时期,西凤酒在这一时期也取得了空前的发展和提高。《凤翔县志》载,洪武三年,“废榷酤和酒、醋之税,只收官店钱,凤翔酒业有较大发展。”《中国酒》一书也说西凤酒“明万历年间逐渐发展到县城及宝鸡一带,但产品仍以柳林为最佳。”清宣统二年,西凤酒首次打向海外,参加南洋劝业赛会,获得银质奖。时隔5年,西凤酒在美国旧金山举行的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获得金奖殊荣,进入世界名酒之列。1952年,全国第一次评酒会上,西凤酒与茅台、汾酒、泸州特曲齐名,被评为全国四大名酒,行销五大洲。
西凤酒在充分吸取前人之精华,借鉴外地先进经验的基础上,通过多次变革,逐渐形成自己独特的工艺流程和精湛的酿造技术。他们以当地所产优质高粱为主料,用大麦、豌豆制曲,取以天赋甘冽的柳林井水为酿造用水,采用土窑固体续渣法,经发酵混蒸而得新酒,再装入酒海中。酒海以当地柳条编胎,血料贴纸制成的大型酒篓,贮存3年。接着精心进行勾兑,令香、味成分平衡,使其固有风格更为突出,最后将成品装瓶、贴标、装箱便可。在工艺上有5个独到之处,一是以一年作为一个生产周期(如当年9月立窑,兑后经立、破、顶、圆、插、挑6个过程,翼年7月挑窑),二是每年更换窑皮一次,三是开水拖量,热拥法做窑,四是使用酒海贮存,五是发酵在诸名酒中时间最短,仅为14天。
西凤酒作为“凤型”酒之宗,它具有醇香典雅、甘润挺爽、诸味谐调、味净悠长的个性,更以酸、甜、苦、辣、香五味和谐而独秀于酒苑。
注:本文刊载于《西安晚报》1980年2月15日,后收入陕西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的《秦馔古今谈》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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