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画的运笔

第一节　山水画的运笔

中国传统绘画历来注重线的表现。人物、山水和花鸟画的基本技法都离不开线的运用，线条的好坏决定于用笔。可以说，中国画从产生到成熟一直都具有自己的一套独特的线的表现形式。

人物画有“十八描”的说法，而山水画有披麻皴、斧劈皴等技法。我们今天所能看到的古代画像砖、壁画和绢本绘画基本上都是用线来表现的，线是中国画的造型基础。山水画的发展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历代画家为我们留下了丰富的表现技法。我们要学习山水画，首先必须了解和把握中国画的优秀传统，研究中国画基本的表现技法，为自己的绘画创作打下良好的基础。

山水画的笔法变化内容丰富，但概括起来有两种：一是勾勒，二是皴擦。用笔在山水画技法中有极其重要的位置，实际上用线也包含于用笔之中。山水画的皴法可归纳为三大类：以线为主的皴法、以点为主的皴法和以面为主的皴法。山水画的用笔可分中锋、偏锋、逆锋、拖笔等。山水画的勾线用笔贵在以腕力引气，用笔有力是由于有气存在，有气是因为灵活运用了腕力。画山石一般是先勾轮廓后加皴，但也有一边勾轮廓一边加皴的，还有先皴而后加轮廓的画法。轮廓和皴法本是分开的，轮廓是山石形体的重要支架，是用线来表现山石的重要技法。南齐谢赫“六法论”中的“骨法用笔”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轮廓勾勒处理好了，可以为下一步的皴擦打下良好基础。（图4-1）

图4-1　园林现代·张谷旻

早期的山水画如隋代展子虔的《游春图》、唐代李思训的《江帆楼阁图》，其表现手法相对单一，山石只有勾勒没有皴擦，即“空勾无皴”。后经过历代画家长期的观察、实践，在勾勒的基础上发展了新技法，出现了“皴法”。皴法的产生大大丰富了画面的内容，使山石具有了浑厚灵秀的立体之美。轮廓与皴法相辅相成，既有区别又有联系，两者缺一不可。（图4-2）

图4-2　山水现代·王一飞

画山水，用笔最忌平匀。用笔也应有宾主之分，通幅全用重笔或者全用轻笔，就容易用笔平匀。宋代郭若虚提出用笔有三病：“一曰版，二曰刻，三曰结。版者，腕弱笔痴，全亏取与，物状平褊，不能圆浑也。刻者，运笔中疑，心手相戾，勾画之际，妄生圭角也。结者，欲行不行，当散不散，似物凝碍，不能流畅也。”所以在作画之前应做到“意存笔先”，心中熟记各家技法，该放笔时要放笔，该收笔时就收笔，做到画面上有放有收、有实有虚、有分有合。一幅画是如此，就是一笔的运用也是这样。如果第一笔画得很实，以后就要放松几笔来消除第一笔的余气，这样画出的笔墨才生动灵活，即使随意下笔也要能有虚有实，否则易画成死板一块。线条的粗细不能反差太大，粗细反差太大会显得不协调。

图4-3　山水 清·王原祁

用笔不可一味追求秀雅，也不可只注重苍老。秀雅太过往往会无骨力而流于纤弱，一味苍老则会显得缺少内涵，要在秀雅中见气骨，在苍老中见文雅，如此方能说是善于用笔。（图4-3）

各种流派用笔的方法均有所不同，我们要细作分别，遍取百家之长。近代黄宾虹先生就笔法著有专论。他提出用笔之法当重“平”、“圆”、“留”、“重”、“变”五个方面。其要义是：用笔要有力度和厚度，“心使腕运”，运用腕力，笔笔送到，有骨力和张力。根据不同对象的形态、趋势和质感，用笔应变化出轻、重、逆、干、湿、浓、淡、刚、柔、方、圆等多种线条。要真正做到这些，除要具备绘画基本功之外，书法的学习亦相当重要。绘画与书法有共同之处，过去有“书画同源”之说法。画家学习书法是为了借鉴书法的用笔与用线，提高和丰富绘画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