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山水水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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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当代中国水墨画目前的状态是传统、现代和抽象三大类型相互交融、纠缠并置着。可以说水墨画是中国人文精神中最具代表性的世界文化遗产之一。一个世纪以来，中国人的乌托邦情结造就了当代艺术家与批评家们对中国传统笔墨的巨大期待。研究中国水墨画创作情境的发展取向，深层的意义在于解读水墨语境的民族性与现代化文化的对话。

第三节　当代中国山水水墨画

当代中国水墨画（也称中国画）目前的状态是传统、现代和抽象三大类型相互交融、纠缠并置着。无论是传统的“意象”，还是现代的“抽象”，都依托笔墨纸砚为载体抒写着看待宇宙世界的方式。可以说水墨画是中国人文精神中最具代表性的世界文化遗产之一。大凡我们笔下常画的梅兰竹菊、高山流水、松石云鹤等等实际上都被赋予了深刻的文化寓意。她与中国文化的衍生、发展、以及其源流是不可分割的。水墨文人画更是集中体现了已被中国画谈论了数百年的宇宙观即阴阳二气化生万物，万物皆禀天（阳）地（阴）而生。儒家的“中庸之道”不同于西方人的情感表现方式；道教和外来被异化了的佛教也逐渐成为中国人精神属性的另一个侧面。前者注重现实，后者注重浪漫；前者主张“入世”，后者主张“出世”；前者进行抗争，后者随遇而安；前者节制隐忍，后者淡泊宁静。传统的水墨画就始终在这样深厚的文化宗教底蕴下娱情畅动着，在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的同时传承着天人合一的道家思想。这是农业文明发展的必然的意识形态，也是对人与自然的关系的认识和体验。中国画把儒家的伦理学、道家的自然观和佛家的禅语等和中国文化的传统精神巧妙融合在一起，从中把握这种精神灵魂与生命内质的律动，充分表达出了作者内在的精神意蕴。这不仅是人类完善自身的一种自觉的精神行为，更具有理性意味和生命超然的意义。

图7-20　太行丰碑现代·贾又福

图7-21　圣灵之光现代·于志学

传统水墨画滋生于已成熟的悠久的农业文明与古典文化及哲学，而在新的信息时代，在科技水平日益发达，各种微观世界和心灵世界逐渐被拘束的今天，工业文明在世俗生活广泛掀起了商业主义。传统意义上的士大夫阶层正在消亡，移形媚道、飘逸荒远的审美个性特征由于其人力资源和外化环境在日益枯竭，加上互联网又缩短了时空和国界，物质消费与精神渴求的矛盾引起的对传统的批判创新意识已在自身文化内部中引发了一场革命，对新文化制度的渴求和旧的思想专制互相冲击开来。“摸石过河”的体验和思想变异的原委主要是消遣旧的并构建新的艺术规范以便与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相适应。先有康有为、陈独秀大力倡导的艺术革命，接着徐悲鸿建立起一整套以西方写实主义绘画为主的美术教育体系，林风眠提出“绘画本体论”，“画不分中西，只有好坏”，而潘天寿则独标“拉开距离学国画”等等。从20世纪初的“革四王命”开始，“无个性”与“形式主义”即成了四王的，它误使我们长期不能从方法论的角度去看待“无个性”和“无笔墨”的意义。一个世纪以来，中国人的乌托邦情结造就了当代艺术家与批评家们对中国传统笔墨的巨大期待。他们期待笔墨可以再现辉煌。而伴随笔墨而来的却是徒有其表的鸿蒙宇宙气象、方圆抽象符号、变形人物或都市风景等等。左冲右突，其实终未脱离传统巢臼。中国水墨艺术与当代真正接轨是改革开放近20年的水墨实验的实绩，她虽然没有死守大唐的风范、两宋的端雅、元明的清秀等，但这并不意味着中国水墨画已经完全国际化了。中国水墨画从形到神都属于心灵的范畴，水墨语言的经典性在于“画外之音”的思维形态，是中国几千年来的心灵和人文精神的诠释。这个内省性很强的艺术语系，思维空间和容量远远超越了视觉造型美学的极限，反映时代的声音也特别敏感。但由于其东方的思维方式建立在内省的基础上，因而不易被西方人解读，中国水墨语言就需要转换以具备现代功能。当下文化正处在一个国内国际信息潮流互动的转型时期，艺术情势、水墨话语都在向现代意识转换——国际化与本土化的双向推进。这多元的艺术时代必使多种的艺术形式及审美法则相互碰撞，整合，从而表达出时代精神的内核与时代气息的外溢。研究中国水墨画创作情境的发展取向，深层的意义在于解读水墨语境的民族性与现代化文化的对话。从社会学的文化意义上来说，它除了反映人类立足于自身的文化存在，还在终极关怀上寻求共同的人类智慧和精神需求，从整体上凸现出中国文化领域的民主化与现代化进程。

图7-22　山水现代·吴冠中

图7-23　山水现代·张浩

当代水墨画面临这样一个崭新的时代，虽不同于古人只能寄情于原野山川，超脱尘世，但现代水墨可用水墨心象的抒情方式表达审美情感及心路历程，或传承、或含蓄、或节制、或超脱、或摈弃、或反叛、或开创，在有缺陷的现实生活中追逐完美的理想，在痛苦的艺术探索中寻求生命意义，在艺术的乌托邦的梦幻中憧憬理想国度，追求由“本土”走向“世界”的世界。通过图式传达的“象征性”、“表现性”、“精神性”信息来直面人生，带着新的思维观念体验种种生存、文化、社会、精神、自然及生命问题，综合感受后进行一种质的转换。强调主观意识，抛弃对直观世界的描述，寻求纯粹化的视觉体验和精神显现，以水墨画的抽象方式去包容和加强作品的精神张力。让精神的希冀找到它真正的理想归宿，使当代水墨画艺术具有更宽宏的品格，让创作过程充满了新奇和发展，让创作的灵感和热情成就一个未尽未知的生命旅程。这是艺术家生命体验与艺术观念的转换过程，是每一位艺术家所选择的自由表现方式和文化责任所在。因此，我们应当关注当下个体的有价值的创造个案的研究。让这些艺术家的作品作为优秀水墨画的传统延伸，代表当代水墨画的精彩锤炼，使其夺人眼目的魅力大放异彩。由于章节有限，仅列举部分艺术家的作品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