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使用的现代汉语里有不少特殊的读音存在, 这些特殊的读音主要是一些古音的遗迹。 由于语言的三个要素语音、 词汇、 语法中语音的发展变化是比较缓慢的, 所以古音遗迹像活化石一样, 印记着历史的沧桑, 传承着古老的中华文明, 其存在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引导和帮助我们对古代的语言文化有所追溯和了解。 不过这些古音遗迹的存在也给今天的我们学习普通话或进行汉语国际推广设置了一些障碍。 本文拟将对某些特殊的古音进行梳理, 同时就这些古音的遗迹处理谈谈自己的看法, 以求教于方家。
一、 现代语言生活中的古音遗迹
1. 地名的古音遗迹
今天很多特殊地名都是从古地名流传下来的, 有些古地名的读音与现代汉语普通话的发音存在着一定的差异, 于是就产生了异读音。 这些异读音在发展过程中有的逐渐单音化了, 变成了一个读音, 成为普通话词汇的读音。其中一些古读音在很多文献里还可以看到其 “旧读音” 的遗迹, 比如“费”、 “叶”, 有的辞书还标有旧读 “bì”、 “shè” 等。 而有些古地名除了作为地名读音比较特殊之外, 另外还有普通话的读音。 例如:
并州: 太原市的别称 “并” 读bīng, 见于 《广韵》 府盈切 “……州名,舜分冀州为幽州, 并州……”, 用于其他语言环境则读bìng, 见于 《广韵》的异正切: “专也”。
厦门: 福建省厦门市的 “厦” 读xià, 见于 《广韵》 胡雅切; 其他一般读shà, 见于 《集韵》 所嫁切。
安徽省蚌阜市的 “蚌” 读bèng, 见于 《集韵》 白猛切, 河蚌读bàng,见于 《广韵》 步项切。
燕, 《左传·襄公二十九年》: “齐高止出奔北燕。” 《经典释文》: “北燕, 音烟。” 现在地名在燕京、 燕山中仍保留有古音。 “燕” 另有普通话的读音yàn。
阳夏, 《史记·陈涉世家》 司马贞索隐: 夏音贾, 读jiǎ。 “夏” 另有普通话的读音xià。
番禺, 广东省的番禺县, 番读同 “潘”, 名从主人, 读pān。 但是, 就在广州话里, “番薯、 番瓜 (南瓜)、 番鬼佬 (洋鬼子) ” 等方言词中,“番” 也变读为fān了。 番, 《广韵》 孚袁切, 属非母, 上古音同滂母, 番禺里的 “番” 读pān正是 “古无轻唇音” 的残留。 番禺置县于秦, 这是保留了两千多年的古读。
叶县, 《左传·文公四年》 杜预注: “方城山在南阳叶县南。” 陆德明音义: “叶, 始涉反。” 古音读shè。 但是今天叶县的 “叶” 读yè, 已不再与反切上字 “始” 同声、 与反切下字 “涉” 同韵了, 已经单音化为yè了。
费, 本为周代封国名, 子孙以国为氏。 《左传·隐公元年》: “费伯帅师城郎。” 《经典释文》: “费, 音秘。” 《通志·氏族略》: 费氏, 亦音秘, 姬姓, 懿公之孙费伯之邑也。 现在的姓氏之 “费” 读fèi。 山东省 “费县” 旧读bì县, 今天已经单音化读费 (fèi) 县了。
还有少数地名中的汉字保留了古读音, 这是当地人按照实际读音写成了一个与古音近似的汉字。 例如华北许多地方的张各庄、 李各庄, 实际上原来都是张家庄、 李家庄, 用在地名则保留古音, 按 《广韵》 古牙切应读gā,张家 (gā) 庄、 李家 (gā) 庄。 而有些地方变为轻声ge。 于是, 河北一带写为 “各”, 山东一带还有写成 “戈” (马戈庄) 或 “哥” (李哥庄) 的。
这些地名在古代尚可以看成少数个人或者少数地方的事, 但在全球化、信息化的今天, 地名则具有较强的社会性。 有些地名具有 “专有性”, 独此一字, 用于地名。 如 “鄯善” 的 “鄯”, “崀山” 的 “崀”, “鄄城” 的“鄄”, “奓山” 的 “奓”, “甪直” 的 “甪” ……这些地名能有几个人一眼就认识呢? 其实这种专门的命名方式和上面所列举的古地名读音在古代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时, 使用基本不影响百姓生活, 但是今天就已经明显不合时宜了。 因为它增加了人们交际的成本, 给别人带来了麻烦, 也给自己造成不方便, 有的古怪姓名、 地名等连电脑字库里也不容易找到, 这与今天的现代化、 信息化时代距离相去甚远。
2. 人名姓氏中的古音遗迹
我们在阅读古书的过程中常常遭遇到一些很特别的人名、 姓氏, 这些人名姓氏有的在今天还在使用, 有的则在现实生活中已经消失, 其读音仅仅保留在古书里面。 这些人名姓氏古音的存在在今天的语言生活中很容易发生误读。
皋陶 (yáo), 上古传说中的人物。 传说他是虞舜时的司法官, 后常为狱官或狱神的代称。 《左传·庄公三年》 陆德明 《经典释文》 注: 陶音遥。这个姓氏今天的人们如果第一次阅读, 则很容易误读成 “皋táo”。
伍员 (yún), 字子胥, 封于申地, 故又称申胥。 春秋时期楚国人。 吴国大夫, 杰出的政治家、 军事家。 《左传·哀公元年》 陆德明 《经典释文》注: 员音云。 这个姓氏很容易误读成 “伍yuán”。
郦食其 (lìyìjī), 秦朝陈留县高阳乡 (陈留, 今河南开封市开封县东南。 高阳, 今河南开封杞县西南) 人, 少年时就嗜好饮酒, 常混迹于酒肆中, 自称为高阳酒徒。 后投奔刘邦。 《汉书·高帝纪》 服虔注: 音历异基。即lìyìjī。
单 (shàn) 伯, 《左传·庄公元年》: “夏, 单伯送王姬。” 《经典释文》注: 单, 音善。 今音shàn。 今天很多单 (shàn) 姓大约从那时来。
中国人一向家族观念都很重, 重视家族姓氏, 姓氏是不能改变的, 有一句常说的话是 “行不更名, 坐不改姓”。 可见姓氏对古代中国人来说是何等重要。 即便是今天, 一个普通的中国人也是不能随便改姓的。 所以有些特殊姓氏的字音字形代代相传, 直到今天还保留着这些特殊姓氏的读音和字形。这些特殊字音字形为我们研究姓名文化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3. 官名古音的遗迹
古代周边尤其是北方有些少数民族部落或者部落首领, 因为对中原人民生活影响较大, 在汉语里留下了很多遗迹, 其中很多都属于官名称谓读音的遗迹。 由于少数民族语系和汉语语系不一样, 我们的祖先只能根据他们所听到的少数民族的读音转译成汉语读音。
可汗 (kèhán): 古代北亚阿尔泰语系游牧民族鲜卑、 回纥、 柔然、 高车、 突厥、 吐谷浑、 铁勒、 女真等建立的汗国, 其君主或政治首领皆称可汗, 其源于突厥语qaran。 用汉字 “可汗” 代替, 音kèhán。 这样无端地为“可汗” 这两个简单的字符增添了两个没有什么意义的读音, 给后人学习普通话增添了一些障碍。
冒顿 (mòdú): 人名, 汉高祖时匈奴的首领。 《史记·匈奴列传》 司马贞索隐: 冒音墨。 《古今韵会举要·月韵》: 顿, 当没切。 音莫独。 写成汉字 “冒顿”, 音mòdú, 这样同样为 “冒顿” 这两个简单的字符增添了两个毫无意义的读音。
单于 (chányú): 匈奴人对他们部落联盟的首领的专称, 意为广大之貌。 单于始创于匈奴著名的冒顿 (mòdú) 单于的父亲头曼单于, 之后这个称号一直继承下去, 直到匈奴灭亡为止。 《广韵·仙韵》: 单, 单于, 市连切,读作chányú。 这样又为 “单” 增添了一个异读音。
仆射 (yè): 秦律中有仆射的称谓, 是魏晋南北朝时期至宋尚书省的长官。 《广韵》: “神夜切。 又音夜, 仆射。” 今音yè。 “射” 另有普通话的读音shè。
4. 国名族名的古音遗迹
中国古代时期, 很多少数民族同中原保持密切联系, 这些少数民族的国名族名部落名等名称自然也只能是使用自己本民族语言, 而汉族人民则要利用汉语拼读, 折合成汉语读音, 转写成汉字。 和今天用汉语转译世界上其他国家民族的名称原理也是一样的。
荤粥 (xūnyù): 匈奴的别名。 《史记·匈奴列传》: “匈奴, 其先祖夏后之苗裔也, 曰淳维, 唐虞以上有山戎、 猃狁、 荤粥。” 《史记·五帝本纪》张守节正义: “荤音薰, 粥音育。” 今音xūnyù。 “荤粥” 另外有普通话读音hūnzhōu。
大宛 (yuān): 汉代西域国名。 《汉书·武帝纪》 颜师古注: 大宛, 国名。 宛音于元反。 今音yuān。 “宛” 另有普通话读音wǎn。
万俟 (mòqí): 本是鲜卑族名, 东晋时, 万俟部落随拓跋氏进入中原,后来就以部落名称作为姓氏, 万俟部落的人称为万俟氏。 今音mòqí, 写成“万俟”, 这样又增添了两个异读音。 实际上这个词另有普通话读音wànsì。
龟兹 (qiūcí): 古代西域国名, 在今新疆库车县一带。 《汉书·西域传》 颜师古注: 龟音邱, 兹音慈。 今音qiūcí。 “龟” 另有普通话读音guī, jūn。
康居 (qú): 古西域国名, 约在今巴尔喀什湖和咸海之间。 《史记·大宛列传》 司马贞索隐: 居音渠也。 今音qú。 “居” 另有普通话读音jū。
……
这些古国名古族名等, 在今天的现实语言生活中很少涉及了, 一般都是保存在古书里。 因此我们读古书时, 一不小心遇到这些古国名读音, 就很容易发生误读。
二、 关于古音遗迹在现实语言生活中处理办法的思考
我国古音遗迹源远流长, 这些古音在当时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但是到了今天工业化、 信息化的社会, 对语言文字信息化、 规范化水平要求越来越高, 我们对祖先遗留下来的古音可以保留在文献里供学者们研究, 但是不宜进一步推广。
1. 对于已经不用的音译词可以直接更改归并成通用读音或用同音词代替。
为了适应现代化建设的需要, 也为了使汉语尽快走向国际世界, 我们认为应该对那些死去的已经在现实语言生活中不再使用的古音适当进行整理、更改、 归并, 转换成普通话的通用读音。 否则这些特殊读音将永远成为语文现代化过程中有争议的东西, 并无端给后人或外国人学习汉语普通话增添了记忆的烦恼。
其实, 这些特殊读音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音译词。 如: 龟兹、 吐谷浑、 月氏、 康居、 荤粥、 吐蕃、 身毒、 冒顿、 可汗等。 我们的祖先在选用汉字记录这些外来词读音的时候, 往往使用不同汉字字符来对应同一个外来词, 音译的结果当然不可能完全存在一一对应关系, 这样势必造成同一个外来词就有几种不同的音译, 从而造成汉字的一字多音现象出现。 比如: “身 (毒) ”,《辞源》 (修订本) 音yān, 《汉语大词典》 音yuān, 《汉语大字典》 音juān。“(吐) 蕃”, 《现代汉语词典》 (1996修订本)、 郭锡良 (1983) 音fān, 而郭锡良(1992)、《汉语大字典》、 《现代汉语词典》 (2005) 则音bō[1]。同一个字符, 不同教材或权威工具书标注读音不一致, 这样让读者如何取舍?这对推广普通话以及汉语走向国际世界不仅没有积极意义, 反而还具有消极作用。
不可否认, 这些古音对于研究农耕时期的少数民族社会和历史文化有一定意义。 但是就这些词语的古音读法给现代语言生活带来的困扰来说, 笔者认为没有保留的必要。 因为在现代高速发展的社会里, 恪守这种古音意义并不大。 由于古音并不具备异音辨义的功能, 只是依附于某一特定的名称上,一旦语言环境发生变化, 其读音就跟着发生相应的变化。 这种作法与审音的“从俗、 从众、 从今” 的原则背道而驰。 如果死死抱住这些无多大意义的读音不肯放弃, 那只能是我们给自己增添麻烦, 而且如果这种方式类推起来那更是寸步难行。 比如 《经典释文》 中 “众音终”、 “亢音刚”、 “沛音贝”、“射音亦”、 “又音夜”、 “骚音萧”、 “柯音哥”、 “卷音权”、 “幕音莫”等[2],死守这些读音只能是给推广普通话设置障碍。 相反, 如果取消这些古音, 直接按照现实的通用语音来读来标注, 将 “皋陶 (yáo) ” 说成 “皋陶 (táo) ”, 将 “康居 (qú) ” 说成 “康居 (jū) ”,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当初, 我们将 “叶 (shè) 公好龙” 改读成 “叶 (yè) 公好龙”、“费 (bì) 县” 改读成 “费 (fèi) 县”、 “癌 (yán) 症” 改读成 “ái症”、将 “疲惫 (bài) ” 改读成 “疲惫 (bèi) ” 不也是很成功吗?
也许少数人觉得使用普通话读音代替这些古音在心理上接受不了, 觉得有点割断了历史和文化, 实际上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历史是滚滚向前的, 如果落后的甚至是腐朽的文化阻碍了历史的前进, 肯定会被先进的科学的现代文化代替。 再则, 如果说有些人在心理上还是割舍不下, 那么使用同音词代替应该是被允许的。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 陕西省将 “盩厔、 郿县” 等十几个复杂地名简写为 “周至、 眉县” 等, 大大地简化了地名的繁难现象, 不也是得到了全国人民的认可吗? 后来全国许多地方复杂的地名在字形字音方面都适当作了调整, 方便了别人也方便了自己。
国内著名音韵学研究者、 南京大学鲁国尧教授给自己的学生上课时也曾经讲述过一个类似的事情: 曾经有一名青年, 在南京大学听完程千帆先生的一次讲座后, 向程千帆先生提出 “我们今天按什么音读唐诗” 的问题, 程先生的回答很明确:我们应该按照今天的读音读古诗。[3]
明代陈第在 《毛诗古音考》 中曾经说道: “盖时有古今, 地有南北, 字有更革, 音有转移, 亦势所必至, 故以今之音读古之作, 不免乖剌而不入。” 陈第的话非常准确地揭示了语音的历史性和地域性特征, 可谓一语中的。
语言学家王力先生曾经强调: “我们认为, 在阅读古诗时, 要了解古今语音是不同的, 最好能有一些音韵学知识; 但是在朗诵古代的诗歌韵文时,完全可以按照现代普通话的读音来朗诵。 我们不可能用古音来念古代的诗歌韵文, 也没有必要; 更不能采用前人那种改读韵脚的办法 (即叶音), 因为那是不科学的。”[4]王力先生虽然说的是读古诗的问题,但对我们如何处理古音遗迹是有启示意义的。
对于农耕时期遗留下来的古音遗迹, 如果其代表的事物和现象目前在现实生活中已经消失了, 我们完全可以按照现代通用读法来赋予其新的语音形式。 因为语言有一个重要的特点, 能指和所指之间没有本质的必然的联系,只是一种约定俗成。 比如我们将 “阿房 (páng) 宫” 改读成 “阿房 (fáng)宫” 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因为这是 “古无轻唇音” 造成的结果, 如果用括号注 “古音读páng”, 今音统读fáng, 那么以后的人们也就不会为此争论了。 而事实上, 有些重要媒体也是按照现代通用读音来处理的。 如: 央视十套 《百科探秘》 栏目曾有一次在预告新一期节目 《阿房宫消失之谜》 时,主持人把阿房宫念成 “āfánggōng”, 遭到网友的质疑, 不少网友指责央视把音读错了, 认为该读 “ēpánggōng”。但是中央电视台在央视网站上发表了 《关于 “阿房宫” 读音的说明》, 认为把 “阿 (ē) 房 (páng) 宫”念作“阿 (ā) 房 (fáng) 宫” 并没有错。 我想央视发表这样的说明之前一定请教过不少专家学者的, 这个说明是足可以代表很大一部分专家学者意见的,那就是古音现代化。
2. 对于正使用着的姓氏可以依照 “形从主人, 音随客便” 的方式进行处理。
不少至今仍在使用的特殊姓氏, 如“纪”、 “令狐”、 “盖”、 “任”、“宁”、 “占” 等, 在语言生活中很容易发生误读。 如下面这些姓氏的误读都是笔者看电视记录下来的。
“纪”: 电视剧 《铁齿铜牙纪晓岚》 影响之大几乎家喻户晓, 大人小孩都知道纪晓岚的 “纪” 在剧中读jì, 因纪晓岚名声太大, 屏幕上数百次重复出现, 所以这个音已经深入人心。 央视一套2009年6月27日 《朝闻天下》,中央电视台记者纪元在广东采访报道热带风暴 “浪卡” 后, 主持人说: “谢谢纪 (jì) 元报道。” 而 《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 定音为 “jǐ”。
“任”、 “令狐”: 央视版 《笑傲江湖》 从头至尾将 “任盈盈”、 “令狐冲” 均发音为 “rèn盈盈” “linghú冲”。2004年8月28日13:30央视十套《人物》 栏目专访上海交大江晓原教授, 主持人将江晓原教授科幻小说中的主人公 “令狐冲” 也一律说成 “lìng狐冲”。 而这两个词作姓氏应该分别读rěn、 línghú。
“占”, 奥运举重冠军占旭刚的名字在连续两届奥运会期间, 在众多媒体上不停地重复着, 国人几乎都将 “占” 念成 “zhàn”, “占” 作姓氏时应念为 “zhān”。 笔者单位有一位占姓教授, 学校师生无论是面称还是背称都是zhàn教授。
“宁”: 央视三套2005年2月13日晚 《影视同期声》 作了一个对 《马大帅》 里几个演员赵本山、 范伟、 宁静等的专访, 节目中无论是主持人还是观众在谈到演员宁静时, 将 “宁静” 都发音为 “níng静”, 而 “宁” 作姓氏时读为 “nìng”。
……
这些特殊姓氏, 我们尽可以采取 “形从主人, 音随客便” 的方式处理。之所以有的人死守着古音, 大概是遵循着传统的 “名从主人” 的原则, 实际上 “名从主人” 的原则在现实语言生活中是很难贯彻到底的, 因为它不符合科学发展观[5]。再说,唐代陆德明的 《经典释文》 对人名地名等也采取了 “斟酌折中, 务使得宜” 的谨慎态度来处理, 对今天我们处理这些古音应该具有良好的借鉴作用。 张拱贵 (1989) 先生说: “一字一音符合文字的功能原则, 因而也是深入人心的趋势。 异读字的两个读音之间如果没有意义上或用法上的差异, 或者有差异而不妨碍理解, 形式受内容的影响, 不同的读音就会逐渐趋于一致,走上赵元任先生所说的一字一音的道路”。[6]中国人民大学教授胡明扬先生大声疾呼: “历史的趋势是字形要简化, 字音也要简化。 ‘名从主人’ 必然导致字音繁化, 不利于语音规范化, 不利于推广普通话,是和历史潮流背道而驰的。”[7]
目前, 国家语委国家教委正在组织力量开展新世纪审音, 希望这次审音能够将不少语言规范化中引起争议的古音遗迹一并进行处置, 而不能再“留待以后再审”。 否则将给推广普通话带来麻烦, 给汉语走向国际社会设置一些毫无意义的障碍。
参考文献:
[1] 杨永龙. 古代国名族名等专名的读音问题 [J] . 辞书研究, 1999 (1) .
[2] 陈会兵. 古书中词语的特殊读音研究 [M] . 四川出版集团巴蜀书社,2008.
[3] 程亚恒. 再谈为押韵而以古音诵读古诗不可取 [J] . 语文建设, 2011 (10) .
[4] 王力. 古代汉语 (修订本) [M] . 北京: 中华书局,1982:536.
[5] 赵贤德 “名从主人” 说并不符合科学发展观 [J] . 辞书研究, 2011 (5) .
[6] 张拱贵. 异读和异读教学 [J] . 语言教学与研究,1989 (4) .
[7] 胡明扬. “名从主人” 可以再议 [J] . 语文建设,1997 (5).
(原载 《华中师范大学学报》 2013年第3期)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