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巷》,萧丽红原著、陈坤厚导演、陈扬配乐。说的是一个女人,在一个人情敦厚、保守古老的社会里,和她的命运抗争的历程,事实上也就是人与天的抗争——在困厄的环境中,追求生存的尊严。这个故事几乎完整地呈现出台湾近百年来文化的风貌,而且是道道地地台湾本土的气息。
剔红的命运似乎出生就注定了,一如她的断掌纹。十二岁父母双亡,十六岁时相依为命的弟弟也葬身鱼腹。那年,她决心改变自己的命运,发誓遗忘曾挨过的贫穷、无依,以及秦江海——那个第一次闯入她心底的年轻渔夫。她凭着一双出了名的绣花巧手以及一对硬绑出来的三寸金莲入嫁富豪之家。但是命运并未改变。她二十三岁守寡,那年儿子才五岁。三十岁那年,她终于击败所有蛮横的亲长,成为一家之主,在自己的王国里坐拥一切。但是她没有击败自己心中蛰伏的爱欲和对命运的怨嗟,那年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对方竟是贴身男仆,只因为他有一张和秦江海近似的脸孔,这是她第二次面临命运的挑战,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没有逃避,她强硬的面对,然后,她赢了。这个女人活了七十五岁,直到她死,她才知道这一生的孤单的命运似乎出生就注定了,一如她的断掌纹。
影片描述了一个女人坎坷不平的一生。她似乎有着特别硬的命,父母、弟弟、丈夫均早早去世。唯有她敢于向命运抗争,不会比生活对她的挑战。终于一步一步走到人生的尽头。在命运面前,在传统势力和传统观念面前,她是强者,是胜利者。编导以深沉的笔触,刻画了这样一个独立不移、不断追去的女性形象,并且把她根植于民族文化传统的土壤之中,使其有着突出的东方女性的特色。通过对她一生命运的昭示,人们可以看到一种深厚、滞重、良莠混杂的文化氛围。
作者在此书扉页的题辞为:“献给粗手厚茧的先人”。女主人公高剔红的一生,经历了清朝、日据时期,一直到光复后,从她少女时代一直到80岁高龄的老太太。她的命运有些近似张爱玲《金锁记》中的七巧,她这个赤贫的孤女,由于美貌又高攀,通过婚姻改变了一生,一步登天,从赤贫走入了富贵之家,她和七巧不同的是,她在富贵中总忘不了童年的悲苦。以后,甚至到了晚年也常常忆及过去的岁月,就像光着身子在大雨中疾走,经过十里百里路,也没有个可以遮蔽的所在。她就这样,从头到脚,被淋个全湿,淋个透里透。有时她会自问:嫁到富贵人家就只是为了避雨而来的吗?作者细致地描写了剔红年轻时缠足的细节,和大陆作家冯骥才的《三寸金莲》差不多,但并不卖弄,而是与时代背景、人物塑造和情节的发展紧紧扣在一起的;剔红年老临终之前躺在床上,“听见风声里夹着和阔的细雨丝,不,还有另一股分它不出的声音,是银龙飞掠屋顶的声响,响在凄冷的夜空,是古老中国特有的一份情义。”作者笔下的人物(尤其是女性),言谈举止、情致思索,都栩栩如生,这些人物和她们那有血有肉的“胡愁乱恨”,使《桂花巷》今日和后世的读者都充满了难以抵抗的魅力。难得的是作者写这部书时也不过二十六七岁,她在后记《剔红是我》中说:“一个感受敏锐、自制力又强的人,在新潮流冲击下,忍不住对从前旧文化种种的怀念,于是她有这么多的话要说,那些书中人物,便在这样情况下,一一被接生出来,去演变人世不同遭遇里的各自生相。细心的人,一定从这书里,尽窥出我对剔红那种血肉浓粘的感情,我真是爱她这样的人,直爱进心去。剔红是谁?在我的感觉里,剔红是最可爱的中国旧式女子,真真的爱恨强烈,恩怨分明,叫人爱也不是,不爱也不是……事实上,汉文化漫漫五千年的岁、月、光、阴里,不知生活过多少这类女子。她们或远或近,是我们血缘上的亲人,在度夜如年、度年如夜的时空里,各自有各自的血泪、辛酸。(所以,《桂花巷》的故事,说假是真,说真是假。)她们的好,难掩犯下的错,而那些错,却也减不了她们的好。就因为这纵横交错,叫人在叹息之余,对人性、肉身,有另一种清楚、明白。”由于海峡两岸人文环境的不同,作者在作品中一定程度上流露了封建迷信的宿命论观点。
萧丽红,女。1950年生人。台湾省嘉义县布袋镇人。曾获1980年台湾《联合报》文学奖长篇小说奖。她的家乡——台湾省嘉义县布袋镇,这是一个曾经繁荣过的小城,也和台湾另一座古老的小镇——鹿港一样,有着初期大陆移民的古老的中国民族中原文化传统。萧丽红的小说,都是以充满中国古老民族文化传统的布袋镇为故事背景。她的小说文笔,字里行间流露着浓厚的古典情怀,在台湾女性文学上,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著有:长篇小说《桂花巷》、《千江有水千江月》,短篇小说集《冷金笺》等。
桂花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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