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的结尾(78年访谈)
Taraborrelli/Andy_Zeng(译)
摄影师John Whyman和我(Taraborrelli)站在Hayvenhurst 4641号那让人有不祥预感的黑色铁大门前,把车停下来,这里是杰克逊家族的房产,门开着,但我们还是按了按扬声装置上的蜂鸣器。接着传来了看门狗凶猛的叫声,我们并不想贸然闯入。一个15英尺高的柱子上,非常显眼地安放着一个电子摄像机,看上去正在放大景象,以作近距离的观察。我们后来获知,自己的影像被放映在杰克逊厨房里的一个闭路电视的屏幕上。“你可以进来了。”一个虚幻的男性嗓音说道。
我们驶进了环形车道,那里停靠着凯迪拉克、劳斯莱斯、奔驰、达特桑240Z系列,还有辆Pantara(猎豹)轿车。车道的尽头,围着三只凶恶的看门狗,它们不遗余力地扑向铁丝网。它们凶猛的咆哮与三只大孔雀的沙哑嘶鸣形成鲜明的对比。孔雀被关在附近的一个纯白色的笼子里,它们的叫声接近于婴儿的嚎啕以及猫儿的哀鸣。我们决定先在车子里等着。
四下看去,我发现了一个定制的街道标牌,Jackson 5大道,钉在附近的一根树干上。左边有一个篮球场。向这座两层高的房子望去,发现从几扇窗户里探出四张面无表情的脸,向我们望来。迈克尔、娜托雅、雷迪以及他们的母亲凯瑟琳都把脸挤向窗户,仿佛他们是集中营的囚犯。
看样子没有人会来“营救”我们,于是我们决定冒险:走出车外,并向前门靠拢。我按响了门铃。今年22岁,一身白色网球装扮的娜托雅前来应门。当迈克尔出现后,她便婉言告辞,向车道走去,钻进一辆时髦的红色奔驰敞篷车,驱车离开了。
“欢迎你们的到来。”迈克尔和我们握手并说道。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狭口T恤,黑色的牛仔裤和一顶旅行帽,帽沿周围翻着他波浪形的非洲发型。他赤着脚,对我而言,他看上去相当地瘦弱。他用一种奇特的假音低声说话,听起来比上一次我们的谈话更加柔和。不多不少,一个星期之后,他就20岁了。
迈克尔带领我们穿过房屋,来到起居室。一只巨大的黄绿鹦鹉栖在窗外的架子上,啄食着花生。一只红蓝黄相间的美冠鹦鹉从另外一扇窗外警惕地注视着我们。当我们坐下的时候它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我突然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座动物园。
“你怎么不给客人倒柠檬水?”当凯瑟琳走进屋子时这样对她儿子说。我不由得发现迈克尔的母亲走路有一点跛,这是小时所患的骨髓灰质炎留下的后遗症。这种不便在有些时候会更加明显。
“噢,对不起。”迈克尔低声说道。他匆匆地走向厨房,我因此有机会单独与他49岁的母亲交谈,而摄影师正在安装他的器材。
他们从1971年就住在这所住宅里面,房屋的色泽由淡黄,浅绿和白色构成,反映出凯瑟琳温和的性格。她非常地合群,友好,面带慈祥的微笑。她告诉我房子是她自己装修的,她把这当成了房屋装修课程的一项作业。她还提及到迈克尔最喜欢的食物是热的苹果卷和甜的土豆派。
“而现在我却无法让他进食一点东西,我试了又试。”她这样说,耸耸肩膀,“我想他饿了总该吃些东西吧,可这孩子看上去永远都不会饿。你注意到他有多瘦了吗?真让我担心。”
我四下看着屋里这些富裕的陈列品。“最近几年一定都是好年头,”我对凯瑟琳说,“也许是这一辈子中最好的岁月吧?”
“实际并非如此,”她若有所思地回答道,“最美好的岁月在迈克尔只有3岁的时候,我常常和他一起唱民谣。你看,我总想成为一名乡村歌手,可那时谁听说过一个黑人乡村歌手?还不是那些约束造成的。不管怎样,我为孩子们准备了一间卧室,他们一起睡在一张三层的床铺里。在睡觉之前,我们会一起唱歌。我们那时是如此的快乐。如果能重过以前我们在加里市时那些快乐而简单的日子中的一天,我愿意撇开现在的生活,放弃现在所得到的一切。我不知道我说过多少遍了,‘我希望一切还和在加里时一样。’但这些不可能再一样了,”她悲伤地说道,“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迈克尔回到了客厅,变戏法似的带来两杯柠檬汁。他把一杯递给我,一杯递给摄影师,然后坐到沙发里,盘腿而坐。凯瑟琳婉言离开了。
在我们其后的两小时采访中,迈克尔谈论了他对大量话题的看法。“我对政治不怎么了解,”迈克尔承认说,“我想我一点都不了解。有人告诉我说最近吉拉德·福特当了总统。”
他用银铃般的声音笑道,如他平时一般;他今天下午的精神很好,一点也不像以后几年他将成为的那个害羞而遁世的超级巨星。我和他一起笑了,因为我确信我们在谈论一个笑话,但事实却并非这样。他非常认真。
“我记得他曾是副总统,”迈克尔继续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我是记得的。但怎么成了总统了?”他无奈地耸耸肩,“我没关心过了。”
几年之后,迈克尔会成为一个热心的关注者,并和简·芳达(Jane Fonda,电影明星)交换政治观念。但是现在,迈克尔对当前大事还比较天真。我对这个都20岁了还与世隔绝的他感到相当地吃惊,于是决定作更深的试探。“你怎么获知当前的一些事情?你看报纸吗?看电视吗?”
“我看卡通,”他告诉我,“我喜欢卡通。”他的眼前一亮,“我非常喜欢迪斯尼。魔力王国,迪斯尼乐园。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沃尔特·迪斯尼是个梦想家,像我一样。而且他把他的梦想实现了,我希望我也一样。”
“当前的一些大事呢?”
迈克尔茫然地看着我,“当前的大事?”
你读报纸吗?”我再次问道。
他摇着头说没有。“你看,我喜欢演艺事业。我一直都在听音乐。我还看那些经典的老影片。弗雷德·阿斯泰尔(Fred Astair,好莱坞舞王)的电影,金·凯利(Gene Kelly,另一舞蹈大师)的,我都喜欢。还有萨米·戴维斯(Sammy Davis)的。我可以整天看这些东西,全天24小时这样做。这些是我最喜欢的,演艺事业,你知道吗?”
我们谈论了一会儿老电影,还谈论了他在电影《奇才》(“Wiz”)中的表现,这部刚刚完成拍摄的片子中,他饰演了稻草人这个角色。我问他把什么视为最大的职业挑战。
“变成约瑟夫所期望的那样。”
“约瑟夫,谁是约瑟夫?”我奇怪道。
“我父亲,约瑟夫。”
“你对你的父亲直呼其名?”我问。
“是啊。”
“变成他期望的就是你的职业挑战?”
迈克尔思索我的问题,“是的,职业挑战。”
“而你个人的挑战是怎样的呢?”
“我的职业挑战和个人挑战是同样一件事情,”他不安地说道,“我只是想娱乐大众。你看,当我二年级的时候,我老师问我想要些什么。我说我想要一幢大厦,想要世界和平,还有娱乐大众的能力……我们能谈些别的吗?”
“你有真正值得信赖的朋友吗?”
迈克尔有些局促不安,“没有,真的没有。我想我真有些孤独。”
“Tatum O'Neal怎么样?”我问道。
迈克尔耸耸他的肩膀,“她非常好。当我在《奇才》中赢得戏份的时候,她真心为我感到高兴。她和Ryan总是帮助我,帮助我融入表演,我欠他们很多。Tatum了解我,我想。她还要教我怎么开车。她向人们介绍我,向那些名声显赫的人物介绍我。但我真正约会的对象,是那些站在我门外的女孩子。当有机会的时候,我就走出去为她们亲笔签名。她们喜欢这样。她们站在门的一边,我站在门的另一边。”
“你是说你一直把门关着?”我问。
“是啊,当然。”
“其它朋友呢?”
“嗯,我确实有一个朋友,”他说,“一位非常亲爱的,非常亲密的朋友,我能把我最深的,最灰暗的秘密告诉她,因为我知道她不会告诉任何人,不会告诉任何活着的灵魂。她的名字是……”他有意地停了一下,“黛安娜·罗丝女士。”
“你有很深,很灰暗的秘密,迈克尔?”
他笑了,“每个人都有很深,很灰暗的秘密。”
此时,迈克尔和他的兄弟杰基、蒂托、马龙以及雷迪呆在一起。他谈论到了他们团体在摩顿公司的成功,以及由他们的名声所产生的歇斯底里的疯狂,摩顿公司把此称为“杰克逊狂热”。
“一次在旧金山的一个唱片商场,出现了一千多的年轻人,”他用一种平静的口吻说,“他们全都往前面挤,挤碎了一扇窗户。一大块玻璃落在了一个女孩的身上。这个女孩的喉咙……”他有意停了一下,“被割破了。”迈克尔轻轻地将食指划过他的脖子。
“迈克尔,别这样做,太不雅了。”他的弟弟雷迪这样说。
迈克尔没有理会雷迪继续讲他的故事,“她被割破了,我记得到处都是血。天啊,全是血。她抓住她的喉咙,她的喉咙正在流血,但是每个人都无视她的存在。为什么?因为我在那里,他们想扑向我,想得到我的亲笔签名。”迈克尔叹气道,“我在想这个女孩后来到底怎样了。”
“很可能死了,”蒂托咕哝道。杰基强忍住自己的苦笑。
歌迷们所闯出的祸事总和他们的祝福一样多。“我们有三只警卫狗。一只叫Heavy,一只叫Black Girl,另外一只没有名字,” 迈克尔说,“我们必须得养这些狗。”他坚持道,“有一次一位女士翻过了大门,坐在房间里面。当我们回来的时候,她看着我们,然后她怎么说来着?”他转向马龙寻求帮助,“那位女士是怎么说的?”
“她说,‘是老天送我到这里来的,’”马龙回答道。
“是啊,老天送她来的。” 迈克尔重复道。
杰基再一次笑了,“是啊,老天送她来坐在Jackson 5的家里,然后等着他们回来好得到他们的亲笔签名,或许还能和他们合影。她在执行神的使命,老兄,这太有趣了。”
“还有一次,一家人闯进了我们的房子,他们参观了整个房子,” 迈克尔继续说,“查看我们所有的东西,寻找我们最私人的物品。珍妮一个人在家。真是可怕。有些时候,歌迷会问一些古怪的问题,他们甚至不相信你的真实性。有一次,一个歌迷在所有人的面前问我最让人难堪的问题。她问,‘你上厕所吗?’我真是尴尬极了。”
在采访的中间,当某人开始谈及到绰号的时候,兄弟之间善意的玩笑变得讨厌起来。
“迈克有一个绰号,”杰基提到,“非常棒。”
迈克尔的笑脸一下子变得非常严肃,“别这样,杰基。”他警告道。
他把脸转过去。
“我们叫他——”
“不要这样,老兄!” 迈克尔恳求道。
“大鼻子。”杰基继续说,不管迈克尔的尴尬。
兄弟间大笑着,迈克尔的脸变红了。
“对,大鼻子。”马龙重复道,咧嘴笑着,“我们叫他大鼻子。”马龙重复着,开玩笑地击打迈克尔的肩膀,“怎么啦,大鼻子?”
但迈克尔一点没笑。他缄口不语控制自己的情绪。其他兄弟不管他,继续这样的游戏直到迈克尔快要哭出来了。这个下午剩下的时间里他几乎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一点都不有趣,老兄。”蒂托毫无语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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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之后,我们走出户外,在加利福尼亚温暖的阳光下拍照。父亲约瑟夫·杰克逊,一个六英尺高的笨重男人,脸上有一颗显眼的痣,留着细细的胡子,像是铅笔画上去的,戴着一只淡红色的戒指,其上面的钻石有子弹般大,他昂首阔步地走进院子,“这些孩子不能照相。”他对摄影师Whyman说。
“但是Epic公司的宣传人却要我们整理着装,照几组相片。”马龙抗议道。
“不如你也进来,一起拍摄一组照片?”Whyman提议道,希望能吸引约瑟夫。
约瑟夫开始考虑这个提议。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吹出胸腔,“让我们一起拍些照片吧,孩子们。”拍照时间之后,摄影师和迈克尔去了附近的鸟类饲养场,那里喂养着巨大的,色彩斑斓的鸟儿。约瑟夫·杰克逊则向我走来。
“你看,我有一套教育孩子的哲学,”他突然说道,尽管我还没有问他问题,“我的父亲非常地严厉。他是一位教师,他把我当成他的学生,而不是他的儿子。从他那里我从来没有得到任何一点特别的待遇。但我对此很高兴,在我小的时候我受到了严厉的教育,因为这个原因我能完成很多事情。我的儿子也受到了很严厉的教育,看看他们取得了多大的成功。我觉得孩子应该更害怕他们的父母。当他们有些怕你的时候是件好事。这对他们有利,也对父母有好处。对这些孩子我尽了一切的努力,我所能做到的一切。”
“他们让你失望过吗?”我问道。
约瑟夫考虑这个问题,“很多时候,”他说,“看看杰艾米的事情。杰艾米在摩顿公司和贝里一起而不和我们一起,选择贝里而抛弃我。你知道我的感受吗?这件事伤我很深,直接伤到了这里。”约瑟夫用紧握的拳头重锤胸腔的左边。
“很多其它的事情也让我非常失望,”他继续说,“但我想我从来没有放下过我的孩子。如果不管他们,对他们简直太坏了。你得尽一切努力,教育孩子。这有助于他们向前发展。”
“我的孩子一直都专注于娱乐事业,我则监督他们排练。他们也参与一些有助于塑造性格的运动,像足球和棒球,”他自豪地说,“他们告诉过你吗?如果杰基愿意的话,他已经是一名棒球手了,芝加哥白袜队的专业选手。他们非常擅长运动,迈克尔除外,他这一辈子都没有拿过棒球。”约瑟夫笑道,“他拿着棒球的球棒不知道该做什么。我们取笑他,他可不喜欢这样,他非常,非常地敏感。
“你需要了解迈克尔的另外一件事情是,” 约瑟夫说,“他从4岁开始就想要成为一位艺人。他总是想成为第一名。这也是运动让他感到沮丧的原因,他的兄弟在运动方面能打败他超过他,他无法成为第一。但是在音乐方面,迈克尔知道自己是第一名,第一名。”约瑟夫重复道,点着头,“这是迈克尔一直以来所希望成为的,第一名。
说到迈克尔,马龙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不会写出迈克尔的绰号,是吧?”他问道。
我告诉他我还不确定怎么处理。
“他不喜欢他们给他起的绰号,猪肝嘴。”
“猪肝嘴?他们告诉我他的绰号是大鼻子。”
“是啊,”约瑟夫说,“这孩子对他的鼻子非常敏感。你看出他的鼻子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着头,“没有,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约瑟夫说,“但是他谈论过他那可恶的鼻子,威胁说要去修整鼻子。他能对鼻子做些什么?” 约瑟夫看上去非常不解,“我告诉他,要是敢去修整鼻子我就把他的脸打烂。”他笑道,“没坏的东西怎么修整?他的鼻子很好,和我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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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迈克尔回到起居室,谈论最后一些关于他的平时生活和演艺生涯的想法。正如我和摄影师所看到的,他把左腿放在右膝上,开始毫无目的地修剪脚指甲。
“台下的我和台上的我不太一样,相差很大,”他评述说,“我想我有些对舞台上瘾,当我很长时间没有上过舞台的时候,我会发作,然后变得疯狂起来。我开始叫喊,行为怪异,举止反常。不是开玩笑的,真的这样。我开始围着房子跳舞。”
他谈话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自己的一部分消失了,我需要找它回来,如果不这样的话,我就变得不完全了。所以我开始跳舞,开始唱歌。知道吗?我有这样的渴望。舞台上是唯一让我感到舒服的地方。在正常人的周围……”他停了停,寻找合适的词语,“我感到不自在。但是当我外出演出的时候,我全身心地展开,一点问题都没有,无论我的生活中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不关心。我站在台上,感到彻底的解脱,我对自己说,‘是这儿,这里就是家,这里正是我想要呆的地方,这里正是上帝要我呆的地方。’当在台上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无限的,我就是第一。但当我离开舞台的时候,”他耸耸肩,“我一点都不……”他再一次停了停,寻找合适的词语,“开心。”
这天的早些时候,我采访了《奇才》的导演Sidney Lumet。“迈克尔·杰克逊是自詹姆斯·迪恩以后降临世上的最有天赋的演艺人士,”Lumet告诉我,“他是一个才华横溢的演员和舞者。也许是我合作过的最稀有的艺术家之一。他的才华简直可怕。”我将Lumet的观点告诉迈克尔,他难为情了好一段时间。
“谁是詹姆斯·迪恩?”他问道。
后来,他开始谈论他在《奇才》中扮演的稻草人角色。“这个角色我所喜欢的地方,”他评论道,“是,我想你会称之为,是他的迷惑。他知道他有这些,嗯,这些‘问题’——我想你会这样说。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有这些问题,也不知道怎么改掉这些问题。他知道他看事情的方法与众不同,但他不能指出为什么。他和其他的人不同,没有人能够了解他。他的整个生命都在这样的,嗯……”他停了停,“这样的迷惑中渡过。”迈克尔将视线从他的脚趾移开了一会儿,“每个人都觉得他很特别,”他若有所思地总结道,“但是,真的,他很伤心,他非常非常难过。你能明白吗?”他迫切地问道,“你能明白他的伤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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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詹姆斯·迪恩——JamesDean,好莱坞50年代最红的英俊小生。他颇具代表性地演出了一代人迷失方向的痛苦心态,他的穿着——T恤衫、皮夹克和牛仔裤如同摇滚乐一样成了一代青年文化的标志。他是好莱坞反叛、冒险的鼻祖和偶像。他的危险眼神和野兽性格是他诱人的主要元素。他是浪漫、不知疲倦和永远年轻的代表。一生中只演了三个电影:《伊甸之东》、《无因的反抗》、《巨人》,而每一个角色都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只活了24岁,然后便驾着他的保时捷与一辆福特轿车激情接吻后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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