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九起义误工期

七、重九起义误工期

1911年是天干地支的辛亥年。这一年，历史夜幕留下了一道耀眼的弧线。就在那首《固金瓯》刚被清王朝定为“国歌”的第六天，随着武昌城头的一声炮响，延续了近300年的大清帝国的大清龙旗黯然落地。“帝国苍穹保”那句有如祈祷式的歌词变成了一代王朝永远的梦呓。

武昌起义爆发后，昆明革命党人决定奋起响应，推举蔡锷为总司令，起义时间定在10月30日午夜12时。当时清政府已经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总督李经羲在总督署内外修筑工事，并下令逮捕革命党人。10月30日晚，北教场新军第七十四标（团）因搬运子弹，泄露了消息，不得不提前于晚8时40分发动起义。李根源等率部从北教场攻昆明北门，城内讲武堂学生打开城门，迎接义军，两军会合，进攻军械局。清军固守五华山，战斗形成僵局。蔡锷不知起义提前，直到总督李经羲命令他镇压起义时，才得知城中已经起义。蔡锷当即率巫家坝步、炮两标（团）赶到，与七十四标（团）合兵一处，开挖地道，实行爆破，攻下军械局。起义之时，朱德被指定为队官（连长），率部参加进攻昆明东门、南门。接着，朱德又率部参加攻打总督府。是夜，战斗异常激烈。起义官兵不怕牺牲，浴血奋战，打死敌人200多人，打伤100多人。牺牲革命志士150多人，受伤300多人。讲武堂师生在战斗中身先士卒，英勇善战，最先攻入总督署等要地。总督李经羲被礼送出境。这次起义发生在农历重阳的九月九日，被称为“重九起义”。昆明“重九起义”是全国各地响应武昌首义最为壮烈的一次起义。起义成功地推翻了清王朝在云南的统治。

在“重九起义”前，因政局动荡，形势严峻，左益轩担心电站施工停滞，遂向总商会提及德国工程师的安全保护问题。商会担心“工不就，而名败”，立即召集人员开会，并向云贵总督府呈报了如下事由。

云南商务总会为呈请核办事：

今于本月二次开会集议，缘耀龙电灯公司附属商会办理，自应付维持之责任。查电灯机器房，设于昆阳州属石龙坝，常驻有德国工程师毛士地亚、监工程师麦华德、翻译梁跃卿、黄景康等四名。兹以工程紧要，开灯在迩，随时进出省城，务取其变。伏读军政府命令，外人尤应保护等语。兹石龙坝驻有洋工程师、翻译等，今公司决议，拟由公司招募护丁十名，常行驻防石龙坝机器房，保护外国洋工程师，理合呈请军政府发给快枪十杆，皮袋十个，酌配逼码，交商会祗领，转给护丁佩戴，以备不虞，实为公便。商会为维持公司，保护外人起见，是否有当？伏气衡夺饬遵，顺至呈者，又呈大汉军都督府。

大汉四千六百九年（1911）九月十五日

此呈几经传递，很快到了李经羲手中。三天之后，即9月18日，他批道：

军督府：发给电灯公司招募驻守石龙坝保护德国工程师护丁十名，应需逼码伍百，快枪十杆，皮包十个，以资佩戴防范。

有了护丁、有了枪，德国工程师和电站机房的安全似乎有了保障。但是，“重九起义”爆发后，毛士地亚、麦华德还是乘坐滇越铁路火车离开了中国，避走越南河内。这一去就是四个月，石龙坝水电站建设工程也因此而耽误了四个多月。

清末，开办电气实业在云南是初次，从设计、施工到电器设备的购置都只能依附于西方发达国家。石龙坝水电站创办中，耀龙电灯公司遇到了种种困难。工程所需技术、设备依赖德国西门子公司，建坝水泥又向法国公司购买。外商以种种借口拖延订货，“宣统三年（1911年）二月二十三日，公司与驻省法商安兴洋行订立合同，订购上等红毛泥（即水泥）30吨，每吨价银大龙79元，连关税运脚等项一概在内。并议定自立约之日起，以六星期交泥10吨。余下20吨，以不过三星期，即速运交清楚”。然而，“殊该行不顾信用，自二月二十三日立约至四月初四，始交来3吨零一桶，是该行已误期26天，而10吨之数由未交足”，直到“五月初六始行交来口袋红毛泥30吨”。尽管如此，交来的水泥还存在“有水湿掺杂”的情况。由于电站工期急迫，只得勉强充用，“凡有水湿成团之泥，俱系雇工冲用，然十成只能当三成之用……”因法商拖延水泥交货时间，使耀龙电灯公司蒙受很大损失。同时清政府对公司引进的设备征以重税。当耀龙电灯公司向德国礼和洋行订购的“全副水力机器”由海防运抵昆明，“除机器成本纳税外，须再接海防至省城过税银若干，又车费若干，此项税费共合若干，要加入成本收税”，耀龙电灯公司深感“税上加税，不免重征，商情何堪，于情理未协”，因而呈请豁免。此外，还有股东拖欠股款、电机笨重运输吃力等种种困难。

1910年建于滚龙坝的拦河坝

当时云南在电气方面既无技术也无人才，因此，石龙坝电站建设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洋工程师身上。毛士地亚和麦华德一走，整个石龙坝电站建设的工程就陷入了瘫痪，施工、泥工、闸工、机务工都无事可做，处于停工中。有些工匠心思不稳，左益轩对众工匠道：“奉劝诸位，好自为之，固守本业。目下虽无工可做，养精蓄锐不也是日后之工么！”工匠们听后，觉得有理，也就天天坚守在工地。为了防止遭窃，左益轩还安排工匠们轮流值班，昼夜坚守，防窃防盗。并且公布了待工期间所要做的一些事项。4个多月里上千人未离开工地一步，保护了工地，还将那些附属的零碎工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