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商合办解困境

十五、官商合办解困境

石龙坝水电站新添了第二机房，也就壮大了耀龙电灯公司的实力。电力充足，灯光明亮，减少了公司的不少压力和负担。这时，公司总理华封祝把主要精力放在加强公司内部的组织管理上。他规划出了一幅“耀龙电灯公司组织系统图”。图中列有董事局，其职责是议决公司兴革事件，监督各职员；总理、协理分管营业部、清灯警察、文牍处、工程部、查账员、稽查员。总理、协理所辖的项目中，营业部分会计、稽核、收费11个股；工程部分工作、配电4个股及30个班组。华封祝把重点放在了收费股，并大胆地改组收费股。有记载道：

本公司营业上之重要部分以收费股为第一。前因收费区域及票数多寡不一，且收表费者又兼看表填票，阻碍实多，当于六月一号改订办法，将看表填票手续划开，另派工程部人员办理，并将常表灯票平均化为六区，酌定六人经收，其机关票及外南区票，另各派专员经收。并订收费奖罚规划，制印成本，发交各收费人携带，随时遵照办理，每三个月考核收费成绩一次，如收费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者，从优给奖，或酌量加薪；不及百分之八十者，议处或停止职务。

这一改革措施颁布，不但震动了公司员工，也威慑了偷点电灯的人。出现了“自改组以来，各收费员颇知奋勉催收，受奖者实居多数；其有自甘怠玩，收不及格者，一经考核即行停止职务，另派他人接充，并令稽核股随时认真稽核，决不姑徇。自实行此项办法以后，收费股之积弊遂一扫而空”。通过这些改革措施，耀龙电灯公司逐渐兴旺起来，财源滚滚而来：1927年度，公司盈余21万多元；1929年度，公司盈余19万多元。

可是好景不长。从1929年末起，公司盈余陡降，开始走下坡路了。不到三年，电力再次出现供不应求的局面，城中灯光在此趋于昏暗。此时，云南的滇币日益贬值，而公司电费收入必须按滇政府的规定以滇币计算，因而致使公司入不敷出。1929年12月8日，云南省总商会向滇政府呈送了一份报告，打算以再建新厂名义，收集股资。但政府只允许添机，暂不允许建新厂。耀龙电灯公司于1930年进行第二次扩建。又以机件作抵押吸收存款，订购720千瓦新机一台，同时扩充厂房，拓宽由滚龙坝至石龙坝的引水渠道，将第一车间原有2号240千瓦机组拆除，换装为1台720千瓦机组，同时加宽水坝，进水口处增加控制闸，滚龙坝蓄水量提高到3万立方米，以便进行时峰调节。另外，在万钟街建设配电所。至此，石龙坝水电站装机容量达1512千瓦。

1933年第一车间扩建

随着发电机的增加，昆明的动力用户也逐渐增多，市郊兴建了海源河农用抽水站和云兴碾米厂，市内也增加了许多小型工厂。用电户的急剧上升，电力再度出现供不应求。耀龙电灯公司再度陷入了困境。这时候，一向将电灯公司视为财富的滇政府也想将其收归官办。于是派陆军军长卢汉担任公司董事，并将“商办耀龙电灯股份有限公司”改组为“商办昆明市耀龙电气股份有限公司”。鉴于社会对电力需求的猛增，1934年，耀龙电灯公司进一步吸收了一些官吏、商人以及管办企业如富滇银行等新投入的股本，商办性质中大量渗入官方的资金和人员，壮大了财力物力。

1935年6月1日，云南省政府主席龙云率卢汉及昆阳县长视察石龙坝水电站，提出海口河六年一小修，十二年一大修的建议。石龙坝水电站开始第三次扩建。第二车间增装1台448千瓦机组。同时在海口屡丰闸（今中滩，作者注）新建一座抽水站，安装德国西门子公司制造的105千瓦轴流式抽水机两部，每部抽水量为5立方米／秒，提高水头1.5米以补充低水位时期发电用水。在平地哨建铁闸一座，变河道为水库，蓄水25万立方米，以利于调节；并加宽引水渠，由原3米改为5米；还在第一车间左侧螳螂川上建石坝一座。

1936年，石龙坝水电站进行第四次扩建，将第一车间原有的两台240千瓦机组拆除，增装第二台720千瓦机组。同时，更换石龙坝至昆明市区输电线的木杆为水泥杆，将细铜电线换为粗铜电线，这两项工程于1939年相继完成。此时，耀龙电灯公司石龙坝水电站共装机五台，总容量2440千瓦，“为我国在抗战以前最大之水力发电工程”。

为了进一步掌控耀龙公司，1936年5月9日，省建设厅厅长张邦翰向省主席龙云呈送了一份报告称：

呈为呈请采择事：窃以电气事业为都市照明之所系，且与工业、交通、消防诸要政息息相关。是以为文明各国，多由政府统治经营，定期组织完备，运用敏活。乃查吾滇昆明市耀龙电气公司，自开办迄今，已届二十八年之久，未能根本改善，不惟灯光不明，且有供不给求之势。近两年来，复于年关期间，发生故障，全城停灯，影响社会治安，市民经济，良非浅鲜。而公司自身，更觉百孔千疮，负债累累，随时有经济崩溃之虞。以如此关系重大之新式企业，若再听其袭故蹈常，不加整理，则公司前途，危险殊深；一旦崩溃，则官商股东权利之损失固多，而都市所受影响实大。厅长责任所在，难安缄默，爰就考察所得，收该公司之实况，为钧府略陈如后。

报告还列举了电灯公司“资产不确、计划不定、业务亏损”三端之后，又陈述道：

种种混乱，实由主持无专才，而政府放弃管理监督之权。是以一切进行，自不能不惟技术主任或洋工程师之命是听。而所谓技术主任者，亦非专门人才，洋工程师又由西门子介绍而来，唯一目的，只在为西门子推销货品，别有立场，对于公司前途，鲜有计及。查该公司对中央建设委员会所报主任技术员履历书内系指定黄西屏为主任技术员，核实履历，系昆明师范毕业，民元年（1912）入公司学习工程，民十二年（1923）任装修股长，民二十二年（1933）升充工程主任等语，经建设委员会批示云：“主任技术员黄西屏，在该公司任工程部分职务，虽经历二十余年之久，但竟非机械科或电机科毕业，电气学识恐非所长。该公司系第二等电气事业，对于主持技术之人员，务须特别注意。”又前据西门子洋行报考，该公司聘请德籍工程师，其地位是否为主任技术员，抑系顾问性质，工作成绩如何，并饬呈复□等因。此等专门之事业，乃以一师范毕业生而为技术主任，公司之无人，可以概见。针对该公司病根所在，拟定整理办法两项如后：

一、根本办法：查该公司营业专利年限，为二十五年，早经届满，应有政府收归公办。其全部资产，实值若干，公平估计，按股份多少，摊还股东。另由政府择委专门人才，主持办理，斟酌本市需要情形，确立宏远之设置计划。

二、补救办法：仍用公司组织，但经理应采委任制，不必限于由股东中选出，可就国内外机械科或电气科毕业；且具有实际经验者，由董事会择任，并呈报建设厅核准；工程师一职，亦应择专门技术人员聘任，打破西门子介绍成例，并由政府组织整理委员会，详加考察，决定整理大纲，令行公司照办。其经济力量，亦予以充分援助。所拟两项办法，为保护股东血本计，为发展都市繁荣计，均待急予施行。

　　谨呈

云南省政府主席　龙

1936年6月16日，云南省主席龙云有令道：

呈悉。当于六月十二日，提经本府第四七二次会议议决，照所拟第二项办法，由该厅负责办理。记录在案，仰即遵照。

　　此令

主席　龙　　　

民国二十五年六月十六日

1938年3月27日，根据云南省主席龙云的意图，耀龙电气股份有限公司召开股东大会，对公司进行改组。6月1日，耀龙电气公司与玉皇阁发电厂合并，改名“昆明市、县官商合办耀龙电力股份有限公司”。龙云任命卢汉兼任公司董事长，从而使耀龙公司向官办迈出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