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行宫小鱼险丧命 杀死党陆岩奋神勇
东边天空微显白色。李泌、陆岩、薛小鱼率两千铁骑已经出城,疾扑东南方向的武侯台,五十里路程眨眼即到。在扈成、沐泽的引导下,两千名士兵将李重瑞的行宫团团围住,只待攻城的命令。守门的军卒发觉情况不妙,急忙进去禀报穆老道。
李重瑞送给穆老道两个美女,供他消遣。他折腾了一夜,刚睡醒,正在闭目打坐,还原精气。得知行宫外有兵马包围,他毫不在意地道:“定是三殿下带人巡查回来,莫要大惊小怪。”卫兵道:“仙师容禀,来人不是三殿下,面生不认识,他们全都杀气腾腾,请仙师亲自前去查看。”穆老道也觉奇怪,便起身出了门。他随着哨兵上了宫墙向下一看,可了不得了!墙外黑压压的一片人马,将行宫围得水泄不通。刀枪迎着初升的朝阳,闪着刺眼的光芒。
穆老道心里有些惊诧,让一个士兵向下问话:“你们是何处来的人马,到此有何事?”陆岩坐在马上,已瞧见一老道站在宫墙上向下探看,便知是穆老道,即用画戟指着穆老道喝道:“你那杂毛老道可是姓穆?本将军奉平叛大元帅的将令,前来捉拿李重瑞和尔等一干要犯,还不打开宫门,束手就擒。”一番话如同惊雷炸响,惊得穆老道呆若木鸡。他不相信,也不明白,官军怎么能这么快就来了。他双腿打着哆嗦,对旁边的卫兵说道:“快、快、快扶我……下……去。”
穆老道连滚带爬地下了宫墙,扯开喉咙喊道:“兄弟们,快、快、快抄家伙,官军杀来了!”院子里顿时炸了锅,紧跟着响起了号角声、呐喊声。李重瑞的两千卫兵和一些将校都抓起武器,犹如无头的苍蝇在院子里乱窜,却没有人来统一指挥。(www.guayunfan.com)大门外边,陆岩指挥着二十个士兵,正扛着一根怀抱粗的大木头撞门。其余人都弯弓扣箭,监视着墙头。后门由薛小鱼、呼儿赤木率领,也在指挥着撞门,士兵们各个摩拳擦掌,就等大门一破,便奋勇攻入。
此时,穆老道明白大势已去。他急忙换了一身早就准备好的士兵服装,想乘乱逃走。可是,到处都是马嘶人喊,人头攒动,加上他平常引以自豪的大胡子,格外引人注意。他只得躲入厕所里,摸着他的长胡子发愁。思量片刻,感觉不妥当,便又摸到灶房里寻找菜刀,断掉了胡须,混在伙夫营中听天由命。
王化年早已慌了神,他急忙和侯刚、侯烈、侯勇,还有一班文官商量,想把李重瑞带上一块逃命。只是李重瑞被穆老道折腾得如同死人,带上他别人也跑不掉。事已至此,树倒猢狲散,个人顾个人,还是自家逃命要紧。他们想等大门破了后,乘乱杀出。他们突然想起穆老道,他有法术,一定能帮大家脱离这场危难,便派人分头去找,竟然是踪迹皆无。
这时大门轰然倒塌,千军万马呼啸、呐喊着杀进来,如潮水汹涌,如海啸而至。侯家三兄弟和平叛大军拼上了命,其他王府的护卫亲兵见无生路,也挥舞起刀枪厮杀起来。
王化年和其他不会武功的文官们,都矮身躲在墙角,瑟瑟发抖,不住嘴地念叨穆神仙,盼他快些施展法术,救他们一命。侯勇坏了一条胳膊,原是使的一对鸳鸯刀,现在丢了鸳刀,只剩鸯刀,威力大打折扣,竟为乱军所杀。
陆岩飞身上了墙头,双手持一对短戟观察着战场,他的三名校尉胡木、马青、王一虎围住侯刚厮杀。那侯刚杀得性起,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形同疯虎,一条竹节钢鞭使得呼呼作响,王一虎被钢鞭扫中胳膊,立即栽倒在地上,另外二人也被他杀得险象环生。
陆岩飞身下墙,喝退几个校尉,伸左手戟接过侯刚的招式,右手戟随着向他的下盘攻去。侯刚急忙来个“佛跳墙”,躲过陆岩的杀招,随即来个“泰山压顶”,竹节钢鞭照着陆岩当头砸下;并且脚下也不闲着,飞左脚踢向陆岩的前胸。陆岩起右手戟架住他的钢鞭,左手戟猛扫他的飞腿。电石火光间,侯刚不及收腿,左腿被砸中,胫骨齐茬折断,侯刚整个身子结实地砸到了地上,挣扎了几下爬不起来,被两个士兵捆住抬走。
老二侯烈眼见老三已死,老大被擒获,吓得肝胆俱裂,便抽空跳上墙头,逃之夭夭。
王府总管芈三胜带着一帮护卫亲兵,用一块床板抬着李重瑞出了宫门,直向后门杀去。他想乘乱救出王爷逃回汉中城,以图东山再起,谁想正碰上薛小鱼破门而入,带着士卒向前勇猛攻杀。
芈三胜眼见今日事急,已经无法脱身,便使开泼风刀亲自开路,正遇薛小鱼。二人更不搭话,举刀便斗在了一起。芈三胜力大刀沉,功力不凡,一路“霹雳刀”法,使得娴熟无比。薛小鱼仗着灵巧机敏,和他游走缠斗,暗中瞅着机会使用飞刀。
薛小鱼忽然左手一抬,一把飞刀直射芈三胜的面门,芈三胜伸左手抓住飞刀,右手泼风刀一招“老君开炉”,拦腰向他斩去。薛小鱼脚下一滑,游身躲过泼风刀,使一招“张飞骗马”,右手刀向后劈去,左手又起一把飞刀射向芈三胜。芈三胜举刀挡落飞刀,心中不胜愤怒,喝骂一声:“猴崽子,暗器不少。”
他瞅准机会,右手刀挡开薛小鱼的刀,运气于左手,一招“百步打”,隔空发掌打向薛小鱼。薛小鱼从没见过这种打法,隔着十多步远,还能打着人?没有躲闪,竟中了芈三胜一掌。他后退几步,一个踉跄,吐出一口鲜血。芈三胜趁机向前,要一刀结果了薛小鱼。说时迟,那时快,芈三胜的刀已到了薛小鱼的面前,薛小鱼气血翻涌,已无力气招架,心内暗道,今日算是玩完了。
就在此时,一把护手钩急速地到了眼前,拦住了芈三胜的泼风刀,另一把护手钩反刺芈三胜的面门。芈三胜偏头避过,心中吃了一惊,他略一思索,又运气于掌,挥掌向来人拍去。
陆岩及时地救下了薛小鱼,并见对方挥掌向他拍来,忙将护手钩交到左手,急运气于右手,隔空和芈三胜对了一掌。二人旗鼓相当,平分秋色,各退一步。陆岩对了一掌,试出了对方的功力,不禁心中暗暗称奇:李重瑞的手下还有如此人物?他又和对方游走了几圈,将气聚于右掌,发掌向芈三胜拍去。芈三胜见对方的手掌发红,不禁大吃一惊,忙伸掌拍出,接了陆岩一掌。他顿时感到热浪滚滚,袭涌而至,急忙侧退几步,避开掌风。
他认出陆岩的掌法叫“红砂掌”,这陆岩看来不到三十岁,和自己三十年所练的“霹雳掌”相比,有过之,无不及,自己不是对手。想到此,他一转身奔向床板上躺的李重瑞,一把抓起夹在腋下,腰身一拧上了屋顶,逃之夭夭。
此时薛小鱼已经回过劲来,正监视着芈三胜。见他抓起李重瑞要逃,便将一把飞刀扣在手中,对方刚腾身上房,飞刀立刻出手追向芈三胜。芈三胜经验老到,脚步刚一上房,身体本能地向右一移,后心躲过了一劫,左臂却中了飞刀,手一松,腋下的李重瑞便掉到了地上。他毫不迟疑地飞快离去,转眼就不见了。
呼儿赤木率人冲杀,看到一伙人蹲在墙角躲藏,便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赶快滚出来。”这伙人便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呼儿赤木一看他们都是文官,便命士兵将他们押了下去。
李泌在十多个卫士的保护下,指挥着扈奎、沐泽他们向叛军攻击,叛军已无斗志,四下乱窜。李泌命众军士喊话,要叛军们缴械投降。大部分叛军都跪地求饶,余下的死硬分子都被歼灭。
沐泽带着士卒分头搜查漏网的叛军。他们从王府的膳食房里赶出了一群伙夫,这些人都是短衣围裙,脑满肠肥,各个油光满面,浑身散发着葱花味。其中有一人却与众不同,他身材单薄,面颊瘦削,一蓬乱糟糟的胡须像是刚用刀割断,参差不齐,很有些滑稽。
李泌走到这群人面前,细细地观察着他们。他看到这个与众不同的人,便问道:“你也是大厨吗?叫什么名字?”此人有些慌乱道:“小的是、是、是大厨,叫张得功。”李泌微微一笑道:“你不叫张得功,你叫穆得功,对不对?”那人更加慌乱道:“贫道自幼就叫张得功,不叫穆得功。”李泌呵呵笑了两声道:“穆士奇,你这个蛊惑人心,摇唇鼓舌,招摇撞骗,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你的戏演完了,押下去。”说罢上来了两个士兵,将穆老道押进看押房中。
再说郭晔,正率领两千士兵埋伏在汉水岸边,汉水大桥上也有士兵在把守。天交辰时,有百十个叛军士兵逃过来,看到桥上有不少人在守着,便从下游凫过汉水,刚一上岸,就被郭晔的军士俘获。一会儿,又有两个人直奔汉水而来。这两人是侯烈和芈三胜,他们到了岸边,四下瞅了瞅,便涉水过河,刚一上岸,就被郭晔的人马围住。二人急忙拔出兵刃,拼命厮杀起来。
郭晔勒马站在岸上,指挥众军士努力攻杀。他见二人都不是一般的军卒,尤其是那位使泼风刀的无须汉子,一口钢刀使得神出鬼没,有五六个军士死在了他的刀下。他好像是左臂不灵活,带着一片血迹,否则,再多的人恐怕也挡不住。
郭晔从马上跳了下来,放下枪,抽出宝剑飞身扑向了芈三胜。他上手使一招“枯树盘根”,砍向芈三胜的下盘,芈三胜纵身一跳,随着一招“泰山压顶”,泼风刀砍向郭晔。郭晔闪身躲过,又一招“毒蛇出洞”,剑尖刺向芈三胜的面门。芈三胜旋身让过,又一招“项羽摔碑”,泼风刀反手砍出。郭晔用剑架开它,一个旋身骑到了芈三胜的身后,左手一掌拍在芈三胜的后背上,芈三胜一个趔趄向前扑了几步。
他因和陆岩对了几掌,功力消耗过大,再加上左臂受了伤,身体不够灵活,被郭晔一掌打中,虽未受伤,却也痛彻心扉。
他想今日这番场景,对方虽然只有一员大将,但兵士众多,再缠斗下去,自己可能要命丧汉水边。想到此,他把泼风刀一挥,扫开一条通道,拔脚而逃。郭晔挥剑扑上,就见他足不沾地,施展轻功从人头上掠去,郭晔一看,此人轻功极佳,自己难以追上。
侯烈和三个校尉缠斗在一起,三个人中已有两个受了伤,他自己也伤了左腿。郭晔喝退其他人,自己挺剑上前和侯烈斗了起来,不大工夫,侯烈背上又中一剑。他知道芈三胜已经逃走,剩下他一人孤掌难鸣,今日已万难脱身,便提着一口真气,和郭晔拼命。不久他又身中数剑,被郭晔一脚踢翻,再也爬不起来。郭晔命两个士兵捆住他,然后命人给他裹住伤口,押了下去。
李泌、陆岩、薛小鱼、呼儿赤木他们迅速打扫完战场,押上李重瑞、穆士奇、王化年、侯刚等俘虏,还有李重瑞的一群妻妾、宫女,于中午时分回到了豫城。李豫亲自出城迎接,见自己的人马大获全胜,又抓到了叛乱的罪魁,更是喜出望外。他早已命人安排好了宴席,为大家庆功助兴。
一会儿,郭晔也回来了,并抓到了候烈。大家兴高采烈地入席,李泌吩咐抓紧吃饭,饭后还要处理一万多名俘虏,并商量下一步如何攻夺汉中城,救出太上皇。
饭后李泌立即布置了处置汉中军的安排。他命人持将军府的命令,要各部汉中军徒手到演武校军场集合。由陆岩、薛小鱼、呼儿赤木、郭晔、虎大成率领平叛大军围住校场。
一万多名汉中军士列队校场。便见李豫顶盔挂甲,器宇轩昂地骑在马上。李泌仙风道骨,神采飞扬地随在身后。二人并缰进入校场,后面簇拥着两百名骑兵卫士。
汉中军的士兵如坠云雾,交头接耳地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骑在马上的一员大将越众出马,高声喊道:“汉中军的弟兄们,你们已被我朝廷大军困住,何去何从,请听太子殿下训话。”就见那位头戴帅字盔,身穿锁子甲的将军对大众高声说道:“汉中军的弟兄们,你们都是大唐的子民。李重瑞阴谋作乱,反叛朝廷,鼓动你们为他卖命,与我大唐作对,实为乱臣贼子也!本帅奉命讨贼,率军进入汉中,已将李重瑞父子擒获。你们愿意归顺朝廷的,马上编入军册,不愿意从军的可以发给路费回家。人人自愿,不予追究。”
李豫的话刚一落声,就听人群中乱哄哄地响成一片,并且有小小的骚动。四面围裹的将士都控箭引弓,警惕地注视着场面。有人喊道:“汉王爷昨日还在下命令,我们不相信。”
见此情景,虎大成拍马向前,手中举着大刀喊道:“大家不要喧哗,不要乱,违令者杀!”声音洪亮,震人耳膜。众人见此气势,便渐渐地安静下来。李豫继续提高声音说道:“众位将士若不相信,就请当场验证。把他们带上来!”
就见一队刀斧手押着六辆木笼囚车进入校场。囚车里面关着李重瑞、李茂、穆老道、王化年、侯刚、侯烈。他们各个蓬头垢面,脑袋露在外面。汉中军的大部分人都认识这几个人,眼见昨日还在发号施令,不可一世,今日便被擒拿,押入囚车,成了阶下囚。
众人都惊得合不拢嘴,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是怎么回事?没有听说朝廷的大军开过来,更没听到城外有兵马厮杀,难道朝廷的军队是从天而降?”“朝廷的军队是什么时候进的豫城?一点声气都未听到。”众人都乱嗡嗡地议论起来。李豫道:“众位安静,听本帅道明,本帅的兵马于三日前的晚上进入豫城,擒获了李茂,杀了蒯七等人。这几日豫城的防守,公文传递,发号施令,都由我军进行,众位还不知道吧!本帅今日凌晨派兵包围了汉王的行宫,擒获了汉王及其逆党。他们还在睡大觉,做美梦,视军事行动如儿戏,这样的人如何能成大事?诸位何去何从,快作抉择吧!”
人群突然骚乱起来,东北角上有数十个汉中军鼓动起来。他们高声喊道:“我们誓死忠于汉王爷!弟兄们,和他们拼了,救出汉王爷!”
眼看大乱将起,流血冲突在所难免。四周的士兵挺枪持刀,压向赤手空拳的汉中军,众刀斧手紧紧地围住木笼囚车。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陆岩突然从马上飞起。他施展轻功,脚踩人顶,几个起落到了鼓骚处。虎头钩上下翻飞,人影左右晃动,就见士兵纷纷栽倒,血柱喷涌四溅。顷刻间,二十多名造乱者尸横当场。
陆岩被鲜血染红了衣甲,他双钩指向周围,怒目转了一圈,大喝道:“有不怕死的上来,陆某还想领教一下。”四周的汉中军纷纷跪倒在地,乱声说道:“他们都是李茂的死党,不干小的们事,小的们愿意归顺朝廷。”陆岩道:“愿意归顺的站到东边来,不愿意的站到西边去。”众叛军眼见此人厉害,杀数十人于顷刻间,汗毛都倒竖起来,怎敢到西边去,纷纷爬起来站到了东边。
处理完了汉中军,解除了隐患,李豫他们才松了一口气。此时仆固怀恩和童勇带领的第三批兵马也已到来。李豫命虎大成率两千人马守城,其他人马逼向汉中,离城五里下寨。
再说芈三胜逃回汉中,惊魂未定地向李继作了禀告。李继闻听父亲被擒,行宫陷落,顿时惊得面如土色。昨天还接到穆仙师的传告,十日后朝廷的大军才能到汉中,那么是何处的兵马偷袭了行宫?芈三胜擦了把头上的汗,看着李继道:“旗帜上尽是‘唐’字,只有一将的军旗上绣一‘陆’字,看样子就是朝廷的大军。”李继双目呆滞,内心惊恐,看着远处的城墙不发一语。
芈三胜瞅着六神无主的李继道:“三殿下,你要打起精神啊!王爷已经遭遇不测,这汉中城就靠殿下了。是否把大殿下、二殿下都招来,共同商量解救王爷的办法?”李继稳定了下情绪,脑子里快速地转了个圈:父亲已蒙难,两个兄长都在外面,这汉中城的主人就是自己。虽说抵挡朝廷的大军胜负难料,但继承王位的机会不能错过,也不能让两个哥哥回到汉中,更不能去营救父亲。
想到这里,他便装作为难地开口说道:“父王已经蒙难,两位哥哥领兵在外,拱卫汉中城的南北,尤为重要。两位兄长不能离开防地,以免再丢失豫城和南郑。营救王爷的事,等查清敌军的情况再说。传书于两位兄长,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事情,要他们提高警惕,小心把守城池。另外,马上召集文臣武将,商议迎敌之策。”
汉中城的文臣武将陆续到来,他们是以上官禁为首的二十多名文臣,武将是许匄、康聚、叶谦、淳于替、尉迟犨、雷鸣、常万春、武陵等十多人。
李继坐在中间的虎皮交椅上,理所当然地把自己摆在王位上。他看人都已到齐,便干咳了两声说道:“众位大人,众位将军。今日早上,王爷在武侯台上的行宫遭到官军的偷袭,遭擒蒙难。穆老道和王大人、侯刚、侯烈同时被擒,侯勇战死,两千护卫亲兵无一逃脱。只有芈三胜逃了出来报信,在下也是刚才得知。”说着话,李继擦了擦眼睛。
众人一听,皆大惊失色,这么严重的后果,大家这时才知道。李继继续道:“这次的惨败都是这个牛鼻子妖道穆士奇所致。父王偏听偏信这个不学无术的妖人,葬送了我家的前程啊!”
他说着话,显得很悲凄,拿手擦了擦眼睛。众人都听得魂飞魄散,七嘴八舌地问道:“三殿下,此消息可靠吗?”李继道:“芈总管就在这里,听他给大家讲讲。”芈三胜从后面走了出来,身上还血迹斑斑,就把今日早上发生的事给大伙说了一遍。
大伙听完后,都面面相觑,作声不得。沉默了一会儿,许匄站出来说道:“王爷既然已经蒙难,汉中不可一日无主,咱们现在就拥戴三殿下为汉王,领着咱们大家抵抗官军,怎么样?”上官禁上前一步道:“不可,不可,自古立长不立幼,天理不可败坏。再说了,大殿下早已被立为世子,如何能废除呢!还是把大殿下请来,扶他登上王位才是正理。”许匄扯着脖子喊道:“狗屁理,三殿下文武双全,正该继承王位。”
一班文臣异口同声地要求招回大殿下李茂,由他主政汉中。武将却要拥立李继。众人七嘴八舌地在那里争论不休,李继坐在椅子上暗暗发急。
正在此时,一人狼狈从外跑入,见到李继,伏地大哭道:“三殿下,快救救大殿下吧!”李继定眼细看,认出是老大李茂的护卫校尉赵基,吃惊之下忙问道:“我大哥他怎么啦?快说。”赵基擦了把泪水道:“三殿下啊,大事不好了,前天晚上来了一部兵马,围住了大殿下的府衙,他们声称是朝廷派来捉拿造反的王爷父子,要咱们俯首就擒。大殿下闻听大惊,便和他们打了起来。他们人多势众,府衙的一百多名卫士和大殿下都被他们活捉了,蒯将军被他们杀死。小的乘乱逃了出来,藏在关帝庙的供桌下面。直到今天早上开了城门,小的才化装逃了出来给三殿下报信。请殿下设法救救大殿下吧!”
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把李继惊得又一次面如土色,争吵不休的众人全都吓得呆若木鸡,作声不得。王爷和大殿下都被朝廷捉了去,豫城也丢失了,这造反的大旗刚刚举起,就被人家莫名其妙地砍倒了,大家的开国功臣还未当上,就面临着头悬国门的命运。
许匄和几个武将倒是惊喜参半,他们惊的是李茂被捉去三天了,大家还不知道;喜的是大家没必要再争论了,王位的继承人已经明朗了。老二李复是小老婆所生,是庶出,没有资格争王位,理所当然的是李继称王称霸了。
李继正式继任汉王。他怀着惊喜的心情,着手发号施令。他给朱灿写了一封信,命他带领全部人马赶到汉中来,准备和官军决战。又给二哥李复写了一封信,告诉父兄被捉、豫城失守的消息。自己正式继承了王位,是以命他明日早上带兵北上,前后夹击官军。
正在此时,派出去探察的侦骑进来报告:朝廷命李豫为救驾元帅,领兵四万在城北五里处下寨。随行军师是李泌,前部正、副先锋是陆岩和薛小鱼。另外还有虎大成、郭晔、仆固怀恩、呼儿赤木、童勇等几员大将。
李继他们这些人常年驻扎在汉中,距长安千里之远,对这些朝中大将的本事并不知晓。只要不是郭子仪,李继对这些人全都不屑一顾。他冷笑了一声道:“李豫算什么玩意儿,还不是靠他老子当上了太子!李泌听说也是个牛鼻子老道,和穆士奇一样的货色。吹牛皮,说大话,招摇撞骗坑害人。也是个没有真才实学的肖小之辈,小王这回定让他们有来无回。”他把对穆老道的无比怨愤全都发泄在李泌的头上。他调兵遣将,明日定要给李豫一个下马威。
这正是:黄口孺子尽大话,不见真神不害怕。
孤陋寡闻闭门坐,临死还想再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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