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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战争的影响

时间:2023-10-0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清代中期以降,对于太湖平原地区城镇乡村环境的破坏,规模最大、程度最深、影响最远的,当属太平天国时期的战乱。杭州整个城的面貌,因1861年的太平天国而发生了变化。在太平军撤退之后,清兵又洗劫了不幸的市民。其原因就归结为太平天国的兵燹之灾。这是太平天国战乱后七十多年的情景。

清代中期以降,对于太湖平原地区城镇乡村环境的破坏,规模最大、程度最深、影响最远的,当属太平天国时期的战乱。

在很多人的记忆中,太平军的东进,可谓狂飙所及,庐舍为墟,遍地瓦砾。民众的受难情形,都说江南比其地方要严重得多。“凡不忍见、不忍闻之事,怵心刿目,罄笔难书,所谓铁人见之,亦当堕泪也!”[39]

浙西杭嘉湖等地的受害程度极深,田亩荒芜自不必说,昔日繁华的市镇大多被焚毁,乡村更是人烟寥落,所谓“连阡累陌,一片荆榛”。[40]上海的《申报》对战乱的后果多有评论:“浙省自发逆肆扰以来,通计各府,惟杭州、湖州两府各属受灾最重。”[41]湖州府除了附郭的乌程、归安两县外,“匪扰皆极甚”。[42]同治三年春天到八月间,杭嘉湖一带相继被清军收复,“浙省一律肃清”,但是小民均未复业,各府户口流亡,赋役征册全部毁失。[43]

根据地方官员的战后报告称:各处被太平军所扰情形,如杭属之临安、新于、於潜、昌化,湖属之长兴、武康、孝丰、安吉,都可与徽州、宁国相交通,受害最重,“室庐尽成灰烬,田地久已荒芜,即招集遗黎,亦寥寥可数”[44]。光绪《孝丰县志》的作者还追述道:同治元年六七月间流行瘟疫,“民遭兵戈者半,遭瘟疫者亦半”。[45]

湖州府最好的乌程、归安两县,地势相对平坦,水网丰富。那里的幸存者,大多是战后归乡的,战时则以船为家,“托命于小溪汊港、丛芦密苇之间,朝此夕彼”,阽危之际,总算幸存下来。因此,相比西部“无舟楫之利、溪港之便”的低丘地带,“水国被害较轻,户口十或全其五六”。[46]对当地盛极一时的蚕桑而言,因民众的逃亡,使桑地大量委弃,蚕桑业在战后一段时期内并无大的转机。[47]

另一方面,来自清兵的扰害,为祸同样不浅。1861年年初,江南的外国传教士都清楚地看到,那些清朝的官兵“比长毛更为无用,也同样毫无纪律”[48]。杭州整个城的面貌,因1861年的太平天国而发生了变化。在太平军撤退之后,清兵又洗劫了不幸的市民。[49]也在这一年,金山县地方传教士描述道:“自叛军夺占金山后,经常四出骚扰;每次外出必抢掠纵火,按中国人的说法,叫作‘吃光、烧光’。”另一位神父则说:“令人痛心的是清兵竟与叛军同谋,他们也抢劫烧杀,一有危急,随即逃散,让叛军去完成他们的破坏工作。”[50]

经过太平天国的战乱,太湖平原的城镇乡村环境遭受了严重的破坏,随处可见残垣断壁、十室九空的景象,伴随而来的是贫穷和人口剧降[51],在很长一段时期里都没有恢复过来。

许多市镇(如王江泾、王埭等镇)从此荒废为一个村落。到同治十三年前后,浙西等地的官署民舍、僧寺道观与城镇村落,破败的依然极多。有学者详细分析指出,直到光绪年间,战争带来的创伤仍未平复,昔日的繁华难以遽复。[52]

1868年,瑞士丝绸商人克莱尔看的无锡城,“被显得非常古老、破败的城墙围绕”,城市景象“满目疮痍”,他深信这里受到的破坏不比苏州小,最多只有四分之一部分得到了重建,其余依旧是废墟和荒地。[53]

1874年,日本海军的情报人员曾根俊虎来到太湖平原时,根据当地人的口述,在游记中多有这方面的记载。其中,他记下了杭州净慈寺长老悟彻的一番评论:至大清同治初年,朝廷肉食官员横征暴敛,因求私利,满足其贪欲,故而贿赂盛行,以致言路闭塞、政教弛废,下情不能上达,上意不能下通,令几亿万生灵遭倒悬之苦,朝有饿死人,夕有冻死骨,人民痛恨之情全国皆然。[54]悟彻对曾根俊虎所作的长篇演讲,基本上都是对太平天国的批评和对战争的悲痛回忆。他说:太平天国“扰乱中国东南半壁十有余年,蹂躏十数省,陷没六百余城,使千百万生灵变为冤鬼”,就连净慈寺没能幸免于难,“遭其兵燹烧毁之害,时至今日,寺中仅存片瓦破砖而已”。[55]

1884年,来到太湖平原地区的冈千仞,据其眼闻目睹,那战后的破败依然清晰可寻。像昆山县城,“蔓草荒烟,满目萧然”。其原因就归结为太平天国的兵燹之灾。嘉兴北面的大镇王江泾,在粤匪乱后就荒废了。石门县城中见到的七层塔耸立于荆棘之中,荒凉之态令人记忆深废。与其他城镇一样,曾为繁华大都会的苏州,在太平天国战乱后,热闹的市场“鞠为茂草”,废毁的墙垣“满目萧然”,战后恢复旧观的不过十分之三四。城西的寒山寺,据说已无足观;著名园林狮子林,亭榭楼阁破坏较多,往日胜迹渐归荒凉,令人深觉可惜。浙江的省会城市杭州,满眼都是颓垣废础,十分萧条,战乱后全城的屋舍,十存二三。[56]

而克莱尔亲眼见到战后的杭州时,说道:“今天映入我们眼帘的却是一片令人揪心的废墟!”依大运河而建的绵延数里的外城,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内城的情况一样糟糕,城中除了一小块地方尚有人居住外,其他都荒芜了。[57]

这类描述,是战后中国民众的普遍感受。平湖地方的一个木材商人沈恒丰就说得更为深刻:“当咸丰帝御宇之时,自从风闻有‘长毛贼’来攻之后,不啻人民混乱不堪,官府也不能澄清传闻,安定民心,官吏反而私下盗窃钱财,自己放火烧城而逃走,还让人传言说有暗通‘长毛贼’者在城中放火,于是城内外乱如鼎沸”,太平军来了不到两年,“竟再罹官军兵燹,所存房屋不过三分之一,至今不能恢复其旧”。[58]

再如,残破的海宁城、荒凉的菱湖镇、废墟与茅草棚众多的嘉兴城等,都让人感觉悲惨;不过,战后恢复较快、较好的城镇,以湖州与南浔显得较为突出。[59]

无论怎样,战争对中国江南这个最富庶地区的巨大打击,是不争的事实。到光绪三年(1877年),来长江三角洲的一名外国记者还说:“太平天国起义造成的破坏尚未恢复,战争留下的痕迹仍四处可见。”[60]而同治年间开始出现的义冢兴复高潮时期,不少城乡墓地是留给战争死难者的。[61]

在较为偏僻的山城昌化县,1931年时,人们看到的景象仍然荒凉得很:全城只有两百家,街道两旁都是废墟;县政府、教育局都是借的民房,很不像样;旅馆“简陋得更是厉害”。这是太平天国战乱后七十多年的情景。[62]就像克莱尔对苏州的评论一样,战争使城市变得支离破碎、荒芜衰败,人们需要几十年时间来恢复往昔的安宁与繁华。[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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