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五彩的色彩搭配

2.1.3　上五彩的色彩搭配

上五彩的基本色调以蓝、绿冷色为主，色彩之间的交替俗称“跳色”。晋北画匠还常常以金铺底，并将金作为一种色彩来增加跳色的变化。这种类似苏画“窝金地”的做法在晋北俗称“平金底”。在上五彩中，盖檩与下替的檩头底、檩条、檩花底、池子边和池子底是五个大面积铺色的部分，色彩的搭配也具有一定的规律。其中檩条几乎均为绿，檩花底几乎均为蓝，二者互换的情况相对较少（见表2.5）。檩头底多与檩条交替而用蓝色，个别也在相邻开间或檩替之间跳为绿色或金色^[9]。池子边与池子底的色彩搭配多为绿配蓝或绿配金（见图2.9（a））。此时上下及左右相邻构件的池子底同样会出现跳色，如明间的上蓝下金对次间的上金下蓝。然而除增加上替的七件型建筑之外，池子底用绿的做法并不多见。

表2.5　上下与左右相邻构件中色彩的搭配

（1.檩头底；2.檩条；3.檩花底；4.池子边；5.池子底）

在现存的传统上五彩中，盖檩与下替中最突出的檩花底与池子底均以蓝为主，且五件型与七件型建筑的普拍几乎毫无例外的以蓝铺底。虽然普拍上有时会开池子，并增加了绿色的池子边和金色的池子底，但池子的比例往往偏小。此外，搭背池子同样以蓝铺底，这就造成了蓝色的泛滥。因此，上五彩中平金底的大量使用也就成为减少用蓝的一种手段。与搭背池子相交的盖檩池子多数也施平金底，以避免色彩的重复。晋北画匠有时会去掉卡头，使池子底与檩花底直接接触，色彩的搭配也灵活了许多（见图2.9（b））。此时池子底多用金色，以避免与蓝色的檩花底相冲突。若池子底用蓝，则会将檩花底调为绿色，而池子底用金时，檩花底亦可用绿（见表2.6）。实际上，卡头的取消也是一种通过构图来促进跳色并减少用蓝的巧妙手法。总之，上五彩的跳色主要出现在檩头底和池子底，跳色的方式主要包括上下跳色、左右跳色和双向跳色三种，但往往会以檩条、檩花底和池子边绿、蓝、绿的色彩来取得统一。当然，底色蓝、蓝或绿、绿相遇的情况偶尔也会出现，但画匠会通过金线分隔，或采用调整色彩明度的办法加以区别。

图2.9　上五彩的色彩搭配[作者拍摄]

表2.6　卡头的有无与配色的变化（1.檩头底；2.檩条；3.檩花底；4.池子边；5.池子底）

张占平指出，上五彩“讲究严肃感、沉稳感”，这样才有寺院的感觉。具体来讲，“用蓝多看见就显得阴森森的严肃了”，所以“咱们的寺院彩画是蓝多，但是拿金跟绿往起提嘞”。绿色“代表一个春天的气色，所以有蓝和绿，从阴森森拉到一个祥和的感觉，两个就柔和啦”^[10]。同时，彩画要“给人一个明快、醒目的感觉，暗色不应该净用暗色客^[11]，显得就黯淡了；亮色不要净用亮，显得轻飘飘的”^[12]。因此，“金是最浅的，要用深颜色衬，显得金就亮；蓝色有点太暗，再配一种比较亮的颜色，就显得柔和了”。需要注意的是，虽然上五彩大量用金，但“颜色必须要压住金，要压不住看见就轻飘飘，没有庄重感”。总之，“产生出来以后人感觉到又华丽、又庄严，就像咱们呼吸的气很平和的，这就是最好的境界了”。

张占平的叙述从两方面解释了上五彩以蓝为主的用色特征，以及绿与金在衬托蓝色时的不同作用。首先，五彩画中常见的色彩都有其自身的含义，而含义对传统彩画而言是至关重要的^[13]。蓝色正是因为其庄严肃穆的内涵才构成了上五彩的主色，绿色则为彩画增加了一种平静祥和的含义。其次，上五彩强调色彩的对比，因此金色除华丽高贵的外在表现之外，还有作为辅色而衬托蓝色的作用。这也解释了池子底往往采用蓝、金互衬的传统配色手段，以及寺院彩画以庄严为主、华丽为辅的配色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