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青画的图案与画法

4.1.3　金青画的图案与画法

金青画中最典型的图案就是形态各异的汉纹锦和夔纹编软草，前者主要施于大金青、二金青和小金青，后者主要施于刷绿起金。汉纹锦的造型以中层纹为主，下层纹为辅，上层纹作为点缀，与五彩画中的汉纹锦并无二致。汉纹锦的中层纹与下层纹绕菊花盘和空子布置，基本相当于二者的轮廓。两层纹样均以折线展夔纹为主，局部与展软草相结合。完全采用软画法的做法相对少见，且多数出现在檩子的截头中（见图4.11）。汉纹锦的上层纹以“如意头”为主，在截头之首尾或菊花盘两侧往往以端部相对布置，恐为《营造法式》中“相对如意头”的演化。如意头分软硬两种画法，通常在同一构件或相邻构件中跳接布置。如意头周边大都以“软草”、夔纹、团花等辅助性图案填补空隙。此类图案与如意头之间常通过金线、圆环等拉接起来，以增加图案的整体感。夔纹编软草相当于汉纹锦的简化，图案的造型灵活多变，且没有复杂的层次划分。

民间彩画对吉祥含义的追求在截头图案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如意头本身就具有显著的吉祥意味，在金青画中又与夔纹、软草结合起来，形成了各式各样的蝠纹。就菊花盘两侧而言，有的蝠纹出现在同一层纹样中（见图4.12（a）），有的则由二至三层共同组成（见图4.12（b））。蝠纹有时层层相套，以两翼方向的变化形成多样的组合（见图4.12（c）～（g））；有时则张开双翼，以突出的体量来强调其地位（见图4.12（h））。

图4.11　软画法截头复原图[（a）作者拍摄；（b）作者绘制]

菊花盘除以细密的菊花瓣或夔纹装饰之外，很多也由左右或上下两侧的蝠纹拉接而成（见图4.13）。金青画的空子其实就相当于一个拉长的菊花盘。无论大金青、二金青和小金青的汉纹锦（见图4.14（a）～（f）），还是刷绿起金的夔纹编软草（见图4.14（g）～（i）），仿佛都有一对蝙蝠将空子捧于翼间。同时，寓意富贵吉祥的火焰宝珠也不时出现在截头图案中。

金青画中各类图案的轮廓主要有沥粉贴金与“行粉”两种画法，后者即挂一道白线。图案的表现通常有堆金、片金、贴金和展退四种方式。堆金、片金和贴金在大金青、二金青、小金青、刷绿起金中均可使用，行粉和展退则不施于刷绿起金。所谓“堆金”，是先以泥、木或沥粉材料塑成所需形体，再于形体表面贴金的做法（见图4.15）。立体化的堆金融雕塑与彩画于一体，突破了平面图案的局限，成为金青画最显著的特色。“展退”仅限于色彩的表现，同样是“由浅到深”的过渡。展与退“实际上是一个意思，只不过是展、退的笔数不一样”。具体来讲，“基本上是以三为界线，三笔往里属于展，五笔往外属于退”。金青画中的退色多施于抵头晕，以五退居多。退色的道数“用奇数不用偶数”，且靠金线的第一道色一般不用白。展色多施于汉纹锦，以双展和三展居多。

图4.12　菊花盘两侧的如意头与蝠纹[作者绘制]

图4.13　菊花盘中的如意头与蝠纹[作者绘制]

金青画檩栏部分衬底的画法主要包括锦纹金底、平金底、蒙金底和色底四类，其中锦纹金底和平金底多用于大金青和二金青，蒙金底和色底多用于二金青和小金青。所谓锦纹金底，就是将鱼鳞、斜格、圆点、菱花等统称“什样锦”的图案沥粉后贴金，相当于在平金底的基础上增加了一道工序（见图4.16）。锦纹金底一般施于截头底，增加锦纹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同平金底装饰的空子底区分开来。“蒙金底”其实不用金，而是在黄、白、粉、赭、绿等色底上罩一层云母片或蛭石，相当于在色底的基础上增加了一道工序。云母片“不是说满上，就是撒上一点，又要漏出下面底色来，上面好像还闪着白光嘞”。通过造价较低的云母片与各种色彩的配合，蒙金底就能在丰富用色的同时，产生出金箔般闪闪发光的效果。

图4.14　空子两端的蝠纹[作者绘制]

图4.15　空子中堆金的楼阁山水[作者拍摄]

图4.16　截头底的锦纹类型[作者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