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传教士带来欧洲抽纱
相传,在公元4~5世纪的古埃及墓葬中,便有类似的抽纱花边和雕绣花边。古代秘鲁文物中也有这类花边。中世纪,欧洲花边生产集中在修道院,产品用于祭坛装饰和衣饰。文艺复兴之后,花边生产业在欧洲普遍发展。
欧洲贵族讲究高雅,抽纱花边是他们喜欢享用的装饰,在晚礼服和婚纱上广泛应用。18世纪起,欧洲宫廷和贵族男性在袖口、领襟和袜沿等部位也大量使用。法国和比利时花边都以质轻、玲珑剔透为特色。
19世纪,欧洲出现了机制花边。清嘉庆十八年(1813),英国人J·利弗尔斯发明了花边织机。1840年之后,花边织机的性能已相当完善,使手工花边生产受到一定影响,便向亚洲的中国、土耳其、斯里兰卡,拉丁美洲的巴拉圭、巴西等国家转移。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欧洲除极少数供展览的花边产品采用手工外,手工花边生产几乎停止,机制花边成为主要品种。
19世纪末,欧洲抽纱技艺由传教士、修女和商人传入中国沿海地区,首先在天主教堂以及教徒中流行。光绪十一年(1885)起,上海、福建厦门、山东烟台、浙江宁波、广东汕头等地,逐渐形成花边生产规模。20世纪20年代,中国花边曾一度占领欧洲市场。
有趣的是,在不同的传播过程中,由于传播方法和各地风情的不同,产生了多种多样的“文化变异”现象,值得后人研究。
一、传到烟台依然是棒槌花边
山东烟台、青州、淄博、广饶等地至今传承“棒槌花边”,俗称件货。以棉线为原料,编织者先把花边图样贴在圆形的花边板上,按图案纹样插上大头针,将上百只牵引棉纱的小棒槌驾驭在十个手指头之间,上下飞舞,左右盘旋,交错穿插,叮叮有声。
相传,英国基督教牧师詹姆士·马茂兰(1860~1916年,英国北爱尔兰人)于光绪十年(1884)启程来华,来到江苏扬州。后来又到四川工作10年,随后于光绪十六年携夫人莉蕾从上海搭乘轮船到达烟台。夫妇俩发现烟台妇女个个心灵手巧,会绣花、剪纸、织鱼网。于是产生了把这些妇女组织起来,向她们传授手艺的想法。
就在这时,莉蕾和美国长老会传教士海尔济(赫士)的妻子梵妮相识了。梵妮在这里教授花边编织技术已多年,是传教士在烟台教授欧洲花边的第一人。
于是,两人合作开办了一家花边讲习班。光绪十九年(1893)夏天,第一期讲习班开学,招收了17名烟台妇女专门学习欧洲花边编织技术。不久,由于健康的原因,海氏夫妇双双回国。马茂兰夫妇接替了他们所有的花边板架、花边图样,还有那些花边订单,并创办了仁德洋行专事花边贸易。为了培养更多的花边手艺人,马茂兰夫人在烟台成立了一所教授花边技术的学校——培真女校,专门收容家庭贫困的女子入学。学校采用半工半读的形式,上午念书、写字、听道、学习圣经,下午学习花边编织,得些收入以补家计。许多人竞相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培真女校学艺,最多的时候学生人数达500多人。随着国外市场需求的不断扩大,仁德洋行将绝大部分原料售给周围各县的花边庄小业主,再由他们组织当地的农村妇女进行编织。于是,“棒槌花边”在烟台周围乡村很快发展起来,各县先后创办了花边学校,据史料记载“烟台一埠数以千计”。
光绪二十四年(1898),马茂兰夫妇在栖霞的臧家庄村和小栾家村创办花边学校,传授棒槌花边制作技术。最盛行时花边学校的工人达200多人。民国三年(1914)“棒槌花边”几乎遍布全县,从此渐渐达到鼎盛时期,从业人员达数万人之众。到民国二十二年,栖霞有花边庄号华和成、恒元记、同聚福、福顺成等19个。
二、传到潮汕成了抽丝花边
清光绪十二年(1886),一位驻广东汕头德籍领港员的妻子在传教时,发现潮州女子心灵手巧,当地的绣艺极为出众,就饶有兴趣地学此手艺,同时将欧洲的抽纱技术传授给女教徒。于是,绣工们把抽纱技术与潮州绣艺结合起来,形成了中西合璧的新产品,称为潮州抽纱,以技艺精巧、轻盈淡雅见长,被誉为“南国之花”。
光绪二十五年(1899),汕头成立彩成抽纱公司。光绪二十九年(1903),潮州陈桥人丁惠龙在潮城创办发合号,成为潮州的第一家抽纱商铺。在此后近百年的漫长岁月里,潮州抽纱逐渐发展成为 一门潮汕中青年妇女普遍掌握的技艺,同时又是城乡千家万户一项重要的家庭副业收入。据说旧时的潮州,女子多精于刺绣,10岁上下,便在母亲的指导下学习绣花技法,准备自己的嫁衣了。待到成年出嫁时,已是刺绣好手。潮绣中的高手也不乏男子。清末,在南京举办的南北工艺大赛中,竟然有24名潮州男绣工在中国“绣林”中夺魁,获得“绣花状元”的称号。
潮州抽纱的特点是按一定图案抽出布料中的某些经纬线,以针线缝锁抽口,再加花纹刺绣。潮州抽纱通过400多种巧妙的针法工艺和繁复精致的设计布局,以刺绣的垫凸和抽通为特点,又以多层镂通和剔透玲珑的空间艺术为特色,变生出千姿百态、栩栩如生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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