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持续发展的聚散运动理论

三、可持续发展的聚散运动理论

不论是一般系统论还是耗散结构理论，都确切地提示出可持续发展实质上是一个有序平稳进化的过程。人类生存系统也要不断与外界进行物质、能量和信息的交换，从环境中取得负熵来冲抵自身的熵增。交换活动的实质是系统的聚集运动和扩散运动。物质和能量由系统之外进入系统就是聚集运动;反之，它们由系统内部逃逸到系统之外或者在系统内进行再分配就是扩散运动。

聚集运动为系统发展和上升提供物质和能量支持，促使系统从小到大，从无序到有序，由简单到复杂，由低级到高级。通过聚集运动，系统在物质和能量两方面发生量变，进而发生质变以加强其有序性。

扩散运动是保证系统不断进行新陈代谢的条件，也是系统进行自我调节，在其内部建立淘汰机制的动力。通过扩散运动，系统将废弃物质排出内部，淘汰出内部不适应的成分，使系统不断适应环境的变化。

聚集运动与扩散运动是系统运动变化方式中的一对矛盾，是一切系统的根本属性。“聚集是扩散的前提和保证，没有聚集的扩散运动是不可长久的运动，是走向衰退和死亡的运动;扩散是聚集的源泉和动力，没有扩散的聚集同样是短命的。”^[19]从系统运动速率的角度看，一个正常的系统，其聚集速率应该大于扩散速率。例如，对于生态系统中某一种群来说，聚集运动就是新生命的出生，扩散运动就是生命体的死亡。如果某一时刻出生率大于死亡率，则种群就成增长态，反之就成萎缩态。

一般认为，发展作为一个系统是不证自明的真理，但是在对人类发展开始研究之初，并未将其作为一个系统来考察，对可持续发展就更没有作为系统来研究。通过系统科学方法论可知这不仅是人类独自面对的课题，也是一切系统都必须面对的问题。必须承认，任何系统，不论是人类生存系统，还是生物种群、国家、企业乃至个人，都存在一个诞生—成长—壮大—衰退—死亡的过程。用系统科学方法论来描述它们的可持续性，就是“如何延长这一过程的时间，亦即怎样使系统长时间地保持在成长和壮大期，延缓系统进入衰退和死亡的时间”。^[20]从这个角度出发，如果要实现某个系统的持续发展，除了满足聚集速率大于扩散速率之外，至少还需要另外两个条件:一是系统的组成结构与外部环境协调一致;二是系统内部结构要与其发展速率保持一致。对于第一个条件，不论其组成超过还是落后于环境，都会使系统受到环境的影响与制约。对于第二个条件，系统当然会随着发展自我调节内部结构和组成，但是必须保证发展速率与系统内部结构相适应。由此可见，上述三个条件对可持续性要求的重要性。

此外，系统的发展也需要竞争与协同。保持适当的竞争，无论是在系统内部还是外部，都能促使以竞争为中心的自然选择发挥作用，促使生命不断进化，促使系统新陈代谢，以实现“发展”的过程。

总而言之，人类社会和自然界都是复杂的、不可逆的、随机的和动态演化的天然整体，并普遍遵循系统科学熵增定律、非线性作用律和内部涨落等若干规律。人类生存系统的发展受到诸多因素和条件的制约。从诞生开始，它就在聚集运动和扩散运动的双重作用下发展壮大，直到达到相对平衡的稳定状态。系统的发展壮大和萎缩消亡都是由系统的聚集速率和扩散速率共同决定的。“当系统的聚集速率和扩散速率、内部结构和环境条件相适应时，系统就会持续成长，反之就会走向萎缩甚至衰亡”。^[21]

系统科学一经出现，就在不到半个世纪内形成了一股强大的科学思想运动，席卷了几乎所有科学技术领域，变革了人类的思维。当代系统科学的研究成果为可持续发展理论的进一步深入研究打下了牢固的方法论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