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服务价值研究进展

二、生态服务价值研究进展

1．生态系统服务内涵

生态系统服务（Ecosystem Services），根据表述方法的不同在国内有不同的译法，其中译作“生态系统服务”“生态系统服务功能”或者“生态服务功能”，本书采用较通用的“生态系统服务”。自Ehrlich等（1970）首次提出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的概念以来，学者对生态系统服务概念、内涵、类型、分类进行了研究。如Daily等（1997）认为生态系统服务是指生态系统及其生态过程所形成与维持的人类赖以生存的环境条件和效用，自然资本的能流、物流、信息流构成的生态系统服务和非自然资本结合在一起产生了人类福利。将生态系统服务划分为9项，包括有机物质的生产、生物多样性的产生和维持、调节气候、减轻洪涝和干旱灾害、土壤形成、传粉、种子的扩散以及美学、文化和娱乐等。Cairns（1997）将生态系统服务定义为对人类生存和生活质量有贡献的生态系统产品和生态系统功能。

De Grout等（2002）将生态系统服务的描述、分类和评估的理论框架进行了较为全面的归纳总结，指出生态系统中大部分的生态产品与服务主要由23种生态服务功能所提供，并且将这些功能与主要的生态、社会、文化以及经济评估方法相连接。MEA（Millennium Ecosystem Assessment）（2005）认为生态系统服务功能是人类从生态系统获取的惠益，它包括供给服务、调节服务、文化服务和支持服务。总之，生态系统服务虽有不同的表述，但在基本含义和内涵上已达成共识。

2．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

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是生态系统服务于人类的货币化表现形式，此方面研究分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范围与评估方法和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实例。

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范围与评估方法方面，McNeely等（1990）根据生态系统提供的服务是否具有实物性将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分为直接价值和间接价值，然后又根据服务是否经过市场交易和是否被消耗将这两类价值进一步分为消耗性使用价值、生产性使用价值、非消耗性使用价值、选择价值和存在价值。Turner（1991）将湿地效益的总经济价值分为利用价值（直接利用价值、间接利用价值和选择价值）和非利用价值（存在价值和遗产价值），并论述了各类价值的评估方法。Pearce（1994）将其划分为使用价值和非使用价值两部分，使用价值又分为直接使用价值、间接使用价值和选择价值，非使用价值包括保留价值和存在价值。Woodward（2001）总结湿地生态系统服务功能价值的评价案例及方法，提出了一个非市场价值评价的工具——复合分析。Hannon（2001）试图设计一个与经济体系充分一致的生态账户体系，通过恰当地定义“流（Flows）”，把两个系统联结成一个共同的体系，在当生态系统的演化能够用经济术语描述时，系统中的生态价格就可以估计并可以得到一个生态经济输出的单一测度。

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实例方面，国外学者在全球和区域尺度、流域尺度、单个生态系统尺度、单项服务价值等方面开展了大量的研究工作，进行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评估，具体比较见表1－2。据表1－2可知，随着科研技术水平的不断提高及对该领域研究的不断深入，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理论也逐步成为当前生态学与资源经济学的交叉前沿领域，由定性描述逐步向定量研究发展。

此外，土地利用/覆被变化被认为是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重要影响因素之一。目前，国外学者做了土地利用/覆被变化的生态系统服务研究，部分研究见表1－3。如表1－3所示，基于土地利用/覆盖变化的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是目前有效评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新思路和有效方式。

表1－2　已有国外学者对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研究

表1－3　已有国外学者对土地利用的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研究

3．生态系统服务与区域扶贫的关系

正如Papyrakis和Bouma（2013）所说：“一般说来，人们很难将生态系统服务与区域贫困联系起来，表面上看，生态系统服务与区域贫困没有什么联系，但实则有着必然的联系。”学者对生态系统服务与贫困的机理做出了研究，主要分为两方面，一种是当地生态环境破坏未得到有效的处置导致区域生产能力下降及贫困。如Börner等（2007）以亚马逊流域东部巴西为例，基于农业系统、土地利用变化、农村贫困地区的数据，通过建模分析了生态系统服务与区域贫穷的交互作用，模拟基线结果表明小农业生产受到次森林砍伐导致生态系统服务流失的生产影响，减少了土地生产能力和区域的植物多样性，这样就引起了农民收入的减少。另外一种是从生产发展的机会成本出发分析其机理，也即生态系统服务具有空间转移性，比如河流源头为河流下游输送了清洁的水源，但是为了保护河流源头水质，河流区域居民则被限制发展，引起区域的贫困。如Troy等（2006）用GIS工具描绘并分析了3个案例的生态系统服务，提出了发展挑战和良机，并通过GIS分析，指出了一些区域因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转移（Value Transfer）引起了发展挑战。Wilson等（2006）提出生态系统服务存在利益转移的特征（Benefit Transfer），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价应该注意时空观。Shackleton等（2008）受到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的资助，大范围地对非洲南部干旱半干旱土地的状况分析，深入分析了生态系统服务与扶贫的关系，并设计了非洲部分地区运用生态系统服务框架发展地区经济。Kumar等（2011）评价建立了一般框架，并以湿地生态系统服务为个案，分析了生态系统服务与贫穷的关系。

学者论证了可从生态系统服务的管理来促进当地区域经济的发展。Antle（2007）运用经济模型（图1－2）对农业生产活动与生态系统服务进行分析，指出如果生态系统服务没有得到支付，农民将会按照xf的土地管理方式寻求利益最大化，这将产生破坏生态环境的行为。但是，如果每单元生态系统服务按照p美元支付给农民，农业活动产生的总价值将是π（x，s）＋p·e（x，s）。相应的，农民会根据最大经济回报的管理方式xe＜xf去决定x的数量，因为在模型中xe＜xf处的x的边际私人收益等于生产更多的生态系统服务的边际收益（利益曲线的斜率等于减去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曲线的斜率处）。Fisher等（2014）建立了一个概念性的框架，论述了生态系统服务的扶贫作用。良好的生态系统服务可形成区域财政发展机制（Pagiola et al，2005；Suich et al，2015；Jack et al，2008；Daw et al，2011）。

图1－2　农民个人行为与生态补偿的经济学模型

［曲线π（x，s）代表在s处种植庄稼带来的收益，在曲线xf处获得最大价值。函数e（x，s）表示管理土地而产生的生态服务的数量。x＝管理活动；p＝生态服务价格；e＝生态服务；π＝经济回报；xs＝基于社会效率的管理方式；xf＝利益最大化管理］

此外，部分学者构建了如何实现区域经济发展的框架及其策略。Mokorosi（2007）构建了4个影响调水地居民权益实现的理论因素，通过对非洲的Orange－Senqu河流域调水工程的实证研究，提出调水地居民经济发展的策略。

国内学者生态系统服务与经济发展、区域扶贫的关系主要分为生态系统服务与贫穷的关系及其生态系统服务对区域扶贫发展的作用。学者对生态系统服务与贫穷的关系做了实证分析，如张才玉（2013）对于生态系统服务是否对于承德市丰宁县的农户贫困状况有影响进行了调查研究，通过选取生态系统服务和贫困状况的定量指标进行线性回归模型的模拟，从而对两者关系的相关显著性进行验证，结果表明生态系统服务的支持服务和调节服务对于当地农户的贫困情况均有影响，同时也反映出各生态系统服务之间存在权衡和协同。生态系统服务对区域扶贫发展的作用研究方面，荣金凤等（2006）阐述了生态系统娱乐文化价值的内涵与构成，利用国内外有关娱乐文化价值评估的数据资料，总结得出了娱乐文化价值量的重要性，并说明了其评估方法，最后提出了解决我国生态脆弱但旅游资源丰富的贫困地区的可持续发展之路——发展生态旅游，以及生态旅游管理的措施和建议。

我国学者虽然对生态系统服务与区域扶贫的关系及其对区域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有所研究，但总体上，缺失对贫困地区生态脆弱地区的生态系统服务在维持和变化中居民的福利内涵。我国生态系统服务研究应重视贫困地区和生态脆弱区的生态系统服务研究，探寻异质性的生态服务的保障性价值和内在价值，以及生态系统服务在维持和变化中居民的福利内涵，建立科学的生态补偿机制，实现贫困人群的福祉不损失或福利均衡，最终实现区域可持续的生态系统保护和生态—经济—社会协调发展（李惠梅，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