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寺庙类型极其丰富。以宗教类别而言,我们可以按照宗教信仰的不同把它们分成祠庙、寺院、宫观、清真寺、教堂及其他类;以教宗而言,则可以按照宗教教义、教规的差异把某一类别的寺庙看成寺庙连续体。
在中国古代,宗教类别主要有上述的原始宗教、佛教、道教、伊斯兰教、基督教以及其他教派。由于这些宗教类别的存在,中国寺庙类型呈现出极其绚烂多彩的姿色。
(一)原始宗教——祠庙
(二)佛教——寺院
佛教寺庙在印度称“僧伽蓝摩”,也称“僧伽蓝”,略称“僧伽”“伽蓝”。“僧伽”是僧众的意思,“蓝摩”是园的意思,合而称之即为“僧众共住的园林”,故梵汉并举又译作“僧园”“僧院”。僧伽又有“精舍”与“支提”之分。精舍初为讲道场所,后演化为僧众住所,立有塔像,中为殿堂,四周环置僧房。支提也称“招提”,因有舍利塔,也称舍利殿,一般多是依山开建。此外,印度佛教寺庙也称“阿兰若伽”,简称“阿兰若”“兰若”,原意为树林,意译为寂静处、空闲处、远离处。初指比丘修行处所,后亦成为佛寺的泛称。至于“梵刹”的意思,有两种解释:一种认为,“梵”的意思是清净,“刹”的意思是地方,连在一起即是“清净的地方”;另一种认为,佛寺前的幡杆称“刹”,“梵”指印度,合称即指来自印度的寺庙。
由于受到汉代官署名称的影响,中国汉传佛教寺庙一般称寺。鉴于梵文“佛”的音译为“浮屠”,早期也有仿照中国原始宗教寺庙的称呼称其浮屠祠者。两晋以后,随着佛经翻译的普遍,伽蓝、精舍、支提、兰若之类梵文称谓亦随之移传入,成为中国佛寺的一般名称。杨衒之在其《洛阳伽蓝记》中既有“于是昭提栉比”之称,也有“今之所录,上大伽蓝”之说,而以“寺”称最多,反映出此一时期佛寺名称的多样化。至隋,又称“道场”。唐太宗时,玄奘取经回国,政府特设翻经院于寺中,“院”逐渐成为继“寺”之后中国汉传佛教寺庙的又一泛称。唐时规定:佛教寺庙官赐额者为寺,私造者为招提、兰若。唐、宋而下,丛林制度兴起,《大智度论》卷三称:“僧伽,
中国原始宗教的寺庙一般称为祠庙。“祠”者,本为祭祀、祈祷之意,“求福曰祷,得求曰祠”。汉高祖刘邦曾问“秦时上帝祠何帝”,臣下对之四帝:“有白、青、黄、赤帝之祠。”高祖“乃立黑帝祠”,以凑而为五。由此可见,直至秦、汉之际,“祠”的内涵仍未发生质变。然而,汉武帝时,令天下“缮治宫观名山神祠所”。《后汉书·襄楷传》载襄楷奏称:“又闻宫中立黄老、浮屠之祠。”至于魏晋,常璩《华阳国志·大同志》载:王濬为益州刺史,“蜀中山川神祠皆种松柏,濬以为非礼,皆废坏烧除……又禁民作巫祀。于是蜀无淫祀之俗,教化大行”。作为祭祀祈祷的“祠”正式演变为原始宗教寺庙的代称。在早期的记载中,“祠”与“庙”的指向并无严格的区别,可以相互替换。及至后期,“祠”逐步成为鬼魂崇拜寺庙的专称,而“庙”则转而成为神灵崇拜寺庙的特指。当然,这里并非绝对,随着人的神化与神的人化,二者常是你我难分。秦言众,多比丘一处和合,是名僧伽;譬如大树丛聚,是名为林。“众”者,丛也;“林”者,聚也。僧伽丛聚之所即寺院。受此影响,“僧林”“禅林”之称并起,不可遍说。化于“梵刹”而来的则有“寺刹”“僧刹”“宝刹”种种。尽管如此,“寺院”一直是中国佛教寺庙最为常见的称名。
(三)道教——宫观
中国道教寺庙起于张陵所设“二十四治”。“治”初为五斗米道的传教点,后来成为早期道士祀神传道之所,“置以土坛,戴以草屋”,遂成寺庙,“治馆之兴,始乎此也”。至张修时,复设静室,《三国志·张鲁传》注引《典略》称张修五斗米道“略与角同,加施静室”。道治与静室的区别在于一设师宅、一设民家,“民家曰靖,师家曰治”。至晋,巴蜀陈瑞道派的活动场所称为“传舍”,江东于君道派则称“精舍”,而北方帛家道仍以“治”称。葛洪《抱朴子·道意篇》称:“(李)宽所奉道室,名之为庐。宽亦得瘟病,托言入庐斋戒,遂死于庐中。”而杜子恭道团,“遂立治静,广宣救护,莫不立验也”。这种寺庙名称的混乱,标志着早期静治制度的衰落,道馆制度代之而起。根据现有资料,道馆之设源于东晋丹阳许氏。《晋书·许迈传》载:道士许迈曾立精舍于悬霤山而往来于茅岭之洞室,“放绝世务,以寻仙馆”。《真浩》卷二十亦称:许翙“居方隅山洞方原馆中,常去来四平方台”。至宋,陆修静在庐山构筑辖庐,后改为简寂馆,门徒众多。宋明帝也曾为陆修静、孔灵产立崇虚馆于京师、怀仙馆于会稽。至于齐、梁,道馆已遍江南各地,尤以上清派所在的茅山一带最盛,乃至张天师后裔中也有人舍治居馆,做了馆主。北朝初为道坛,新天师道也称坛为寺。至其后期,受到南方的影响,道教活动场所也称为馆。齐文襄王高澄曾“置馆京师”礼接道士,文宣帝高洋度道诏书中则有“馆舍盈于山薮”之语。至于关中楼观道,则是典型的宫观道派。这样,大大小小的道馆便完全取代了五斗米道的静治,成为道教组织正式的活动场所。
汉武帝时,听信方士一睹神仙的讹传,令郡国各治道路,“缮治宫观名山神祠所,以望幸矣”。受此影响,馆亦称“观”,北周甄鸾《笑道论》云:“臣年二十之时,好道术,就观学。先教臣《黄书》合气,三五七九,男女交接之道。”是知南北朝时已有“观”称。隋、唐以后,道馆改称为观,大型道观又别称“宫”,以应汉时旧称。道教宫观制度正式确立,并一直沿袭至今。
(四)伊斯兰教——清真寺
从苏烈曼的记载可知,唐代已有伊斯兰教寺庙兴建。《天正方学》载《旺各师墓志》称旺各师曾再三留住长安,“因敕建大清真寺”。但据学者考证,清真寺作为伊斯兰教的寺庙称谓,是从元末明初开始。恒逻斯战役中被俘的杜环在其《经行记》中将大食伊斯兰教寺庙称作“礼堂”,说:“大食有礼堂,容数万人,每七日王出礼拜,登高座,为众说法。”这是我国有关伊斯兰教寺庙的最早记载。《新唐书·大食传》沿用此称,方信孺在其《南海百咏》中称广州怀圣寺为“礼拜堂”,南宋岳坷《程史》在描述广州光塔时说“有堂焉,以祀名”,表明宋人仍然因袭唐名。至元,吴鉴给泉州伊斯兰教寺庙撰碑时称为“清净寺”,而西安有“清教寺”“清修寺”“礼拜院”,杭州有“真教寺”,南京有“净觉寺”,北京有“礼拜寺”“法明寺”“普寿寺”,怀宁有“清真堂”,等等。名称虽多,但除“礼拜”旧称而外,已经逐步向“清”“净”“真”诸称靠拢。到元末明初,伴随伊斯兰教称“清真教”,“清真寺”成为伊斯兰教寺庙的专称。
(五)基督教——教堂
唐初,传教士阿罗本来华,唐太宗在京师义宁坊建寺一所,名“大秦寺”,以其教出自大秦之故。天宝四年(745年),玄宗下诏:“波斯经教,出自大秦,传习而来,久行中国。爰初建寺,因以为名。将欲示人,必修其本。其两京波斯寺,宜改为大秦寺。天下诸府郡置者,亦准此。”在太宗、玄宗年间,基督教寺庙又以波斯寺称。据《大秦景教流行中国碑颂并序》,唐代基督教——准确地说叫景教——寺庙的名称以“景寺”最为常见。至基督教兴盛的元代,由于将景教与天主教统称为十字教,基督教寺庙多称为“十字寺”。与此同时,元代基督教寺庙还有各自正式称名,如薛里吉思在镇江兴建的六座寺庙分别名之大兴国寺、云山寺、聚明山寺、渎安寺、高安寺、甘泉寺。以教堂作为基督教寺庙的称谓起于明代。万历三十九年(1611年),意大利传教士王丰肃在南京建造寺庙,称为“圣堂”,后来逐渐成为各基督教寺庙的雅称。到了近代,教堂一称普遍成为中国基督教寺庙的俗名。
(六)其他教派
袄教传入中国以后,其寺庙或称胡袄祠,或称袄寺,也称沃神祠,但以“袄祠”一称最为普遍。杜佑《通典·职官典》注称:“武德四年,置袄祠及官。常有群胡奉祀,取火呪诅。”
大历三年(768年),唐朝政府准许回鹘在长安建摩尼教寺,“赐额大云光明之寺”。“大云光明寺”正式成为摩尼教寺庙的官称。大历六年(771年),回纥(鹘)即请于荆、扬、洪、越等州“置大云光明寺”。作为俗称,则以“摩尼寺”一名最为常见。会昌灭佛,“敕天下摩尼寺并废入官”,是其一例。
印度教寺庙称“婆罗门寺”,《唐大和尚东征传》:“天宝九年广州有婆罗门寺三所,并梵僧居住。”在泉州等地,也称“佛刹”“番佛寺”。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