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前的谈话

这天，我们从田间参观回来，进到一座二层楼的宾馆里。因为离开饭还有一点儿时间，本想回屋先洗洗，项南让我们几个人陪他到院里转转，我们也只好服从。

这个宾馆位于市郊，附近有栋红顶平房。院子较大，停车场和人行道之间有一排冬青，院前到公路边还有几棵加拿大杨树，好像是在那里站岗。再远点儿就是玉米、棉花地，还有几片轮休的草地，正当夕阳西下时，红房绿地都掩映在太阳的余晖中，好一派田园风光。如果在草地上再有几头（只）牛羊吃草就更美了。

等我和侯捷、黄云浩等到齐后，项南让我们转转，问我们对几天来参观的看法。我们都说很好，大开眼界，美国的机械化程度就是高，可我们的条件有限，要学一下子还办不到。而后项南的话题就转了，他说：“毕木尔是美中技术交流委员会的，对接待我们的工作热情负责，安排得很周到，大胡子（是指毕木尔虽只有40岁左右，留着满脸的胡子，很有风度）后边藏着什么，我们不清楚。陪同的另外几个人是干啥的也不知道，两个大个子保安，佩戴着枪，名义上是保卫我们团的，很可能和美国中央情报局有关系，是监视我们的，所以大家说话、办事都要注意纪律。”随后，他通报了张庆海同志在和人交谈中暴露了他是农业部的司长，并说：“这不好，我已提醒了他。今天也提醒大家注意，要提高警惕，对外不能用官职身份。”他指着院边上的冬青说：“谁能知道那边冬青里隐藏着什么东西。”我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这次谈话一直绕开冬青走。大家表态，都明白了。正好来人请我们去吃晚饭。其实我们的真实身份对美国中央情报局保不住密，就在前几天，我们的翻译曾捡到接待方一份接待安排，附有我们的名单和简介，连项南在新四军、团中央的职务和发表过的文章题目都有。我们的真实身份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这个戏还得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