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与包容的万众创新

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2014年夏季和2015年冬季达沃斯论坛等多个场合均指出，要掀起创业创新的新浪潮，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是中国经济的新引擎。当前，应努力转变将创新局限于科技创新的狭隘认识，努力推进以科技创新为核心的全面、开放和包容的万众创新。

1.全面创新有助实现多种创新的良性互动

万众创新是全面创新，它既包含科技含量极高的科技创新、也包含开辟市场、改造组织的其他形式创新。长期以来，我国力争发挥制度优越性在基础研究等方面成功赶超发达国家，把加速科技创新作为战略导向。其结果是我国的技术创新依赖技术引进，同时转化率低使得创新对经济增长的拉动十分有限。

创新经济学的开创者熊彼特认为，创新包括新产品创新，新技术、新市场、新原料和新组织等内容。改革开放以来，除了技术创新，大量与组织管理、市场开拓、商业模式相关的创新不断涌现，成为不可忽视的创新力量，成功掌握其他种类的创新已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的关键。丹·布莱兹尼茨和迈克尔·莫夫里（2011）也指出，认为只有创造新技术才能确保经济长期增长和国民福利提高的观点是不正确的。

在全面创新下，不同创新之间可以形成良性互动：技术创新刺激潜在需求，而市场和商业模式的创新会将这种潜在需求转化为现实需求，对技术创新形成需求侧的拉动，从而激发更多的技术创新。在《跨越鸿沟》一书中，杰弗里·摩尔认为许多前沿的创新产品往往在推广和使用过程中存在“难以逾越的鸿沟”。而商业模式创新往往有助于解决这一难题，从而使新产品的研发获得市场青睐和及时反馈。当新产品的研发进一步以市场为导向时，它更有可能占据较大市场份额，从而帮助创新进入正反馈循环。实现全面创新，并不否认技术创新的重要地位，而是强调要促进以科技创新为核心各种创新良性互动。

2.开放创新需要构筑互联互通的创新平台

万众创新是开放式创新，它既发生在产学研用等实验室平台，也发生在创客空间等大众化平台。与封闭式创新相比，开放式创新强调创新主体应利用多个市场、多种资源，通过创意的充分流动来实现创新的迸发（见表9-4）。为此，需要通过构筑互联互通的创新平台来实现开放式创新。

表9-4　开放式创新与封闭式创新的若干区别

资料来源：根据Chesbrough（2003）和Chesbrough, Vanhaverbeke& West （2006）的相关内容整理。

从我国创新平台的现状来看，部分平台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一些地方规划不少，但处于“空中楼阁”的居多；有的平台虽然建立了相关组织机构和运作机制，但处于“名存实亡”的不少。只有转变政府在服务企业创新方面的理念，才能最大程度释放平台的力量。为此，需要明确构筑互联互通创新平台的两个基本含义：一是创新的关键是开放合作。只有立足于创新平台，以企业为主的创新主体才能更好地超越企业边界，与其他外部组织进行创新资源要素的交互，从而加速自身创新能力的提升。二是平台的本质是中介组织。构筑互联互通的创新平台，除了“减少信息不对称、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的考虑之外，更重要的含义是政府应在服务企业创新的中介组织培育、基础设施建设上精准发力，避免对企业研发活动进行直接干预。

3.包容创新强调人人参与和受益于创新

万众创新还具有包容性，它既可以是推动人类技术进步的顶尖发明，也可以是服务草根等社会大众的“微创新”。在汇聚民智的基础上可以通过培育思想市场更好地激发创新。尤其是在中国等发展中国家，创新成果不应该只由其发明者或高收入人群独享。创新应是能提升社会整体福利，尤其在提高穷人生活质量、缓解和消除贫困方面有所作为的包容性创新。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认为包容性创新至少包含两层含义，一是创新活动的对象应该针对低收入群体的特定需求，确保这些边缘群体能够获得并享受创新成果；二是低收入群体在创新过程应中发挥作用、创造价值，通过亲自参与来推动“草根创新”。一旦成为只能束之高阁、只可远观的遥不可及之物，其自身的内在动力和外在氛围也会被极大削弱，难以持久。目前，印度、孟加拉国、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在这方面有很好的经验，值得我们学习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