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在全球的地位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以优惠政策吸引外资，实际利用外国直接投资的规模不断扩大，方式更加多样化，涉及国民经济的各个行业。2011年，我国利用外商直接投资规模已跃居全球第二位，并连续19年位居发展中国家首位。伴随着改革开放深化和经济全球化，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的法律法规体系也在不断完善。
3．1．1 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的发展阶段
改革开放开启了中国利用外资的历程。改革开放30年多来，一些关键时点又将中国利用外资大体划分为三个时期（如图8-1所示）。
（1）利用外资初期（1979—1991年）。
图8-1 中国合同利用外资项目数量和实际使用外资金额（1985—2011）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国各级政府对利用外资给予了积极支持，并逐步开始建设涉及外资的法律法规体系。1979年7月五届人大二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此后，我国又陆续制定了《外资企业法》、《中外合作经营企业法》等，以及有关实施条例和细则。这些法律法规为中国吸引和利用外资提供了基本的法律依据，也为营造一个有利于外商投资的环境奠定了基础。在20世纪80年代，我国的外资利用呈逐年上升趋势。但是在这一时期，我国每年的对外借款都比直接利用外资的规模大。
（2）利用外资的深入发展阶段（1992—2001年）。
中国1992年开始的市场化经济体制改革和对外开放进程的加快，推动中国利用外资进入深入发展阶段。在一系列政策的引导下，从1993年开始，外商对华投资势头更猛、规模更大，形成了一个利用外资的浪潮。这一时期利用外资的主要形式已由过去的以间接利用外资为主转变为以直接利用外资为主。巨额的外资弥补了国内建设资金不足的问题，对我国经济迅速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但是另一方面，由于各方面的政策还不完善，利用外资也有一些负面影响。例如，外资因其垄断市场、垄断行业和垄断品牌而对国内企业形成了巨大的冲击。
（3）利用外资的新阶段（2002年至今）。
2001年中国正式加入WTO。从2002年1月1日起，中国正式开始履行WTO的各项义务。为适应国民经济结构调整和中国加入WTO的新形势，我国颁布了新修订的《指导外商投资方向的规定》和《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随着对外开放不断扩大和加入WTO过渡期的结束，我国多次修订《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旨在以开放促进改革、以改革促进开放。这一时期，我国利用外资的规模进一步扩大，利用外资的形式更加多样化。
3．1．2 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在全球的地位
如表8-1所示，2002—2011年，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流量的增速达到9．96%，2002年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流量最低（仅约527亿美元），到2011年增至这一时期最高值（约1 240亿美元）。如表8-2所示，这一时期，2007年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流量在全球的占比最低（仅4．23%）。2003年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流量在全球的占比最高（达9．12%）。2007年，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流量在发展中国家利用外国直接投资流量中的占比最低，仅14．55%；2002年，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流量在发展中国家利用外国直接投资流量中的占比最高，达30．45%。2008年，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达到1 083．12亿美元（不含金融类），在发展中国家排名第一，在全球排名第四位。2011年，我国利用外商直接投资规模已跃居全球第二位，并连续19年位居发展中国家首位。这种发展态势主要与两方面因素相关：（1）经济全球化和各国，特别是其他发展中国家，竞相提出优惠政策，对外资开放市场；（2）我国经历多年的高速增长之后，要素成本上升，降低了对外资的吸引力；但是中国较大的内部市场始终吸引着外资。
表8-1 全球利用外国直接投资流量
资料来源：UNCTAD，UNCTADstat
表8-2 全球利用外国直接投资流量在全球的占比（单位：%）
续 表
资料来源：UNCTAD，UNCTADstat
如表8-3所示，2002—2011年，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存量的增速达到14．14%，2002年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存量最低（仅约2 165亿美元），到2011年增至这一时期最高值（约7 118亿美元）。如表8-4所示，这一时期，2007年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存量在全球的占比最低（仅1．83%）。2011年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存量在全球的占比最高（达3．48%）。2007年，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存量在发展中国家利用外国直接投资存量中的占比最低，仅7．30%；2002年，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存量在发展中国家利用外国直接投资存量中的占比最高，达12．53%。
表8-3 全球利用外国直接投资存量
资料来源：UNCTAD，UNCTADstat
表8-4 全球利用外国直接投资存量在全球的占比（单位：%）
资料来源：UNCTAD，UNCTADstat
3．2 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的来源地结构
外资来源地高度集中。2007—2011年，非金融领域对中国大陆投资前十位国家／地区变化不大（如表8-5所示），它们在中国大陆实际投入外资金额约占中国大陆实际吸收外资总额的90%。亚洲仍是主要外资来源地。中国香港继续保持最大的外资来源区域地位。2011年，中国香港对中国大陆实际投资770．11亿美元，占全国总量的66．38%，比重较上年提高2．57个百分点，是连续第6年上升。2011年日本对华投资实现49．65%的大幅增长，达到63．48亿美元。欧美对华投资有所下降。受美国经济不景气、“再工业化”政策等因素影响，美国对华直接投资同比下降26．07%。欧洲受主权债务危机影响严重，对外投资在总体上呈现疲弱态势。2011年欧盟27国实际对华直接投资63．48亿美元，同比下降3．65%。表8-6反映了截至2010年对中国大陆投资前10位国家／地区情况。表8-5在2010年后的国家／地区名称都出现在了表8-6中，但是排名顺序略有差别，进一步证实中国大陆的外资来源地高度集中。
表8-5 对中国大陆投资（非金融类）前十位国家／地区及其实际投入外资金额（2007—2011）
续 表
注：以上国家／地区对中国大陆投资数据包括这些国家／地区通过英属维尔京群岛、开曼群岛、萨摩亚、毛里求斯和巴巴多斯等自由港对中国大陆进行的投资。
表8-6 截至2010年对中国大陆投资前10位国家／地区情况
注：以上国家／地区对中国大陆投资数据包括这些国家／地区通过英属维尔京群岛、开曼群岛、萨摩亚、毛里求斯和巴巴多斯等自由港对中国大陆进行的投资。
3．3 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的区域分布
如表8-7所示，2007—2011年，东部地区吸收外资在全国的占比最高（约80%），但是在这一期间有所下降；西部地区的占比自2009年起超过中部地区，且逐年增加，目前已接近10%；中部地区的占比最低；中西部地区吸收外资的增幅高于东部地区。2010年，全国吸收外资最多的5个省市均在东部，为江苏省、广东省、上海市、辽宁省和浙江省，这五省市实际使用外资金额合计916．22亿美元，占全国的84%；中部地区实际使用外资最多的是湖南省；西部地区实际使用外资最多的是重庆市。从各地区外商投资企业投资总额来看，截至2011年底，全国吸收外资最多的5个省市均在东部，为江苏省、广东省、上海市、浙江省和辽宁省，这五省吸收外资的存量合计17 706亿美元，占全国的59%；中部地区外资存量最多的是湖北省；西部地区外资存量最多的是四川省。
表8-7 东部、中部、西部地区实际使用外商直接投资金额及其占比
注：东部地区：北京、天津、河北、辽宁、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广东、海南。
中部地区：山西、吉林、黑龙江、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
西部地区：内蒙古、广西、四川、重庆、贵州、云南、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西藏。
3．4 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的产业分布
外资产业结构进一步调整（如表8-8和表8-9所示），制造业的比重有所下降，服务业的比重进一步提高。2011年，服务业实际使用外资比重（为47．62%）首次超过制造业（比重为44．91%）。农、林、牧、渔业吸收外资小幅增长。高端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吸收外资比重相对较高。制造业中实际吸收外资列前五位的行业是：通信设备、计算机及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占制造业吸收外资总额的14．03%），电气机械及器材制造业（占10．51%），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占7．32%），专用设备制造业（占7．31%），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占7．17%）。服务业中，除房地产业以外，吸收外资最多的五个行业是：分销服务业（占13．25%），运输服务业（占5．78%），计算机应用服务业（占4．82%），电力、煤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占3．83%），金融服务业（占3．46%）。房地产业仍是服务业中吸收外资最多的行业，但增速大幅下降。房地产业占服务业实际吸收外资总量的48．66%，比重比上年下降0．58个百分点。但在房地产业宏观调控政策的作用下，实际使用外资同比仅增长12．07%，低于上年增幅30．73个百分点，低于同期服务业总体增幅1．35个百分点。2011年农、林、牧、渔业实际使用外资20．09亿美元，同比增长5．07%，占同期全国总量的1．73%。
表8-8 按行业分利用外商直接投资的年度实际使用金额（2007—2011）
续 表
表8-9 按行业分外商投资企业年底投资总额（2007—2011）
续 表
3．5 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的方式
如表8-10所示，2007—2011年，外资进入中国市场最常用的市场进入方式是建立外资独资企业，第二是建立合资经营企业，第三是建立合作经营企业，第四是建立外商投资股份制企业。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伴随着我国对外资管理制度和体制的改革，外资更倾向于建立独资企业。
表8-10 按方式分实际使用外商直接投资额（2007—2011）
3．6 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的长期趋势
根据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的长期发展情况，结合全球经济发展趋势和中国经济发展战略，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在整体规模、行业、方式和区域等方面表现出以下长期趋势：
3．6．1 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规模
中国的要素成本进一步上升，会进一步降低对外资的吸引力，但是中国巨大的国内市场仍然吸引着以市场为导向的外资和致力于研发本地化的外资。这一点可以从外资企业在华设立的地区总部和研发中心持续增加得到佐证。与此同时，我国已签订或者正在与一些国家展开自由贸易区谈判，旨在进一步向外资开放国内市场。因此，中国吸收外资将继续保持平稳发展。
案例2 跨国公司地区总部和研发中心在上海
21世纪以来，尤其是金融危机以后，跨国公司将全球战略重心从欧美市场向以中国为核心的亚太区新兴市场转移的趋势日益明显。随着跨国公司对华直接投资的持续增加，加之中国内地巨大的市场容量，中国实际上已经被跨国公司作为一个独立的区域发展，甚至已成长为与北美、欧盟、日本比肩的世界主要目标市场。出于对中国及亚太区域生产、市场协调的需要，跨国公司迫切需要在中国设立地区总部，以提高管理效率和降低交易成本，这给上海吸引跨国公司地区总部带来重大机遇。
上海从2002年起率先在全国开展了吸引跨国公司地区总部的试点工作，之后出台和修订了一系列地区总部的支持政策。截至2012年10月底，上海已累计吸引跨国公司地区总部达397家，成为中国内地跨国公司地区总部最集中的城市。
3．6．2 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行业的发展趋势
随着我国产业升级，服务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和比重进一步提升，越来越多地吸引着外资。服务业因受到房地产宏观调控政策影响整体增幅有限，依赖传统劳动力成本优势的劳动密集型低端制造业吸收外资会面临更大压力，境外投资者对华投资动机将由原来的以出口导向型为主，更多地转向国内市场驱动型，与国内消费相关的服务业、高端制造业也会获得更多投资者的关注。
3．6．3 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方式的发展趋势
建立外资独资企业和实施绿地投资仍将是主要方式，并购的比重将保持基本稳定。虽然近年来外资在华并购增幅较大，但受全球信贷紧缩、欧债危机及金融市场波动等因素影响，近期全球并购活跃程度下降，因此外资在华并购的增幅还面临较大不确定性。
3．6．4 中国大陆利用外国直接投资的来源地发展趋势
亚洲国家／地区，特别是中国香港、中国台湾、新加坡、日本等周边国家和地区仍将是中国大陆利用外资的主要来源地。欧债危机预计在近期难以明显改善。相对而言，美国经济在宽松货币政策和再工业化政策等的影响下有可能获得小幅增长，即便考虑到其产业回归政策的负面影响，预计美国对华投资状况会好于欧洲。
3．6．5 中国利用外国直接投资的区域发展趋势
东、中、西部分布总体格局将基本保持不变；在产业结构和区域结构调整的形势下，中西部地区将受惠于经营成本优势、鼓励政策出台等因素，实际使用外资增速仍将高于东部地区，比重将会进一步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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