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认同兼容与重构
所谓认同兼容是说,人们对社会上的各种认同的宽容程度。在以往信息不流畅的条件下,人们对社会认同是比较苛刻的,比如,外族人进入本土,不管是善意还是敌视的,都是给予猜疑、注视、甚至是敌意的,认同性是比较低的。对性别的认同也是严格的,如果一个女孩不穿裙子,会受到族人的蔑视,一个男孩如果不会狩猎,会受到讥讽。这样的状况,我们说,当时的社会认同是严格的,少有认同兼容,或说认同兼容度很低。在阶级阶层上,古代社会,无论是东方和西方,都是分明的身份认同,不可含糊。
在讨论现代性上,吉登斯的现代性与认同危机和哈贝马斯的合法性危机都佐证了和支持了认同兼容概念。人们在现代社会中,多元的世界使个体增加了更多的不确定因素,相对来说,认同危机就会出现,以往所认定的东西,现在就不好说还是那样是恰当的。进而,迫使人们不得不兼容认同。
由于网上社会的特点,所表现的网上社会认同兼容要比现实社会中的认同兼容显著。网上认同兼容,表现在多方面上,比如,对文字书写(网上文字输入)的不规范方面,上网者彼此都不怎么介意,错字、别字并不在乎,也不及时纠正,除非意义理解明显障碍时,才进一步问明。对身份表述,如性别、职业等个人特征上,在某种程度上表现了“允许”不真实。换句话说,即使对方说的不是那么回事也不表现出非常不满意。
今天的网络社区上,自我的去中心化、地球村概念、文本间性的符号解读等,使认同兼容这个概念无论从实践上还是从理论上都凸现出来了。网络社区的社会联系秩序是在身份认同的机制下形成的,这种身份认同原来在现实社会中大都局限在一定的地理区域内,外地人均视为“陌路人”,当是另眼看待的,不管是客气还是敌意。而网络上的身份认同过程中,每个上网的网民都基本具有这个预设:任何人都有可能遇到(在现实中,如果是在中国广西的山区,人们往往认为见到外国人的概率是比较低的),即便是上网时间不长,到的网上场所不多,但遇到各种人(异质性)的概率是高于现实中的。那么就在脑中有了这个意识,遇到任何人都要用一种可能的、可行的、冲突性小的行为方式进行交往。这样认同兼容的可能性增高,认同兼容的普遍性也就显现出来了。于是我们说,这种认同兼容可能是全球化的先导机制之一。换句话说,认同兼容会加快全球化的进程。
首先,我们说是网上自我身份认同与现实中的自我身份认同相比,前者的自我去中心化程度强,换句话说,网上的自我可以是现实中自己认同的自我,也可以不是,可以是预设各种自我形象,现实中也可以这样,但是所受的限制要多一些,而网上则少一些限制,网络的场景宽容自己演示各种不同的自我,我在现实中是个内向、害羞少言的青年,我在网上可以把自己装饰成外向、凶悍、甚至更极端的人格形象和性格倾向的人,于是也就在认同兼容上范围和强度都要大一些。
第二,网上种族认同也同样显示了较强的认同兼容性。在现实中,我们见到外种族的人,如果在边远的地方,会凝视、注视、可能会有敌意,当然也可能会有友好,不过敌意会多一些,认同这个外种族人,可能会有一个过程;而在网上遇到一个外族人,我们可能更多的是(如果在语言上交流没障碍的话)喜欢与人交流,虽然,也不排斥尚有相对的排外性,这也要视交往的情境而定。而且,网上没有海关,没有视觉上的服饰差异,没有视觉上的形体差异,只有心灵和精神世界空间的交流。
而且,还有性别上的兼容和社会身份等级上的兼容等。
这里试图通过对身份认同、网上身份认同、和认同兼容的阐述,揭示社会运行秩序的结构机制,其中包括以往现实社会中的秩序的和目前出现的网络社会秩序机制。由于研究伊始,这只是个尝试性的讨论,尚待深入和拓展。作者认为,身份定位与认同是任何社会维系其运行秩序的基础;网络社区的出现,显现了较强的认同兼容,进而,认同兼容,作为网上社区一种社会关联形式的突出特质,表现了网上社区的一种社会秩序特征,同时这又很可能是全球化社会机制的一种先导。
在信息全球化的认同方面,信息技术革命造成全球在政治、经济、文化上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在政治、经济、文化范畴上,我们看到学者们因各自的学术训练而专注在政治、经济领域或是文化领域,因此政治、经济形塑全球文化的过程,是一个不得不正视的议题(Turner,2001),因此信息网络飞奔的数字和文本让我们的景观不同的混合(Appaduai,1990;Morley,1995),而使得在全球文化流动中的“我”或是“我们”,如何在全球化的冲击下找到自我的位置则是令人忧心的,简言之,“认同是一个过程,她主要是要确定我的存在”。
这样的文化转折可能会因个人认同或集体认同过程而不同,比如个人认同从前现代(Premodern)的认同不足,到现代(Morden)的认同不一致,最后到后现代(Postmodern)认同变成是可以累加的(Tehranian,1998)或者是多元的(Turkle,1995);集体认同则是由过去以民族国家(nation-state)或政党政治为基础的认同政治,而演变成以新社会运动理论中的议题导向的认同。
实际上,既存的社会结构性因素也会影响认同的形成,因此并非如原生主义般的在不同的脉络之下,认同的形成都是普同均质的过程,全球化的信息网络中,认同而应该是多元的、且须放置于其社会脉络中来观察(Anthias,1999;Castells,1997)。所以其对社会运动的观察,便只能志愿性的沦为对制度的反思,而其中社会运动如何凝聚与动员,在其论述中便不得而知。
文化认同大多是个人层次的社会经济化的结果,因此失序和疏离让个人寻求更有意义的定位,在社会层次上,非西方社会权力的增加刺激了本土认同与文化复兴。
这些认同通常有三种形式:第一种是正当化的认同(Legitimizing identity)。来自于社会的支配性制度以社会行动者为对象来扩展与合理化它们的支配,公民社会(civil society)即对应于正当化的支配而产生的。例如:教会、工会、政党、公司、民间社团等等。第二种是反抗的认同(Resistance identity)。产生于支配逻辑中地位贬低的行动者,他们因此反抗于社会制度的原则。对应于反抗的认同即为自治社群,通常是以被历史、地理或生物学清楚界定的认同为基础,根据支配者的意识形态来建立防卫性的认同,这个世界里,似乎有一种排除了“排除者”(excluder)的逻辑,一种重新界定价值与意义之判准的逻辑。例如:宗教基本教义派、自治小区。第三种是计划性的认同(Project identity),是一种蓝图设计,以能够吸引社会上大多数人,且不排除任何人的社会价值和规范性目标为原则,因此个人可以重新定自己的社会地位,借以寻求社会结构的全面改造。例如:通过妇女之认同的实现,来解放女性、男性与儿童(Castells,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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