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善书院之讲学

首善书院之讲学

第六章　终结：首善书院之讲学

著名汉学家牟复礼先生曾说：“中国文化是从来都不依赖任何大都会中心来发展自己或保持其活力的。”^[1]但是，在书院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却存在着一个明显的城市化趋向。这已受到越来越多的学者的关注。蒂莱曼·格里姆说，“书院的起源反映了明显的反城市偏见传统”，在第一个书院创建高潮（宋、元）时期创办的书院，盛行着山林隐逸的理想，但是“至少到了十六世纪时，中国书院发展方面明显出现了城市化的倾向”。格里姆认为这一倾向与书院性质的转变——由自由讨论的机构变为科举考试的训练机构——有关，同样与地方官对书院越来越多的热情、兴趣有关^[2]。另一位学者胡青也指出，“明代中期以后，城市中的著名书院数量增加，虽然从数量上看，位于农村、山林的书院仍占多数，但影响大的书院，已经转向城市或靠近城市”。他进一步认为：“明代中期以后，士子更加频繁的大规模讲会与结社，是促使山林文化的演变，促使城市书院增加并成为文化中心的社会原因。”^[3]总而言之，在明代中叶以来，由于商品经济的繁荣与城市地位的重要性的增加、地方官的提倡、王阳明学派的讲会等因素的综合影响，书院有城市化的倾向。John Meskill指出，书院的城市化倾向还反映了王阳明学派在扩张自己学派时所奉行的策略：“建于通衢大道上的会所反映了在吸引成员方面的新兴趣”，而这样，阳明学才能发展出一个更广泛的组织^[4]。阳明学的讲学活动，固然在乡村或山间的不少，但的确有不少的讲学会是在府城和县城举行的，更多的讲会还集中在京城，其中最著名的是嘉靖末年徐阶的灵济宫大会和天启初年邹元标等人主持的首善书院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