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拉夫人和西斯拉夫人

斯拉夫人和西斯拉夫人

一、斯拉夫人和西斯拉夫人

无论民族还是国家都离不开特定地理位置，但民族、国家与特定的地理位置并不是锁死的，在不同时期可能发生程度不同的变化，会出现幅度大小不同的位移。但就时空的总体而言，民族、国家所处的地理位置还是相对固定的，有很强的传承性。观察、分析和研究东欧民族的形成和最早国家的建立，仍可以它们现在的地理位置作为基点。

本书研究的东欧从地理位置上说由中欧和东南欧两部分组成。其中，中欧的国家主要是指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和匈牙利。在这四个国家中，除了匈牙利人之外，其余三国的主要民族主体都属于西斯拉夫人。

西斯拉夫人是斯拉夫人的一支。斯拉夫人指操印欧语系斯拉夫语族语言的各民族统称，在欧洲各民族和语言集团中是人数最多的一支。学者们从多种角度对斯拉夫人进行研究，创立了斯拉夫学。^[26]由于时隔久远又无太多的史料证明，^[27]斯拉夫人最初起源何处、何时，最早的记载是什么、怎样记载的，学者们有不同的说法。^[28]有人认为，在史前时期，斯拉夫人的原始居住地是在亚洲，约公元前3000—2000年移居到欧洲的某些地方。^[29]有人说，“公元前3000—2000年，斯拉夫人已定居在波罗的海南岸、奥得河（Oder River）、维斯瓦河（Vistula River）和第聂伯河（Dneper River）之间”^[30]。有人提出，在公元前2000—1000年间，“原始斯拉夫人和立陶宛人祖先分离，斯拉夫人成为一个有同一语言的人种共同体”。其最早的居住地西部不会越过现在的加里宁格勒（Kaliningrad）——奥德萨（Odessa）一线，东部不会超过第聂伯河中游及其支流别列金河（the Berezina River）和捷斯纳河（the Desna River）流域，南部从未超越过喀尔巴阡山，北部则不超过斯摩棱斯克（Smolensk Oblast）。“斯拉夫人最早生活的地方就是现在白俄罗斯的南部和乌克兰北部的森林地带（即所谓的‘波列西耶’）、西布格河和第聂伯河之间的地区。”^[31]也有人说，斯拉夫人最早居住在中欧和东欧，即东起第聂伯河西至奥得河，北到波罗的海南达喀尔巴阡山这个广袤的平原地带，但核心是在波兰的维斯瓦河流域。^[32]还有人说：“斯拉夫人起源于欧亚大陆交界处的普里皮亚特河流域，由于蛮族大迁移带来的压力而向东方、西方和南方迁移。”^[33]总之，研究斯拉夫人起源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事情。也正因如此，考察斯拉夫人的起源也就成了斯拉夫学研究的重要内容之一。^[34]

虽然“远古之事因日久年深已无法详加考察”^[35]，但是，学者们一般认为，斯拉夫人是中欧和东欧广袤平原地带的古老居民，“是最早想建立一个永久性居住地的游牧民族”^[36]。尽管是一个古老的民族，然而，“斯拉夫人正式见诸于文字记载是公元前1世纪—公元2世纪的事情。在这个时期罗马帝国不断向外扩张，同欧洲各‘蛮族’部落不断发生冲突，对它们有了一定的了解。于是，斯拉夫人就被罗马的作家们记载下来了。”^[37]比如，老普林尼（Pliny the Elder）的《自然史》、塔西陀（Tacitus）的《日耳曼尼亚志》、普列多姆（Prudhomme）的《地理》等著作都提到过斯拉夫人，当时称维内德人（Venedi）。

主要是由于外力的作用，斯拉夫人历史上出现过两次分化^[38]，最终形成西斯拉夫人、东斯拉夫人和南斯拉夫三个民族群体，东欧最早的国家就是在斯拉夫人分化后产生的。

斯拉夫人第一次分化发生在公元1世纪末2世纪初，是由日耳曼人（Teuton）南下引起的。

日耳曼人是操印欧语系日耳曼语族语言的部族统称，早在公元前1000年就在波罗的海两岸，包括瑞典南部、丹麦的日德兰半岛（Jutland）和德国北部及其沿海诸岛过着以狩猎、畜牧为主的生活。“为了得到新的牧场和猎场，他们只能不断迁徙，夺取新的土地。因此，日耳曼人早期的历史，便是向四面八方迁居、扩张的历史。他们首先向北夺取了芬兰人的土地，把领土扩大到现在挪威的南部；公元前6世纪时，他们向东越过了奥得河，推进到维斯瓦河，把住在两河中间的立陶宛系的民族和斯拉夫人赶跑。”^[39]日耳曼人有很多分支，其中，向东南方向扩张的主要是居住在瑞典、挪威的哥特人（Goth）。关于这一段历史，《不列颠百科全书》记载称：“按照6世纪中叶哥特历史学家约尔丹内斯记录的传说，哥特人起源于斯堪的纳维亚南部，由国王贝利格带领，乘3只船，驶往波罗的海南岸，在打败汪达尔人（Vandal）和其他日耳曼民族后，定居在那里。塔西陀说，当时的哥特人以圆盾、短刀和对国王的服从出名。约尔丹内斯认为，哥特人在贝利格的继任者、第五代国王非利莫的带领下，从维斯杜拉地区向南迁移，历尽艰险，到达黑海海岸。这次迁移发生在公元2世纪，可能构成一种压力，迫使其他日耳曼民族对马可·奥勒利乌斯时期的罗马帝国多瑙河边界给以严重威胁。”^[40]简言之，在公元2世纪，哥特人从维斯瓦河向东南抵达黑海一带，“到公元3世纪初便占据了多瑙河下游北岸罗马的达西亚省（即今罗马尼亚国土），还占据了黑海和亚速海北岸地区（即今乌克兰的地方）”^[41]。

受哥特人南下的冲击，斯拉夫人从1世纪起开始离开故土，朝南、西两个方向迁移，分别到达今天的波兰东南部和白俄罗斯。随后，其中一部分人继续东移，后来在德涅斯特河（the Dniester River）和第聂伯河之间定居下来，另有些人向北漂流，最后抵达维斯瓦河——大体上位于今天的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南部。到公元6世纪左右，东迁的斯拉夫人融合若干民族形成了东斯拉夫人，当时被称为安特人（Antae）^[42]。后来的俄罗斯人（Russian）、白俄罗斯人（Belorussian）和乌克兰人（Ukrainian）即是东斯拉夫人最典型的代表。留在西部的斯拉夫人其后迁移到奥得河西部，取代了那里讲日耳曼语的部落，成了西斯拉夫人。他们居住的区域西起奥得河东到维斯瓦河流域，北抵波罗的海（the Baltic Sea），南部跨过苏台德山脉（the Sudety Mountains）到了多瑙河北岸。西斯拉夫人也是一个民族群体，其中，最重要的有波兰、捷克和斯洛伐克三大民族，他们建立的国家是东欧的重要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