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侵略的南斯拉夫

被侵略的南斯拉夫

三、被侵略的南斯拉夫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南斯拉夫一度采取了中立政策。德国为了把它争取到轴心国一边，以便阻止英法在巴尔干开辟战场和掠夺战略性的经济资源，在征服了法国之后开始向南斯拉夫施加压力。法国是小协约国的主要支持者，也是南斯拉夫的主要靠山，它的投降动摇了南斯拉夫的中立立场。保罗亲王公开表明了倒向轴心国的意愿，而1939年组成的茨维特科维奇（Dragisa Cvetkovich）政府更是奉行亲德的外交政策。在这种情况下，德国从1940年11月起就不断地要求南斯拉夫同保加利亚、土耳其等巴尔干国家一起加入德、日、意三国条约。南斯拉夫国内在对外政策上意见却不统一，民主党、农民党和共产党等在野党派，军队中一些青年军官，塞尔维亚文化俱乐部，斯洛文尼亚的教权主义者等等，都有程度不同的反德情绪，受到政府的排挤或镇压。1941年3月24日，南斯拉夫政府总理茨维特科维奇和外交部长马切克（Vladko Maek）来到维也纳，第二天同德国、意大利签署了加入轴心国的议定书。根据这个议定书，德国军队将进驻南斯拉夫。作为回报，轴心国许诺，战后将它们原已答应给保加利亚的萨洛尼卡^[19]划归南斯拉夫。

茨维特科维奇政府签约加入轴心国的做法引起国内的强烈不满。塞尔维亚、黑山、斯洛文尼亚、波黑、克罗地亚、马其顿等都发生了大规模反法西斯反政府的浪潮，示威者高喊“宁愿战争，不要条约”，“宁进坟墓，不作奴隶”，“打倒希特勒”等口号。一部分亲英的党派和军官借机于27日凌晨发动政变，废除了摄政制度，推翻了茨维特科维奇政府，保罗亲王和茨维特科维奇及其政府一些成员都被逮捕。与此同时，原王位继承人彼得·卡拉吉奥拉吉即位，称彼得二世（PeterⅡ，1934—1945年在位），杜尚·西莫维奇（Dušan Simovi）将军组建了新政府。几乎所有资产阶级政党的代表都加入了西莫维奇政府，其中不乏像马切克这样的亲德派。关于这次政变的细节及背后支持者，后来不同国家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丘吉尔就认为：“指使发动这一政变的是英国情报局，而某些美国作者则强调美国情报机构—美国战略署署长多诺万的作用。政变的参与者否认了这一点。有一些事实说明，苏联情报人员（穆斯塔法·戈卢比奇）参与了政变的准备工作，甚至支持了政变分子（博仁·西米奇）。希特勒公开指责英国和苏联推翻茨维特科维奇—马切克政府。”^[20]

为了维持南斯拉夫在东西方大国中间的平衡，西莫维奇政府与苏联政府4月5日在莫斯科签订了《苏南友好和互不侵犯条约》。该条约规定：“缔约双方相互保证彼此间决不进行任何攻击，并相互尊重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与南斯拉夫的独立、主权和领土完整”，“缔约任何一方一旦受到第三国的攻击时，缔约另一方保证维持对它的友好的政策”。^[21]西莫维奇政府4月6日还派第二副首相斯洛博丹·约万诺维奇（Slobodan Jovanovi）去罗马，表明南斯拉夫对德意两国的“忠诚”，希望意大利调解南斯拉夫与德国的关系。

当时，德国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实施进攻希腊的“马丽塔计划”和进攻苏联的“巴巴罗莎计划”。希特勒得知南斯拉夫发生政变后认为，南斯拉夫政府的更迭可能会影响德国即将对希腊和苏联发起的进攻。他在军政顾问会议上说，塞尔维亚人和斯洛文尼亚人从来就不是德国的朋友，要消灭南斯拉夫这个国家。在南斯拉夫政变当天的下午，希特勒发出作战指令：“南斯拉夫的军事政变已经改变了巴尔干的政局。即使南斯拉夫主动表示效忠，目前必须把它视为敌人，因此必须尽快予以摧毁。”^[22]德国制定出同时进攻南斯拉夫和希腊的计划。根据这个计划，德军34个师，意大利的44个师和匈牙利的4个师担任主攻，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的军队则防范苏联干预、保护进攻南斯拉夫的轴心国军队。

4月6日凌晨5时，几百架德军轰炸机开始对贝尔格莱德狂轰滥炸，意大利的空军则袭击了达尔马提亚。与此同时，大量的德国、意大利和匈牙利的军队从东、西、南三个方向进攻，南斯拉夫的抵抗根本无法阻挡入侵者。德国军队从保加利亚西部攻入南斯拉夫，很快突破了南斯拉夫的防御。对遭受进攻缺少准备的南斯拉夫政府和军队惊慌失措，少数爱国将领组织军队构筑尼什—斯科普里防线。德军11日占领克拉古耶瓦茨城（Kragujevac），12日占领贝尔格莱德。从北部攻入南斯拉夫的德国军队10日攻陷萨格勒布（Zagreb）。意大利军队11月攻占了卢布尔雅那（Ljubljana），迅速向达尔马提亚沿海地区推进。渡过德拉瓦河的匈牙利军队攻占了奥西耶克（Osijek）和诺维萨德（Novisad）。15日，彼得二世和西莫维奇政府成员携国民银行的大量黄金乘飞机经希腊逃往中东。临行前，彼得二世任命达尼洛·卡拉托维奇（Danilo Kalafatovi）为南斯拉夫军队最高指挥的总参谋长，而西莫维奇则授权他与德意达成体面的停战。17日傍晚，卡拉托维奇又授权曾在茨维特科维奇政府任过外交部长的亚历山大·钦查尔马尔科维奇（Aleksandar Cincar Markovi）和拉迪沃伊·扬科维奇（Radivoj Jankovi）代表南斯拉夫政府在停火协议上签了字。整个南斯拉夫在11天之内就被德意等国军队占领，将近34万名士兵和6 300名军官成了俘虏。

南斯拉夫投降后，其领土或被德意等国瓜分或被它们军事占领。德国吞并了斯洛文尼亚北部的戈雷尼斯卡（Goreniskem）和什塔耶尔，意大利吞并了斯洛文尼亚的其余地区并于5月宣布设立卢布尔雅那（Ljubljana）省，匈牙利占领了巴奇考（Backa）和巴拉尼亚（Baranjska）等地，保加利亚占领了奥赫里德以北的马其顿、科索沃的一小部分以及塞尔维亚东部的部分地区。另外，意大利将科索沃和梅托希亚（Metonijja）以及马其顿西部的一部分划给了早已成为它附庸的阿尔巴尼亚。原作为南斯拉夫主要构成部分的塞尔维亚疆界已经回到两次巴尔干战争之前的状态，受德国军事长官的直接管理。后来，德国军事占领当局在塞尔维亚建立了一个伪政权。

在瓜分和军事占领的同时，德国和意大利还扶植了一个克罗地亚独立国，其范围包括克罗地亚—斯拉沃尼亚、达尔马提亚的一部分和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总理是乌斯塔莎头目安特·帕韦利奇（Ante Pavelic），而“国王”由意大利国王的侄子波斯里托公爵担任。“克罗地亚独立的宣布成立是德国外长里宾特洛甫的特使埃德蒙德·魏岑马耶一手组织的。他早在4月6日之前就潜入萨格勒布，同克罗地亚农民党头目以及同萨格勒布的乌斯塔莎首领斯拉夫科·克瓦特尔尼克进行谈判。德国于4月10日凌晨越过南斯拉夫北部边界，第十四坦克师午间就开进了萨格勒布。此前，马切克同意把政权交给乌斯塔莎。克瓦特尔尼克在萨格勒电台宣布了关于建立克罗地亚独立国的宣言。”^[23]早在1929年亚历山大一世在南斯拉夫建立由塞尔维亚人主宰的独裁政权时，原国会议员安特·帕韦利奇逃到意大利，组织了乌斯塔莎运动，其目的是使克罗地亚脱离南斯拉夫而独立。乌斯塔莎以意大利法西斯党为榜样，在意大利和匈牙利建立了恐怖活动训练中心。为了挑起危机，乌斯塔莎成员1932年煽动农民叛乱，1934年参与刺杀国王亚历山大。德意肢解了南斯拉夫之后，乌斯塔莎的成员回到克罗地亚，在帕韦利奇领导下组建政府，招募军队，与轴心国一起同南斯拉夫境内的抵抗力量作战。同时，乌斯塔莎组织民兵，对他们统治之下的非克罗地亚居民进行恐怖统治，屠杀了数十万塞尔维亚人和犹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