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力主守昆阳

刘秀力主守昆阳

刘秀力主守昆阳

新莽^[2]天凤四年（公元17年），新市（位于今湖北省京山县东北）人王匡、王凤在绿林山（位于今湖北省大洪山）聚众起义，组建绿林军反对王莽称帝。后来，绿林军的一支队伍由王凤率领向北进军，称作新市军。平林（位于今湖北省随州市）人陈牧起兵响应新市军，他的队伍称作平林军。流落在南阳蔡阳（位于今湖北省枣阳市西南）的西汉王室成员刘秀（汉高祖刘邦九世孙）、刘憫（字伯升，刘秀长兄）和刘玄（字圣公，刘秀族兄）有志于匡复汉室，率其部众分别投附新市军和平林军。

地皇四年（23年）二月，刘玄被新市、平林两军将领拥立为更始皇帝，刘憫被任命为大司徒（丞相），刘秀被任命为太常偏将军。

三月，刘秀同王凤率兵攻占昆阳（位于今河南省叶县），并以昆阳为据点继而攻占定陵（位于今河南省舞阳县）、郾城（位于今河南省郾城县）等地。他们与围攻宛城（位于今河南省南阳市）的刘憫部众遥相呼应，威震新莽都城长安。

五月，王莽派大司徒王寻、大司空（最高监察机关长官）王邑率领四十二万大军（号称百万）攻打昆阳。镇守昆阳的某些将领听说王寻军队人多势众，用虎、豹、犀牛、大象等野兽开路，来势凶猛，十分恐惧。他们顾及妻子儿女，想撤离昆阳城，把队伍分散到别的城镇。

面临重军压境，刘秀沉着镇定，力排众议，主张坚守昆阳。他对将领们说：“守住昆阳城对我们至关重要，大家齐心协力或许能保住这块阵地。如果将队伍疏散，昆阳城将被王莽军攻占，宛城尚未攻破，我们这支队伍就会失去立足之地。我们的力量一旦分散，就会被他们各个消灭。请大家想想是不是这种态势？危急关头哪里还能顾及妻子和财物啊？”众将领听刘秀这么说大为不满，抱怨说：“刘将军怎么敢这样来教训我们？”刘秀微笑着站了起来。这时，侦察兵骑马返回报告，称王寻大军已经到了城北，绵延数百里，没有看到其尽头。众将领向来看不起刘秀，反过来追问道“：请刘将军说说该怎么办吧！”刘秀进一步分析了眼前的形势，坚定不移地认为守不守昆阳关乎胜败存亡，激励众将领横下一条心死守昆阳。将领们被刘秀说服了。刘秀让王凤领兵守城，他与骠骑大将军宗佻、五威将军李轶等十三人暗中出城，突围到外地求援。

当时，昆阳守军只有八、九千人，而围困昆阳的王邑军队有十万人。他们在城四周设下数十道包围圈，上百处营盘，临城架起十多丈高的云梯，用以俯视城内动静。王邑令弓弩手连续朝城内射箭，掩护其军士挖地道攻城，用冲车撞击城墙，乘蓬车往城上攀登。王寻、王邑自以为一时三刻即能攻下昆阳城，骄狂放纵，忘乎所以，不把守城官兵看在眼里。王凤请求投降，他们竟加以拒绝。此间，刘秀说服郾城、定陵两地的将领率兵赴援昆阳；刘憫率部攻下宛城，在一定程度上牵制了王寻军的兵力。

六月已卯日，刘秀率步骑兵一千多人首先冲向王邑军阵地，王邑率数千兵士迎战。刘秀斩杀数十人，其后续援军冲上来，又斩杀上千名新莽兵士。王邑领兵退回。接着，刘秀乘胜集结三千名勇士，从城西河岸边进攻王寻部的主力。

王寻、王邑轻视起义军，调动一万名兵士迎击刘秀部队，令其余各部按兵不动。刘秀率领勇士以一当十，锐不可当。王寻指挥阻击失败，刘秀部众突破他们的防线。王寻的大部人马不敢擅自出击，全军乱了阵脚。昆阳城中的守军乘势冲杀出来。王寻兵败被杀，其部众全线败溃，逃跑者互相践踏，倒在地上的尸体遍布一百多里。

这时，天气突变，电闪雷鸣，雨骤风狂，河水横溢。王邑军中的虎豹吓得直抖乱窜，成千上万涉水逃跑的兵士被淹死在水中，以致“水为不流”。王邑等人骑马踏着水中的尸体落荒而逃，返至洛阳（位于今河南省洛阳市）时只剩下几千兵马。

《后汉书》卷一上《光武帝纪上》

《通鉴纪事本末》卷五《王莽篡汉》

《光武中兴》

【简评】

清代学者王夫之认为：“昆阳之战，光武威震天下，王业之兴肇此矣。王邑、王寻之师，号称百万，以临瓦合之汉兵，存亡生死之界也。诸将欲散归诸城，光武决迎敌之志，诸将不从，临敌而挠，倾覆随之。光武心喻其吉凶，而难以晓譬于群劣，则固慨慷以争、痛哭以求必听之时也。乃微笑而起，俟其请而弗迫与之言，万一诸将不再问而遽焉骇散，能弗与之俱糜烂乎？呜呼！此大有为者所以异于一往之气矜者也。”“一笑之下，绰有余地，而何暇与碌碌者争短长邪？”“勇者，非气矜也，泊然于生死存亡而不失其度者也。光武之笑起而不与诸将争前却，大有为者之过人远也，尤在此矣。”（《读通鉴论》卷六《光武》）

笔者认为，面对王寻数十万大军压境，刘秀反对分散逃跑的主张，说服众将坚守昆阳，是正确的决策。他借来千余名援军突袭王寻大军，乱其阵脚，将其击败，是一次非凡之举。王寻军败在骄暮失灵，刘秀军胜在勇猛锋锐。昆阳守卫战，以弱胜强，以少胜多，是绿林起义军战胜王莽军的重大转折。当年九月，绿林军攻入长安，王莽兵败被杀。昆阳守卫战的胜利使刘秀威名大震，奠定了他日后成为东汉开国皇帝的思想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