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固怀恩的故事

有冤难申

无故受人诬告　有冤难申

当年四月，唐代宗令仆固怀恩率部护送登里可汗及其部众回国。

去年，仆固怀恩奉命去太原会见登里可汗时，河东节度使辛云京以仆固怀恩系登里可汗岳父，怀疑他招引回纥军南下，关闭城门不予接待；他又担心登里可汗率军袭击太原，自己没有前往犒劳其军队。此时，仆固怀恩和登里可汗一行经过太原时，辛云京仍然紧闭城门，不肯同他们照面。仆固怀恩对辛云京拒不接待他同登里可汗、不肯慰劳回纥军队非常恼火，上书告发辛云京对友邦失礼。登里可汗率部离境后，仆固怀恩将部队驻扎在汾州（治所位于今山西省汾阳市），停止回撤。

当时，中官（宦官或泛指皇帝所派朝廷官员）骆奉先因事来到辛云京官府。辛云京向骆奉先诬称仆固怀恩勾结回纥军队将要发动叛乱。骆奉先信以为真，与辛云京称兄道弟，打得火热。骆奉先本是仆固怀恩的好朋友，返回路上，他去拜访仆固怀恩以察看虚实。仆固怀恩的母亲责怪骆奉先不该亲近辛云京。仆固怀恩设宴招待骆奉先，并为之起舞助兴。骆奉先当天即要离去，仆固怀恩以明天是端午节一再加以挽留，叫人把骆奉先的马藏起来。骆奉先以为仆固怀恩有意扣留他，想杀死他，半夜偷偷翻墙逃走。仆固怀恩知道骆奉先误会了，连忙追上去把马还给了他。骆奉先回京后便诬告仆固怀恩谋反。仆固怀恩听说骆奉先和辛云京串通在一起诬陷他，极为恼火，上书请求处死辛、骆二人。唐代宗虽然知道辛、骆二人奏告仆固怀恩谋反一事失实，但他以辛云京平叛有功，未予追究其罪责，只是亲自写信劝说他们双方和解。

八月，仆固怀恩憋了一肚子怨气难以排解，上书给唐代宗发了一通牢骚。他在奏书中自述其不到二十岁即为国“出入死生，竭力疆场”。为平息安史之乱，他与全家“誓雪国耻，以匡时难。阖门忠烈，咸愿杀身，野战攻城，皆先士卒。兄弟死于阵敌，子侄没于军前，九族之亲，十不存一，纵有在者，疮痍遍身”。在陈述受到辛云京、骆奉先诬告的经过后，仆固怀恩怪怨“陛下不垂明察，采听流言，欲令忠直之臣，枉陷谗邪之党”，并把其历年为国效忠的功劳归纳为“六罪”，称“陛下若以此诛臣，何异伍子胥存吴，卒浮尸于江上^[25]，大夫种霸越，终赐剑于稽山^[26]”。“子仪先已被猜，臣今又遭毁黩。弓藏鸟尽，兔死犬烹，臣昔谓非，今方知实”。他在该奏书最后写道：“陛下倘斥逐邪佞，亲附忠良，蠲削狐疑，敷陈政化，使君臣无二，天下归心，则窥边之戎，不足为患，梗命之寇，将复何忧，偃武修文，其则不远。陛下若不纳愚恳，且贵因循，臣实不敢保家，陛下岂能安国！忠言利行，良药愈病，伏惟陛下图之。”“陛下览臣此书，知臣诚恳，特垂圣断，勿议近臣，待臣如初，浮谤不入，臣当死节王命，誓酬国恩。仍请遣一介专使至绛州^[27]问臣，臣即便与同行。”唐代宗看了仆固怀恩这封奏书后心中不大痛快，但尚能予以宽容。

九月，唐代宗派遣黄门侍郎（侍从皇帝的官员）裴遵庆去汾州慰问仆固怀恩并观察他的动向。仆固怀恩一见到裴遵庆便跪在他的膝下痛哭流涕，诉说冤枉。裴遵庆传达唐代宗对他的厚爱和关切，请他入朝推心置腹交谈。仆固怀恩当即答应。仆固怀恩的副将范志诚却以“嫌隙已成，奈何入不测之朝”加以劝阻。于是，仆固怀恩听取范志诚的意见，没有随同裴遵庆去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