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白吃的午餐
1.没有白吃的午餐
我之为我,自有我在,这是每一个有责任感的人应有的操守。
人头潺潺的上海著名商街淮海路,隔不多远就有红绿灯,红灯闪烁,年轻的双腿照迈不误,从容不迫,看见权当没看见。究其原因是对规范和秩序的漠视。这种漠视与从小养成的习惯不无关系。漠视的结果是交通事故发生率的提高,是生命创伤的不可挽回。这里面就有一个收获与代价的比较问题。就以交通为例,“吃”到红灯,自觉地将车停下,虽然付出了时间的代价却换来了行车安全。但许多人尤其是性急的年轻人这种意识就比较缺乏,闯红灯成了冒险的快乐,有规则也不去好好遵守。这样一来即使绿灯通行也未免要左顾右盼,弄得神经紧张。也许偶尔赚得几分钟却彻底丧失安全感,从代价上看很不上算。
相对于乡村,城市生活如霓红灯闪闪的海岸充满诱惑。在那里,青年可遇到大师,怪才可碰到千古知音,艺术家可以有成批的羡慕者。各种开阔眼界的对话如长青藤上的花朵绽放。但收获本身是需要大量付出的。城市里的青年才俊得承受拥挤、冷漠、风尘、污染以及少得可怜的私人空间。
就说考试吧,它是社会生活中最常见的一种人为制订的严格标准。可以设想,一旦没有各种考试,社会会乱到什么程度。许多人才正足借考试之实而选拔上来的。但同时,人们也承受着考试制度不完善带来的代价。它无论如何免不了偶然性,既有考生临场状态问题又有考题可信度的原因。考生再怎么复习,考题再怎样推敲,考试只可能保证较大概率的成功。既知考试作为普遍衡量的尺度不尽完善,要偿付代价,那么走人情关系、特殊处理又如何呢?从某个个体局部来讲,或许能算是一种理性行为,但积累成群体行为则未必是理性的。关系学干扰着中国社会生活中现代秩序的建立,遏止着一般等价物与普遍标准的社会功能。如果做任何事情都要找熟人、托关系、攀门子,那么社会正常的交换就要受阻,成本就会急剧上升。一言以蔽之,将要偿付更大的代价。
再来看妇女解放运动。在漫长的父权社会里,家庭关系中的角色模式是确定的,杜绝越轨行为的结果换得秩序与安全,但那些才华卓绝、个性突出的女性就被遏制在这个角色模式中难以发展,这是父权制的代价。1949年以后,我国政府推行了男女平等政策,呼唤妇女解放,动用行政力量的结果是普及了一种观念:即女子拥有与男子同样的权利,在就学、择业、参政方面有了充分发展其潜力的机会。但它同样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这一妇女解放运动是以扶持弱者、抑制强者为手段的,使男子不再那么男子,使女子活得像男人。其实,妇女解放总不是为了把女人变成骏马和雄鹰吧,男女平等只是权利而不应是结果。女子有权进行公平竞争,但其结果不是社会恩赐。
由此可见,人间少有只问收获不付代价的事,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我们要在比较代价得失后再作出理智的选择。
由收获与代价意识的紧密相关、如影随形,我们联想到作为人的权利和责任意识的重要性。青年人动则“我要’,我有权”、“我想”,多半考虑的是自身的权利,殊不知,权利只有与责任联系在一起时才真正有内容。
现实生活中权责分离、偏重一极的事常常发生,比如“我”与“我们”这样两个概念的实际运用就反映出这种矛盾。
如果曹雪芹寿比南山不老松,活在这个机械复制的时代,他站到书柜前签名售卖《红楼梦》,一定会理直气壮地说:“这是我的书!”没错,这“满纸荒唐言”是他的心血凝聚而成,名副其实。但是被“炒熟”的所谓当红写家是没资格这么说的。可笑的是他们照样脸皮厚厚地嚷嚷:“这是我的书”、“我的历史”、“我的注释”。活像某个小市民在街头有了个“亭子间”总满口“在我家里”一样。鉴于炒作的作家在其书中往往别人的东西比他们自己的还要多,他们最后还是说:“我们的书”、“我们的历史”,显得有些祸福共当的气度。很奇怪,另有一些时候,人们更乐意说:我们“大家”而不是“我”。这往往与承担责任的事情有关。责任当头,问到某个个人,即使他是拍板者,也会“据理力争”:“这是我们共同商量的呀!又不是我一个人定的。”“造成这样的局面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不怪别人只怪我?要罚大家一起罚。”“我们”、“大家”成了推卸责任的挡箭牌,死活也不让那个作为个体的“我”有所承当。触及到自身利益、荣誉、权利时“我”字当头,涉及义务、责任、要求时好用“我们”,这大概是现代社会生活中一个并不少见的现象.应当引起注意。
在我们看来,对于众力所成的事,要实事求是地说“我们”。合众力能成大事,化腐朽为神奇。人类文明瑰丽的成果,不是哪一个个人能独创出来的。有这样一个“我们”做背景,纵然著作等身、个人事业猛进也能永葆大智者的谦和。这种谦和不是表面上讲一句“我取得的这一点成绩是与我们的领导分不开的”之类口头文章,而是内心深处对群体力量的信念和依靠,是在此基础上的更新与创造。而在义务、责任面前,则不能躲在“我们”背后看风景,相反,应善于发现并敢于承担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责任,敢于说“我”。没有个体的自律与承当,道德的前提就不存在。淹没于“我们”的无“我”天地,个性终将成为无家可归的东西。什么时候用“我”、什么时候用“我们”,这不仅是个修辞问题,而且关涉到社会风气问题。当一个人将“现在大家都那样”、“我们那里谁都那样”当成自身要各种权利的托辞,他的责任意识就很可怀疑了。我之为我,定有我在,这是每一个有责任感的人应有的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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