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文学的“敌人”
自序 谁是文学的“敌人”
陈歆耕
今晨醒来,看到微信圈朋友发来的一条媒体视频,曝某市丐帮黑幕,惊心动魄,惨不忍睹。丐帮帮主利用残疾儿童和成人赚钱,为了获得更多的赚钱“工具”,不惜将身体健全的成人和儿童的肢体弄残,砍掉他们的手脚,然后像放羊那样把他们扔到街头去乞讨。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类灭绝人性、残忍之极的事件,居然成了无人管制的空白地带。
而今天我的计划是为自己的一本新书《各打五十大板》写一篇序言。此时,我感到来谈文学的问题,几乎是可耻的。文学在这类社会恶行面前,几乎是软弱无力的。文学还有用吗?文学能否救助那些受难者?文学能够惩治那些人渣和恶棍?此刻,我不应该是一名书生,而应该是一名嫉恶如仇的警察,应该成为一颗穿透邪恶的“子弹”。但这都是想入非非而已,我不可能成为一名警察,即使我是一名称职的警察,我又能在多大范围履行我的职能呢?有些社会问题,是需要通过社会管理机制来解决的。这个“管理机制”既有刚性的手段和渠道,也有软性的舆论环境。这个舆论环境,既包含曝光丐帮黑幕的媒体,揭示事实的真相,唤起执法部门和公众的关注;也应涵括文学,她应该唤起人的良知,对反人性的种种恶行,举起“达摩斯克之剑”。可是,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我们到哪里寻找有力量的能够深深刺痛社会神经的文字?
朋友在微信上说,一看到某些文学期刊上的目录,就闻到一股陈腐之气。那些所谓的小情感、小情调、小感触,那些绕来绕去的文字游戏,与社会大众又有多少关系?由于职业关系,我几乎每天都会收到此类赠阅的刊物,遗憾的是略略翻一翻,就弃置一旁,然后就被收购废报刊的人捆走了。我不知道,那些从事此类期刊的编务人员,心中是否有几分愧疚?当有人将此类“尴尬”,托词于新媒体冲击时,我是很有些不以为然的。新媒体只是一种载体,纸张也是一种载体,再往前推,古代的竹简也是一种载体。一个简单的事实是,新媒体再发达,也从未影响过我们照常阅读那些曾刻写在竹简上的经典文字。过于责难传统期刊,似乎有些不公平,那就看看网络和移动终端上那些被热捧的文字……虽然这里闻不到陈腐气,不乏青春气,但扑鼻而来的是那种浸透肉味铜味的青春气。我曾在一个长篇小说论坛上说过,这是一个长篇小说爆炸的时代,但这又是一个长篇小说整体平庸的时代!
文学确乎在凶猛地生长,但遍地蒿草,却难见大树!那么,是谁在跟文学作对,遏制她攀登珠穆朗玛峰的脚步?是写作者自身!当一位写作者,以文学的名义,心中却念念不忘获取某种权力时;当他未曾下笔,心中就奔某个奖项而去时;当他每写一段,都要瞄一眼点击量、卸载量时;当他的文字成为献媚邀宠的膝垫时……其实,文学正在离自身渐行渐远。
有力量有血性的文字,才具有永恒的魅力。这个时代最需要的是知性和智性的写作,前者充满社会道义感、使命感;后者使人变得更具风度和教养。有力量有生命的文字,或将从这里产生。而支撑这一切的则是博大的襟怀和高远的境界,是独立的人格和自由的精神。
虽不能至,心向往之,但愿不要离正道通途太远!
2014年5月2日于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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