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给谁写信呢?——家书征文阅读印象记
几天前,“全国家书创作征集大赛活动组委会”给我下达了一个任务——在今天的颁奖会上对应征作品做一个“点评”。当时,我正在开车下班回家途中,就匆匆答应了这件事。
但到家后我发现我答应这件事有点轻率:一是在终评委中,有不少非常专业的重量级的作家、专家,我不是干这件事的最合适的人选;二是在完成评审打分后,那些打印稿已经被家人处理掉了,使得我无法为“点评”而重读那些应征作品。
但既然“鸭子”已经被赶上架了,那就只好“呱呱”地叫几声,谈一点阅读部分征文的印象,以此就教于在座的各位专家和获奖者。我要特别说明,我这里确实无法对获奖作品作“点评”,因为来开会前我还不知道作品获奖的情况。
近年来,由于互联网和无线移动技术的迅猛发展,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和沟通确实便捷多了。手机通话、短信、电子邮件、QQ聊天等方式,几乎取代了传统的邮递手写书信。高技术使得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可以在瞬间实现。但我们同时也发现,伴随传统书信书写、邮递方式的那种期待感消失了,(从杜甫诗“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中,我们可以感受到战乱年代,亲人间由于久久得不到音讯而产生的牵挂。这样一种充满亲情期待的牵挂是多么珍贵,但在今天几乎消失了);还有,过去阅读手写书信的那种亲切感、温馨感也几乎没有了。过去,家书中有个使用频率很高的词“见信如面”,因为一看那个手迹就知道是谁写来的。今天我们还有“见信如面”的感觉吗?我们同时发现,技术带来的沟通交流的便捷,没有使得亲友或同事间的了解加深,人与人之间反而变得更隔膜了。由于生活节奏的加快,人们似乎疏于更深层次的交流。我们在相互发电子邮件时,有时直说其事,连对方的称呼和问候也懒得录入。我还发现,在我们发短信和邮件时,错别字的概率大幅增加,一不小心就点错了字,出现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话。最近我出差到山西去,对方发短信告诉我,“我在机场出口处‘忘’着你。”她把“瞭望”的“望”,错发成“忘记”的“忘”。对方还是一个著名作家呢,我想:你都把我忘记了,会不会认不出我来啊?在座的各位,对类似的笑话肯定不陌生。
因此,我觉得由上海市作家协会、上海市普陀区文化局、《文学报》社联合举办的全国家书创作征集大赛活动,在当下具有特别的文化价值和意义。它使伴随传统书信往来的那种期待感、温馨感、家人之间深度交流的方式又重新回到我们的情感生活中。从我读到的进入终评的应征稿件看,总体质量都相当高,文字流畅,情感真挚,有些作品催人泪下。从公众参与的广泛程度,也可以看出这个活动所具有的号召力、吸引力。
家书从功能上说,无非是家人间的信息传递、沟通和情感交流,从品质上说,我认为最重要的是要真实、真诚、真情。家人间的通信往往都带有一定的私密性,亲人之间的交流一定是坦诚相待、真情倾诉的,一般不会出现“装模作样”、“故弄玄虚”的文字。我在品读应征作品给它们打分时,也是以“三真”作为基本的标尺来衡估的。在我阅读印象中,有几封信特别打动我:
一封是名为“悠悠海峡情”的家书。反映的是海峡两岸处于隔绝状态时期,两岸亲人的书信往来。文字虽然很简短、简朴,但我们可以感受到深藏文字间的那种深沉、浓烈乃至痛苦的思念之情;
一封是发自文革特殊年代的情书。一位上海下乡插队到内蒙古的姑娘与一位少数民族小伙之间发生恋情。小伙被戴上“破坏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罪名的帽子被带走,但上海姑娘对爱情忠贞不渝。在这样的背景下,她给蒙冤成“罪犯”的恋人写了一封情书,读来简直让人撕肝裂肺。我想,在今天“非诚勿扰”上的青年男女中,大概不会有此类事件发生了;
还有一封是一位丈夫写给病亡的妻子的信。这是一封寄往天堂的信。他带着儿女在妻子坟前朗读这封信,信中的每一个字都撼人心魄……
……
好了,如果要举例我还可以举出很多。由于时间关系,我必须就此打住。我还想说一点某些书信中出现的明显的瑕疵。由于作者疏忽了书信最重要的文体特征,而使得让人读来觉得不太可信。比如,有一封父亲写给儿子的信,因过度地旁征博引和抒发情感,篇幅也过长,让人觉得不是在写家书;某封叔叔写给因犯罪在狱中服刑的侄子的信,在应征稿件中本是一封很有特点的信,但遗憾的是作者在信中用了不少笔墨叙述侄儿犯罪的过程,让人读时感觉他写信时心中面对的对象不是侄儿,而是读者。因为侄儿是如何犯罪的,他本人再清楚不过,是没有必要在信中复述的。
总之,瑕不掩瑜。家书创作征集大赛是一次非常有创意的成功的活动,达到了预期的“心灵对话、传承文化”的效果,在此我对大赛组委会和获奖者一并表示热烈而诚挚的祝贺!
以上一己之见,不妥之处请各位嘉宾赐教!
谢谢各位!
(本文为2013年11月13日作者在“全国家书征文创作大赛”颁奖会上的发言)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