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剪花女

民间剪花女——民间剪纸艺人段喜娥

●　由于窗花

见到她很偶然。

2010年9月18日我看过刘玉英的剪纸后，老人将我带到一个女人跟前后对我说：“我的学生，剪纸很有特色。”

我们打过照面，看刘玉英剪纸的时候，她来过老人的摊子说了两句话便匆忙离开了，我以为是普通顾客没有在意。

刘玉英告诉她：“拿（他）喜欢窗花，我领过来看你的剪纸。”女人连声说好，递给我她的剪纸册。我捧在手上翻看，她热情介绍《喜鹊谈梅》好。这张剪纸图案繁琐，纤细的线条很见功底。看她胖胖的手摆弄剪纸，我产生疑问，这些精致的剪纸真出自于这双手吗？

山丹花

我夸她窗花剪得好。她自我夸耀说：“我剪得细，不像有的人剪得粗。画花、画鞋样是我的强项，有个叫张宝伦的人就很喜欢我剪的窗花，让我专门剪这些，我没有剪。看别人剪大歪（的）来钱，我就剪大歪（的），也没有弄几个钱。”她叹口气接着说：“我啥都搞，啥都不精。你要，我回去抽时间多剪些，大歪（的）剪起来麻哒（麻烦）不好剪，费时间。”

百鸟朝风

我说：“剪你得心应手的剪纸，这时的你才思敏捷，会剪出满意的作品来。”

她回话说：“我今年48岁了，精力跟不上了。”

我说：“这个年龄才是创作的黄金时期，事业的高峰往往在这个年龄段，经验丰富、技艺娴熟。”

刘玉英插话：“我在拿（她）这个年龄爱剪的呀！婆娘女子见了我的剪纸爱的呀！”

我说：“您心直口快，人缘好，热情。剪纸剪得好是他们的榜样，能不爱吗？”听我夸她，又哈哈笑了。

刘玉英拿起我挑选的《生命树》说：“没有剪好，不是一件完好的作品。”到处找剪刀要剪圆满了。

●　买窗花

孔雀戏牡丹

女人低声问刘玉英：“给他的剪纸怎么走（卖）的？”老人如实回答：“有两块、有三块、还有五块。”

女人又转向我，笑着说：“我是个可怜人，您多给点。”显然她不满意刘玉英卖给我的价钱。我为难地说：“给您多了，不是对不住刘老师了吗？她是您的老师又是艺术大师！”女人辩解说：“我剪得细呀！”我没有接她话茬，怕伤她们师徒感情。

刘玉英说她去看她的摊子。我明白老人的意思，她留给我们空间让我们讨价还价。老人走后，女人对我说：“卖几个钱，我吃饭去，一天把我犒的（饿的），没有卖几个钱。”她矫情的言语，我不讨厌，也不反感，感觉她像天生会做生意的人，默许了她的卖价。

窗花

农家乐

我整理买的剪纸，女人殷勤地递给我一本旧杂志说：“您把它们都夹在我的烂书里。”

刘玉英返回，我感觉对不住刘老师说明情况。刘玉英劝我说：“没有什么，你不要有这方面的想法，我徒弟窗花剪得好，值这个钱。”尽管老人这么说，我还是觉得有失公平。

女人的《鹿衔草》《福在眼前》《石榴花》继承并延续了陇东古朴剪纸纹样；《山丹花》是她表现山里常见的植物；金闪闪发光的蜡光纸窗花，市面上很难见到了，在她这里我却看到了这么多。这个女人，才是我心中的民间剪纸艺人，平民化、大众化，名不见经传但是技艺娴熟。

莲花生子

段喜娥

我想知道她的名字。女人短促说出三个字，我听不清是“绒”还是“荣”，让她写在我的采访本上。她写的是“段喜娥”。

我夸她字写得好。段喜娥自豪地说：“我是高中生！”泛红且充满朝气的脸给人一种亲和力。

段喜娥告诉我，逢集她就在金龙城关河滩摆摊画花。

我说：“也许有一天，我会去那里赶集，看你怎么给妇女画鞋垫子。”

段喜娥兴奋地说：“那你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