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新教育”一词大家并不陌生。在西方教育发展史中,从20世纪初到50年代,占据了主导地位的便是新教育思想,其代表人物有被称为“新教育之父”的英国教育家雷迪,以及巴德利、怀德海、沛西·能等,此外还有德国教育家利茨、法国教育家德摩林、比利时教育家德可乐利、瑞典教育家爱伦·凯。他们主张建立符合现代社会需要的教育,在各自的国家建立“新学校”,最著名的便是雷迪创建的“阿博茨霍尔姆学校”。雷迪认为,学校的任务主要是促进儿童个人的自由发展,即身体和心灵的健全发展,而不是用书本知识去压抑儿童的发展。
在我国,陶行知先生也曾明确提出“新教育”的概念,他在1919年发表的《试验主义与新教育》中讲了这样一段话:“夫教育之真理无穷,能发明之则常新,不能发明之则常旧,有发明之力者虽旧必新,无发明之力者,虽新必旧,故新教育之所以新,旧教育之所以旧,则视其发明能力耳。”和他同时代的很多人,对新教育和旧教育也都有自己的认识。蔡元培先生就有一篇文章——《论新教育和旧教育之起点》;陈鹤琴先生把活教育作为旧教育的对立面,他没有明确提出新教育,但是活教育实际上就是一种新教育;黄炎培先生也在他的很多论著中多次使用新教育的概念。到了1949年,毛泽东主席在阐述我们国家发展的教育方针以及一系列教育问题时,也明确提出,“建设新教育要在老解放区的教育经验为基础,吸收旧教育某些有用的东西”。
新的时代总是要呼唤新的教育,一个时代理应有一个时代的教育特征。进人21世纪,中国的教育如何发展,如何建构具有时代特征的“新教育”,已成为众多有识之士深切关注的重大论题。
一、梦想与反思:新教育实验的缘起
纵观中国教育最近几十年的发展历程,在肯定教育获得巨大发展成就的同时,我们也不得不遗憾地承认,中国教育,尤其是基础教育中理想主义的色彩还是较少,缺乏应有的对现实目标的批判和超越;中国教育片面追求与现实的适应和协调,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教育引领时代、提升社会的功能。
国际21世纪教育委员会提出过“教育:必要的乌托邦”这一命题。“必要的乌托邦”意味着教育必须具有一种着眼于未来的精神。波兰教育哲学家苏科多斯基说得好:“着眼于未来的教育表达了这样一种信念:目前的现实不是唯一的现实,因而不能构成教育的唯一要求。着眼未来的教育精神超越了目前的范围,以共创明天的现实为目标。”“必要的乌托邦”还意味着在人们越来越受现实功利羁绊,越来越被实利主义限制了生命意义的拓展之时,由于教育体现着对人类生活最高境界的诉求,保留了对于超越实利的、非功利的价值的追求,至少还可以寄希望于教育使人对人在现实中的病态和畸型保持警觉,对人的纯功利冲动起到平衡和矫正作用。
人们对“乌托邦”是有偏见的,大抵是应了米兰·昆德拉的这句话:“拼命挤进天堂的大门,但当大门在身后呯然关上时,却发现自己在地狱里。”但是,人们忘了可以赋予它新的内涵:去掉空想,留下理想;追逐梦想,成为现实。人们忘了,“征服世界的将是这样一些人:开始的时候,他们试图找到理想中的乐园;最终,当他们无法找到的时候,就亲手创造了它”。(乔治·萧伯纳)
正是基于这样的思考,在2000年由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我的教育理想》一书中,我发表了《我心中的理想学校》《我心中的理想教师》《我心中的理想校长》《我心中的理想学生》《我心中的理想父母》系列文章,算是用远大的教育理想去拥抱新世纪的第一缕阳光;紧接着,在2002年由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新教育之梦》中,除了保留并充实前面的5个“理想”之外,我还新增了“理想的德育”“理想的智育”“理想的体育”“理想的美育”“理想的劳动技术教育”等章节。我有这样一个信念:一个没有理想的人不可能走多远;一个没有理想的学校,也不可能走多远;一个没有理想的教育,更加不可能走多远。教育的理想境界是:成为学生享受成长快乐的理想乐园,成为教师实现专业发展的理想舞台,成为学校提升教育品质的理想平台,成为学生、教师、学校共同发展的理想空间。
但是,仅有理想是不够的。这些理念,这些“理想”能变成现实吗?能不能描绘出属于教育的今天而不是明天的实践蓝图?于是,我们开始“行动”。
2002年10月,新教育实验在苏州昆山玉峰实验学校启动;2003年,新教育实验参与学校达到了上百个,遍及江苏、安徽、山东、上海、吉林、广东等10多个省市;2004年年初,新教育实验被批准为教育部“十五”规划重点课题;截至今日,已有全国21个省市的217所学校参加实验[2],其中挂牌学校87所,这些学校包括了北京清华附小、中关村一小,哈尔滨南马路小学,山西运城人民路小学、临汾实验小学,江苏常熟实验小学等省内外名校,并形成了江苏苏州的张家港、泰州的姜堰,河北石家庄的桥西区这三个实验区。
《人民日报》、《解放日报》、《光明日报》、《人民教育》、《中国教育报》、《中国青年报》、中央电视台等国内多家强势媒体对新教育实验进行了报道、给予了关注。《中国教育报》曾经对新教育实验做出过这样的评价:“‘生于毫末’的新教育实验虽然尚未成就‘合抱之木’,却已成为当今中国教育改革的一支奇葩。用北京师范大学一位教授的话说,“它已与国家新课程改革、叶澜主持的新基础教育实验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并且昭示出了独特魅力与昂然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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