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鸿慨作《五噫歌》

梁鸿慨作《五噫歌》

梁鸿是东汉扶风平陵（位于今陕西省咸阳市西北）人，早年入太学（朝廷主办的最高学府）读书，家境贫穷而崇尚气节。太学毕业后，梁鸿没有谋求当官，而去上林苑（位于今陕西省西安市西渭水以南）养猪。一次，他不慎失火，烧了邻家的房舍。随后，他访问被烧人家，将他放养的猪全部赔上，邻人还嫌不够。梁鸿只好说：“我再没有别的财物了，愿为你做工来赎赔。”于是，梁鸿住到这户人家，起早带晚替其干活。当地一些长辈佩服梁鸿的为人，责怪那户人家不该这样对待他，要该户主人把梁鸿放养的猪还给他。梁鸿没有接受，不久获准离开上林苑回到自己的家乡。

梁鸿在上林苑的义举很快在其家乡传开，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家“慕其高节”，都想把女儿许配给他。梁鸿一概婉言谢绝。本县有个姓孟的姑娘，长得肥胖，且皮肤很黑，相貌很丑，到了三十岁仍不肯出嫁。父母问她为什么不想出嫁，她回答说：“我要出嫁，只想嫁给像梁鸿那样的贤人。”梁鸿听说后受到感动，娶该女为妻，将她取名为孟光。婚后，夫妻二人隐居霸陵山（位于今陕西省西安市东北），男耕女织，靠劳动吃饭。闲暇时，他们咏诗弹琴，聊以自娱。

一次，梁鸿有事去东方，出函谷关（位于今河南省新安县东），路过京都洛阳（位于今河南省洛阳市）。他看到朝廷不惜民力国力大兴土木，建造豪华宫殿，想到当年汉高帝开创汉朝大业备尝艰辛，想到前汉故都长安（位于今陕西省西安市）未央宫简陋冷落，感慨万千，当即写下《五噫歌》：

陟彼北芒兮，噫！

顾览帝京兮，噫！

宫室崔嵬兮，噫！

人之劬劳兮，噫！

辽辽未央兮，噫！

有人将梁鸿的《五噫歌》奏告汉章帝（公元75年—88年在位）。汉章帝看了《五噫歌》后，心里很不高兴，下令抓捕该诗作者。梁鸿闻讯后，改名运期耀，与妻子孟光逃往齐鲁（位于今山东省境内）避难。不久，他们又辗转去吴地（位于今江苏省南部）隐居。临行前，梁鸿作《适吴诗》，流露出被迫离乡远去的凄哀。诗的前四句写道：“逝旧邦兮遐征，将遥集兮东南。心惙怛兮伤悴，志菲菲兮升降。”

梁鸿入吴后为了糊口，在一个名叫皋伯通的富人家里为其舂米（旧时稻谷去壳后为糙米，需经石碓加工为熟米）。每天回到家里，他的妻子总是把饭菜烧好，放在木盘内，端到他的面前。孟光侍候梁鸿态度恭敬，所端的盘子总是和她的眉毛齐平，其“举案齐眉”被人们传为美谈。皋伯通见这对贫寒夫妻相敬如宾，感到奇怪，称他们不是凡人。梁鸿利用工余时间闭门著书，共写作十余篇文章。

后来，梁鸿在吴地病逝。临终前，他嘱咐孟光，将他就地安葬，不必送归故乡。孟光将梁鸿在吴地安葬后，带着孩子返回扶风老家。

《后汉书》卷八十三《梁鸿传》

【简评】

毛泽东评论说：“东汉有个梁鸿，‘举案齐眉’就是他的故事，不是很有名吗？他有个老婆，叫孟光。他们穷得要死，给人舂米度日。有一个人对他说：‘我这里有火，你用它来烧饭吧。’他说：‘我小子鸿，不因人热者也。’你有热，我不沾光。这个人后来到了无锡，成了经学家，这个人是硬汉。我看现在穷队和穷管理区要立这个志气。要自力更生，要有这个志向，我们人多，我们靠自己的双手起家。”（《毛泽东读书笔记》上，毛泽东1959年3月2日在郑州会议上的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