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始信王磨刀霍霍
南朝陈(都建康,位于今江苏省南京市)太建十四年(582年)正月,陈宣帝陈顼病重。太子陈叔宝(柳皇后生)、始兴王陈叔陵(彭贵人生)、长沙王陈叔坚(何淑仪生)奉命一同侍候父皇养病。
陈宣帝宠爱陈叔陵,让他担任中军大将军、侍中(侍从皇帝的主官)、扬州(治所位于今江苏省南京市)刺史(军政长官)。陈叔陵骄横霸道,恃宠常常干预朝廷事务。他觊觎帝位,与侍中新安王陈伯固“密图不轨”。在入侍父皇养病期间,陈叔陵怨怪切割草药的刀太钝了,要人把刀磨快些,准备伺机向太子下手。
初十日,陈宣帝病逝。陈叔陵当即令左右侍从取剑。侍从没有领悟陈叔陵的用意,从他的朝服上取来佩以装饰的木剑。陈叔陵大为恼火。在场的陈叔坚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陈叔坚怀疑陈叔陵将要作乱,密切注视他的举动。
十一日,陈宣帝遗体入殓后,太子陈叔宝俯伏痛哭。陈叔陵乘机抽出切药刀向太子猛砍过去,砍伤他的颈部。太子当即昏倒在地。柳皇后连忙冲过来救护太子,陈叔陵举刀朝她乱砍。太子乳母吴氏从陈叔陵身后抱住他的胳膊,太子得以从地上爬起。陈叔陵转身推开吴氏,抓住太子的衣角。太子拼力挣脱而去。
这时,陈叔坚冲过来卡住陈叔陵的脖子,夺下他手中的切药刀,扯下他的衣袖,将其绑在柱子上。陈叔坚转身寻找太子,请太子准许他将陈叔陵处死。陈叔陵随即挣开衣袖,冲出皇宫,逃回其官府。接着,陈叔陵同陈伯固召集千名兵士,以东府为据点,与朝廷对抗。
陈叔坚奏告柳皇后,以太子陈叔宝的名义传令右卫将军萧摩诃火速入宫受命。萧摩诃奉命率兵围攻东府。陈叔陵非常恐惧,派其亲信戴温等人去拉拢萧摩诃,被萧摩诃斩首。
陈叔陵自知不能夺取皇位,无法在京都立足,便将其妃子张氏和七名宠妾沉入井底,率百余人奔往新林(位于今江苏省南京市西南),准备投向隋朝(都长安,位于今陕西省西安市)。萧摩诃闻报,领兵将陈叔陵、陈伯固等人击杀。
十三日,太子陈叔宝即位,是为陈后主,任命陈叔坚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享受宰相待遇)、扬州刺史。陈后主由于伤势较重,将朝廷日常事务交由陈叔坚处理。
陈叔坚当政后骄纵放肆,不按法规办事,引起陈后主猜忌。至德元年(583年)夏天,陈后主调任陈叔坚为江州(治所位于今江西省九江市)刺史。没等陈叔坚赴任,陈后主改任他为司空(名誉宰相),罢免其实权。当年十二月,陈后主免去陈叔坚官职。
陈叔坚被免职后心中惶恐不安,以厌魅之术祷告日月求福。有人将此事告发,陈后主下令将陈叔坚囚禁,准备将他处死。
陈后主派人向陈叔坚宣读处死他的诏令,陈叔坚说:“我本来没有别的意图,只是想以此求得陛下亲近。既然触犯朝廷法令,罪该万死。我死后,在九泉之下会见到陈叔陵,希望能向他宣读陛下诏令,谴责他谋反。”传令官将陈叔坚的话奏告皇帝。陈后主为陈叔坚这番话所触动,感念他当初护卫之功,下令赦免他死罪,不久重新起任他为官。
《通鉴纪事本末》卷二十五《始兴王谋逆》
《陈书》卷三十六《始兴王陈叔陵传》
卷二十八《长沙王陈叔坚传》
【简评】
陈宣帝(高宗)去世后,王宫发生的这场动乱,根子在陈宣帝身上。陈叔陵一向骄横不法,“高宗素爱叔陵,不绳之以法”,而怪罪其侍从;“道路籍籍,皆言其有非常志”,陈宣帝仍让他掌握军权,又任命他为侍中,让其同太子一起侍候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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