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革命爆发与被镇压

1849 年春季，革命的火焰在许多地方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为猛烈地迸发起来。在德国，许多地方爆发了共和党人的骚动。在罗马，有人暗杀了庇护九世的改革大臣。教皇逃出了罗马城。由三个执政者领导的一个激进的罗马共和国宣告成立，其中一人就是马志尼。他是专门从英国赶回来参加建立共和国这场事变的。在意大利北部，撒丁国王查理·阿尔贝特再次侵犯伦巴第。在匈牙利，恢复统治的哈布斯堡王朝抛弃马扎尔的新宪法以后，马扎尔人在充满激情的科苏特的领导下继续宣告实行完全的独立。但是，所有这些革命的行动都是短暂的。德国的共和主义不见了。马志尼及其共和派伙伴被驱出罗马，在法国军队的干涉下，庇护九世恢复了统治。1849 年 3 月 23 日，奥地利军队又一次击败了撒丁国王。在匈牙利，马扎尔人进行了十分顽强的抵抗，以致帝国军队与当地反马扎尔的非正规兵难以取胜。这时候，哈布斯堡王朝又重新采取了神圣同盟传统的做法。新的奥地利皇帝弗朗西斯·约瑟夫请求沙皇尼古拉一世进行干涉。于是，十多万俄国军队越过高山，源源不断地涌进匈牙利，很快打败马扎尔人，迫使这个疲惫不堪的国家跪倒在维也纳朝廷的跟前。这是 1849 年 8 月间发生的事情。

约瑟夫·马志尼（1805—1872 年），在 1849 年意大利动乱期间曾在罗马领导过短暂的共和国，但他的这个新政权不久就被外国列强镇压下去。他被迫退隐到英国过着流亡生活。尽管约在 1850 年后，马志尼的浪漫民族主义在意大利就失掉了人民的信任，但他的作品和政治活动让他在伦敦的知识圈中地位突出，这幅照片就是 19 世纪 60 年代初在伦敦拍摄的。（The Granger Collection, New York）

反革命行为在中欧和意大利，1848 年发生的民族主义动乱，如今已经过去了。哈布斯堡王朝对布拉格的捷克民族主义者、匈牙利的马扎尔人、意大利北部的意大利爱国者、维也纳本地的自由革命者，都重申了对他们的统治地位。于是，反动行为，或者说反革命行为风行一时。1846 年当选的“自由教皇”庇护九世，重新回到罗马教皇的宝座，并抛弃了他原来的自由主义思想。在第一次法国大革命期间已经出现的自由主义同罗马天主教教义之间的裂痕，由于马志尼的罗马共和国采取的革命暴力以及王朝对他们采取的镇压措施，如今又进一步变成了一个大裂口。庇护九世这时重申他的前任有关革出教门的戒规。1864 年，他将这些戒规编成《谬论汇编》。它向全体天主教徒发出警告，根据梵蒂冈教廷当局的意见，要提防在自由主义、进步和现代文明的名义下从事的一切活动。至于意大利的民族主义者，他们中的许多人对于浪漫主义共和派采取的热闹一时的方法的幻想已经破灭，而愿意得出这样的结论，即只有通过大国之间旧式的战争，才能使意大利摆脱奥地利的影响。

巴赫制度在奥地利帝国，在皇帝的首席大臣施瓦曾伯格亲王的统治下，这时的主要政策是反对形形色色的流行的自我表现，同时还必须不含糊地信赖军事力量。立宪主义应予以根除，同样还有民族主义的种种表现——斯拉夫主义、马扎尔主义、意大利主义，以及日耳曼主义等等。德意志主义是要把奥地利的德国人的思想感情从哈布斯堡帝国吸引开去，以便转到德意志民族的大族群中去。按照内政大臣亚历山大·巴赫的名字，这种统治方式被称之为巴赫制度。在这种制度下，政府将一切权力严格地集中在自己手中。匈牙利丧失了许多在 1848 年以前曾经享有的单独权利。这种政权是打算建立一个完全巩固的统一的政治制度。巴赫坚持主张解放农民，也就是使人民群众从原来地主的附属品变成为国家的臣民。他推行了立法制度和法院的改革，将整个帝国建成只有一种统一对外税率的自由贸易区，同时对建设公路和铁路给予津贴和鼓励。正如与此同时存在的路易·拿破仑统治下的法国一样，其目的是使人们在压倒优势的显示高行政效率和物质进步的气氛中忘却自由。然而在当时，有些人并没有忘记。有一个自由派说过，巴赫制度是由“站着的士兵、坐着的军官、跪着的牧师和爬着的告密者这几支队伍组成的”。